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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波洛克》:一本波洛克画作引发的悬疑小说
2006年11月3日,美国行动绘画鼻祖拍出杰克逊·波洛克的作品Number 5(《1948年作品第5号》)以1.4亿美元的成交价,拍出了当时全球绘画作品最高价。
《1948年作品第5号》
哈佛大学艺术史博士黄文叡得闻消息,几年前的一件小事浮上心头。擅长西方现当代艺术史、视觉艺术符号学、艺术市场消费行为和文化研究的他,当时在美国担任艺术顾问,被一位佛罗里达的藏家邀请到家里鉴定六幅波洛克的画作。看到画作后,经验告诉他,这里面有问题,不仅仅是作品的真伪问题,还牵涉到金融诈骗。
此事虽然未有结果,但一直悬在黄文叡的心中。他觉得是很好的小说虚构素材。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这个念头终于得以完成。其以文叡作为笔名,以波洛克的滴画为线索展开的艺术金融悬疑小说《消失的波洛克》在日前由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并于11月14日下午,在上海中心朵云书院旗舰店举行了分享读书会。
《消失的波洛克》书影
《消失的波洛克》讲述了一段曲折离奇、危机重重的探案故事。一则因波洛克滴画而起的犯罪案件发生在长岛东汉普顿,美术馆馆长、金融界大鳄、保险业巨子、艺术品收藏家、联邦调查局探员等各色人群均卷入其中,而最终的秘密则藏在波洛克的22幅滴画之中。
书中,他大量援引现代艺术史知识以及相关历史掌故和野史,同时引入侦探、阴谋论等元素,使得史实与悬疑交织,艺术与惊悚相融。同时小说还呈现了艺术圈与金融市场、艺术品犯罪之间的复杂关系。
想要写一本类似《达·芬奇密码》的小说
在那次鉴定之前,丹·布朗的《达·芬奇密码》,黄文叡已经读了好几遍。
“我不敢说它对我完全没有影响,但是它是让我想要写一本类似小说的一个非常大的动机。”黄文叡说道。
不过,《达·芬奇密码》的故事是架设于一个虚拟的地下组织,用宗教符号的方式梳理故事情节,很多是完全靠着想象,黄文叡觉得似乎可以跳出这个框架,另寻他途。
“进入艺术品市场后,看的多了,接触的多了,就知道这里面有太多台面上和台面下的手法了。”就在这时,波洛克疑作之事出现了。
“佛罗里达州有一个大收藏家,想要把一批东西抵押给银行做融资,必须找第三方的鉴定线下机构,就找到了我当顾问的一家公司。”看到画之后,黄文叡心里充满了问号,但他看到了跳出《达·芬奇密码》框架的切入点,“里面涉及到很多的尔虞我诈,可以成为小说的素材。”
2006年,波洛克的《第五号》在市场上创造全球画作最高价,让黄文叡感觉到时机快成熟了。“想想看,当年的六件作品如果能鱼目混珠的进入市场,在一件作品能够卖1.4亿美元的情况下,这六件作品就不得了了。”一个与艺术市场交易相关的悬疑框架逐渐形成。
但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这个故事直到回国后才落地成书。前后酝酿花了十多年,但从真正动笔到完稿却只用了三个月。
从左自右:王焰、张方白、黄文叡、丁曦林
“或许创造了一本现象级的作品”
作为艺术评论家,《消失的波洛克》首先吸引丁曦林的当然是波洛克其人其作,波洛克和悬疑挂钩,让他感到期待,想一窥究竟。
等到一口气读完之后,他感觉“这可能是一本现象级的作品”。
“为什么是现象级的作品?因为我没看过除这本书之外的第二本艺术金融小说,艺术小说倒是有。”在丁曦林看来,会写小说的人不一定能驾驭艺术金融,而懂金融的未必能写小说,未必能写得这么流畅,“这本书将来会有无限的可能,可能会改编成电影、电视剧。”
华东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副院长张方白自述因为忙于绘画、展览,已有十年没看书了,“但是这本书我一看就入迷了。”不仅如此,看完之后的几天,他依然沉浸在书的剧情中。这让张方白觉得,不仅仅是艺术、金融这些符号,作为小说,《消失的波洛克》是有自己的特殊技巧的,而这也是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非常看重的一点。
拿到书稿后,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社长王焰首先想到了丹·布朗。
“我知道黄先生是一个艺术家、艺术评论家、鉴赏家,他来写这个小说,我第一感觉是想到了丹布朗,我觉得这就像一个学者在他熟悉的领域,把他知道的知识和他的符号、理论用故事表达出来,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题,也是很有意思的题材。”但是光具有学科和知识背景是不够的,如何以小说的标准呈现才是核心。
“大家都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以出小说作品见长的社,小说出得很少。所以我们如果要出小说作品,是有门槛和要求的,我们会对文字有相当的把握和认可才会出版。”在王焰看来,《消失的波洛克》在文字和情节足够吸引人,是最打动她的,其次才是有可能诞生了一个新的IP,“可能拍电影、拍电视,甚至也有可能做一个小剧场的话剧。”
写书写到快精神分裂,最关心的是人性
在《消失的波洛克》中有着不少知识性的内容,但是黄文叡觉得这不是掉书袋或强说辞,而是根据情节需要的有机结合,是为了使得内容和情节更具可信性。不同于丹·布朗的大量虚构,在黄文叡看来,一个小说能贴近读者,其虚构和真实的比例应该是一半一半,即使是虚构的部分也要让读者浑然不觉。
而无论是波洛克也好,还是金融诈骗也好,黄文叡都只是把它们作为切入点或表象,其真正想要呈现的是其中复杂的人性。
回国以后,黄文叡深感中西方文化的差异。在国内,他所接触到的最重要的不是作品,而更多是人的问题,“人处理不好,你不可能还有机会碰到作品、谈到作品。”这让他理解了为什么说中国人是重人重情的,为什么常常讲情理法。
所以在小说里,波洛克只是影子,人物性格和人性始终是第一位的。里面的人物围绕着波洛克的作品尔虞我诈、你来我往,人性就出来了。“不要问我这部小说有没有什么对文化的思考之类的,没有,我写小说我只想讲述人性。”
为了使得这些复杂多变的人物可信、清晰,黄文叡不仅做了大量笔记备忘,还会投射进入不同人物的内心和行为,写到后来,他觉得自己已经有点精神分裂了,“但是我非常享受精神分裂的状态。”
在他看来,当艺术家多少都要有点精神分裂的状态,尤其是创作的过程中。“我常常讲波洛克是无赖,为什么他还会被封为最伟大的艺术家?因为只有无赖才能干这么伟大的事情,太清醒的人干不了,福柯说文明是建构在疯癫上的,所以艺术创作就是那疯癫的一瞬间,文学创作也是要进入疯癫的状态,你不能太清楚知道自己的位置,要做到无我、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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