《将军台》两地研讨：当代文学如何塑造楷模形象、讲好英雄故事

原创 张滢莹 文学报

写好新时代的“英雄”

5月27日，由中国报告文学学会、河北出版传媒集团主办，花山文艺出版社承办的报告文学《将军台——“时代楷模”张连印》作品研讨会在北京和石家庄两地，以线上线下联动的方式举行。会议由中国作协主席团委员、中国报告文学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梁鸿鹰主持。

2021年10月18日，中共中央宣传部授予河北省军区原副司令员张连印“时代楷模”称号。张连印退休后，放弃大城市的舒适生活，回到家乡山西左云县张家场村，带领团队经过18年艰苦奋斗，义务植树18000多亩，200多万株，使昔日的荒山秃岭变为绿水青山。他用生命书写了革命军人坚守初心本色、不懈奋斗奉献、不负韶华、不辱使命的动人篇章，以模范行动践行了习近平总书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两山论”，为新时代的军人特别是共产党员树立了学习的榜样，既可以激发青年一代珍惜美好韶华、干事创业的激情，又可以鼓舞广大干部群众投身时代洪流，为生态文明建设作出自己的贡献。

为了还原张连印将军的先进事迹，花山文艺出版社组织策划出版了《将军台——“时代楷模”张连印》一书。作家刘世芬两次深入故事发生地山西省左云县，累计采访近百人，挖掘了很多感人的细节，经过精心创作，完成了这部16万字的作品，并进多次认真修改。作品以大量生动的故事和感人的细节，写出了张连印将军功成名就之后，以“布衣”身份还乡，以苦干加实干的荒山造林、绿化家乡、造福人民的感人故事，很好地还原了新时代“时代楷模”的奋斗人生和光辉形象。在采写的过程中，刘世芬深深意识到，如何选择生活是每一个人的权利。“张连印的事迹告诉我，一个人的不平凡之处正在于他人性的伟大。十八年青山，留下了张连印的足迹，200多万株树记住了他的目光。楷模的力量是无穷的，而我有幸感受了这种力量。”

“《将军台》将张连印的故事放在保护生态、种树防沙、生态文明建设的大背景下展开，他的故事反映了今天中华大地上正在发生的历史性巨变和历史性成就，是中国当代故事最精彩的篇章之一。”中国作协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吴义勤表示。他同时指出，弘扬将军的精神，塑造好楷模形象，讲好英雄故事，是中国当代文学的责任和使命。这部作品朴实自然，没有拔高、没有煽情，将人性的力量、精神的力量、信仰的力量、感性的力量与文学的力量同时呈现。“从这个角度来说，《将军台》也为我们今天的当代文学如何塑造英雄、如何讲好英雄故事积累了经验，提供了启示。”

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长徐剑表示，《将军台》的一大特色，是真正将对英雄楷模人物的描摹达至感人至深的程度。“作品写得很平实，落笔条理清晰，动情、充满‘人气’，拥有澎湃的激情和感人的力量。”他同时指出，文学要有陌生感，要有落差性，“在《将军台》中，我们见到了这样的特质”。

“她写了我们绿化传奇中一个独特的篇章。”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白烨表示。作为一位将军，张连印在告老还乡后选择了一个几乎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目标和任务。“他以一种愚公精神，用个人力量引导大家共同为环保和生态拼搏和奋斗，同时也体现了一位将军的初心和使命：为了人民、属于人民，这背后拥有更深层的意义。”

当提及英模题材的报告文学时，人们往往会产生一种先入为主的概念，各大媒体也会对各个领域、各个展现的先进人物、楷模人物进行多重角度的报道，这使得这类报告文学的实际创作存在一定难度。作为文学的轻骑兵，报告文学何为？全国政协委员、评论家潘凯雄认为，创作“出彩”的关键，在于要深入楷模或英雄人物的背后，与新闻报道形成差异，抓住其更深层、背后的故事来做文章。“这样的客观要求，实际上对写报告文学的作者提出了更高要求：要深入采访，寻找时代楷模之所以能成为楷模的动力、原因，以及其个性和特点，所有这一切都建立在作者更深入采访的基础上。”面对这样的课题，潘凯雄认为，刘世芬的《将军台》下了很多工夫，也将张连印极具个性的几个点都抓得很准，“整部作品的叙述质朴、平静，但在这种平静当中，有一种巨大的力量和强烈的情感灌注其中。这也使得这部报告文学与其他新闻类的报道相区分，使我们更深度、更立体地了解了‘绿化将军’张连印。”

张连印和儿子张晓斌

也正如中国作协创研部主任何向阳所言，新时代如何塑造和平时代的英雄，是时代对文学提出的一个命题。在写出将军的故土情怀之外，何向阳认为，《英雄台》也写出了信念的力量和家风的弘扬。“有一种信念，有一种向往，有一种理想，可以战胜衰老，也可以战胜疾病，甚至是绝症都可以一笑而过。这种信念的力量，也影响了将军的儿子张晓斌。因此绿化改造不再是张连印一个人的战场、一个人的战斗，他背后是包括子女家人，和乡亲们在内的一群人。一个将军的公仆本色，一个党员的历史担当，一曲乡村振兴中的时代颂歌，都通过作者的深入调查而展现。”

“如何让读者能够跟随作者的阅读写作，深入到主人公的灵魂空间，这部作品我觉得做到了。”人民日报海外版副总编辑李舫说。在作品中，刘世芬保留了许多张连印的原话，他的话语朴素真诚、充满生活质感，张扬着理想的力量，这种干净、生动和鲜活也形成了这部作品的书写特质。

对此，中国作协创研部研究员、评论家李炳银的感受是，真实的故事并非像有些人所认为的，必须经过作者的加工和编排、重新加固，才能实现文学的表达。当真实的存在被作者主观地借鉴和移位、变成主观的东西时，往往其内容就会起变化。“当报告文学面对真实的人物、真实的事迹时，在某些时候作者只要忠实于真实的对象，将真实对象当成包蕴丰厚的内容，以传神的形象描绘出来，就能够打动人。”李炳银说，“刘世芬的这部作品在挖掘、开采材料的过程中，充分表现了真实所具有的魅力，文中许多地方格外动人，使人受到心灵的冲击。真实的表达，真实的观察和理解，永远是文学创作的一个很重要的方向。”

在报告文学作家黄传会看来，《将军台》最吸引人之处，不是写一个农民的儿子如何成为一名将军，而是写将军退休以后回家乡种树，返璞归真，又成为一个农民，“这可以称作是对英雄人物的平民化书写”。文中大量感人的细节、话语，都出自深入采访，百分之百来自生活，是靠作家的双脚走出来的。“《将军台》是有意义的写作，它告诉我们无论是将军还是一名战士，无论是英雄还是平民，他重要的身份是一名中国人，人民是我们永远的母亲。”

近年来，重大宣传典型的创作蔚为大观，从对南仁东、张桂梅等人物的书写，到《将军台》关注的张连印将军，对于“时代楷模”人物的书写，成为主题创作和出版的重要资源。与此同时，关注生态文明题材的作品屡创佳绩，肖亦农的《毛乌素绿色传奇》、李青松的《一种精神》、唐似亮的《大道健行》、杨贵峰的《奔跑的绿洲》……再到今天刘世芬的《将军台》，为什么“种树”的故事蔚为大观，屡获大奖？中国作协创研部副主任李朝全认为，《将军台》所关注的绿化改造主题，本就是当代报告文学中可以总结的一个重要现象，“这批作品的问世，赶上了倡导生态文明建设，和坚持生态优先绿色低碳发展，贯彻新发展理念的新观念的好时代。”

“一部优秀的报告文学作品，首先能够书写出时代的精神，让读者从火热的文字中感受到精神的光芒和力量。”解放军报文化部主任刘笑伟说。他认为，这部作品以初心与使命为切入口，生动再现了张连印退休后返乡植树造林、造福乡亲的感人事迹，深刻反映了一位党员领导干部崇高的思想境界与高尚的道德情操，精彩塑造出张连印把初心融进血脉，把使命勇扛肩头的新时代共产党员的形象。“有了初心与使命这个创作主题，使得这部报告文学作品的题旨获得了极大的延伸和拓展，显得更加深沉和厚重。”

张家场

“对于‘时代楷模’人物的描写，既容易，也非常困难。”中国作家网总编辑陈涛表示。容易，是因为这些人物一般都有着很多丰富、甚至曲折的生活素材，作家转手就可以将其用于对人物形象的展示塑造。而之所以困难，在于作家面对书写对象的时候，如何把握尺度，把浓烈的情感转化为客观、平实、含蓄的写作，不能过分拔高，不能过度煽情，也不要过于矫饰，这样的人物才可触、可信、可敬。刘世芬在作品中将张连印将军还原为一个褪去光环的普通人，还原至一个老农进行书写，在摹写张连印不断地面对困难、克服困难的过程中，写出了他不断地提升认知，实现内心升华的心路历程。“我想我们作者也要通过不断地追问和思索，通过事迹来揭示出人物内心未曾示人的幽微的地方，从而让这个人物骨骼有力、血肉丰满。”

会议总结时，梁鸿鹰表示，如何抓取“时代楷模”等重大宣传典型人物的特点，以及他们精神世界的内核，并在写作中加以呈现，《将军台》给出了一个很好的启示。作为一位身在高校的教师，这次写作对于刘世芬来说也是一次挑战。“除了身处书斋的理论探究之外，《将军台》的写作使她的文学视野得以拓宽，将自己的写作与时代相结合、与当下所发生的事情所结合，真正通过自己的创作去影响社会，并走近和与自己生活追求、境界完全不同的人，这也是文学和出版的重大意义所在。”

中共河北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郜世泽，河北出版传媒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曹征平，党委副书记、总编辑刘唯一，党委委员、副总编辑徐凡以及省委宣传部有关处室同志，花山文艺出版社相关人员，以及本书作者刘世芬在石家庄会场参加研讨会。

原标题：《《将军台》两地研讨：当代文学如何塑造楷模形象、讲好英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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