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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丨吴鹏: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永远不会太迟
原创 唐晔 晔问仁医
人物介绍
吴鹏,同济大学附属上海市第十人民医院骨科副主任医师、博士、同济大学硕士生导师、南京医科大学硕士生导师。毕业于复旦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师从顾玉东院士和梅奥骨科Dr Spinner教授。在美国梅奥医院(Mayo Clinic)学习1年余。擅长骨折手术、膝关节置换术、髋关节置换术及关节镜微创手术(肩、髋、膝、肘、腕、踝)。目前任中华医学会运动医疗分会足踝工作委员会青年委员,中国医师协会神经修复专业委员会第二届学组委员会委员,中华医学会上海市运动医学分会青年委员,中华医学会上海市中西医骨科分会青年委员,中华医学会上海市中西医关节分会委员,上海市康复委员会骨科分会青年委员,上海市康复医学会骨质疏松学组委员,泛长三角保膝专家委员会联盟委员等。发表权威期刊及SCI论著 20余篇,主编《膝关节镜手术技巧》,参编《关节镜手术学》,为《中国神经再生研究(英文版)》及《中国组织工程研究》杂志审稿人。主持和参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4项、主持上海市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1项、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优秀青年医师1项、同济大学优秀青年人才1项、同济大学附属上海十院攀登人才计划1项等课题。获上海康复医学科技奖三等奖(排名第二)。
1.从医之路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
临川,即江西抚州。早在初唐时期,诗人王勃在《滕王阁序》中,便对这座文化名城发出如此赞叹。这块风水宝地,孕育出王安石、曾巩、晏殊、汤显祖等名儒巨匠。
1986年,吴鹏出生于抚州东乡。
少年的吴鹏,是一个孩子王,在学校一直是班干部、大队长,总有一群小伙伴围着吴鹏听他讲故事,他最喜欢讲的,是长坂坡的赵子龙、拳打镇关西的鲁提辖、扒火车打鬼子的铁道游击队……
“英雄情结,那是从小就有的。我曾想,长大以后,要当一名人民警察,除暴安良。”
不过,吴鹏的警察梦,不久就被一件事改变了。
那一年冬天,外公患胃癌,外婆得肺脓肿,对吴鹏一家人而言,是无比艰难的一年。幸运的是,他们在省城南昌遇到了一位好医生,江西省人民医院方功德医生。
“那是我外公的主刀大夫,外公住院手术那些天,医生对老人家无微不至的照顾,亲自陪夜、给他送饭,请他和外婆去家里过年……那些温暖,虽然萍水相逢,但是雪中送炭。我们一家人看在眼里,都感动不已。”
这件事,外公外婆常常和我们晚辈们讲,也给了吴鹏太多的触动。“我想,将来还是做医生吧,就像方大夫一样。”
2003年,吴鹏高考那年,非典肆虐,看着电视新闻里一个个白衣天使不惧艰险,战斗在疫情严峻的前线,吴鹏想要从医的信念,坚定到无可撼动。
这一年,他被南京医科大学录取。
大学五年,各种能力得到催化剂一样的成长。他加入学生会、参加社会工作、参加演讲比赛。同时,读书也始终如一的刻苦,成绩始终全校名列前茅,他毕业时的成绩单是:妇产科100分,儿科100分,外科97分……
因为表现优异,吴鹏以全临床系第二名的成绩保送到复旦大学医学院攻读研究生,他选择了骨科中手术风格最精细的分支:华山医院手外科。
“我喜欢骨科,那是男孩子的天性,在手术台上,也有一股英雄气概。”吴鹏笑道。
2.恩师传授
研究生生活,与大学本科截然不同。
因为是临床型研究生,刚进医院,吴鹏便立即进入了一个连轴转的工作状态。
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手外科虞聪教授,是吴鹏的硕士生导师,也是吴鹏在骨科手术的启蒙老师。
“随老师出门诊,参加老师所有的手术,急诊班、病历书写,还要学习、做科研,每天睡四五个小时。不过,手术技能长进很快,有时候白天看老师动手术,晚上就要在急诊参加断指断臂的手术,经常36个小时连续工作。”
吴鹏独立主刀的一台手术,也是发生在急诊。那是给一位前臂切割伤的工人做肌腱血管探查吻合手术,在显微镜下做了1个多小时。手术很成功,导师虞聪教授事后知道,鼓励了他一番。
虞聪教授,擅长臂丛神经损伤和小儿产瘫诊治。对吴鹏来说,他像严父一样。
“一有困难就去找他,事无巨细,都会给予我最大的帮助。在手术台上,他的刀法细腻稳健,严谨求实,对显微外科的理解是,尽量做到无创,或把创伤降到最低。”
跟着虞聪教授手术,吴鹏坦言压力很大,因为老师对助手的失误是零容忍,这也是手外科的特点,手术成功与否,效果一目了然。
“压力迫使我后来养成了一个习惯,在任何一台手术前,都必须做到极致的准备。一定是反反复复做足了功课,足够理解所有细节,才会去开展。”
吴鹏的博士生导师,是我国著名的手外科专家顾玉东院士。
“顾院士睿智聪明,几乎所有病情都能被他追根溯源,会从纷繁芜杂的信息中剥丝抽茧,找到问题的关键。他的办公室里有一排排书橱,顶天立地的书橱里,是一格一格的抽屉,抽屉里是按手外科病种分门别类的卡片,有几万份之多,每一张卡片都详细记录着一个病人的信息,年度跨越50年。要是他想研究一种病,就把相关的卡片找出来,几十年前的病人卡片全部能找到。”
顾院士极致严谨的风格,令吴鹏记忆犹新。
“老师面前做不得半点假,偷不了懒。他常常说,任何著书或准备发表的文章如有我的名字,那我就一定认真读完整本书和整篇文章,否则不要带我名字。他对学生要求极高,每个手术,他要求必须看三张幻灯,一是术前诊断和手术计划;二是手术过程的摄影记录,三是伤口缝好后的图片。各种细节的破绽,都逃不脱老师的法眼。”
在华山医院研究生的那些年,吴鹏在手术理念、手术技能上,获得了长足的进步。此时,他希望沉下心做一些学术研究,基础实验,征求了两位老师的意见后,虞聪教授和顾院士果断地为吴鹏联系了美国著名的Mayo Clinic,于是,吴鹏前往美国,进行骨科科学研究之路。
不管在哪个学习阶段,吴鹏的特点就是顽强、吃苦、能拼。
在美国的一年半,与国内同样艰辛,语言关、生活关,都要一个一个过。而且,“菜鸟”吴鹏在国内只做过临床研究,连实验室都没进过,做科研谈何容易。
他没有周末、没有节假日,每天晚上在实验室待到凌晨3点,次日9点就又进了实验室,一人至少承担二人的工作强度和任务。一有时间,就听美国CNN新闻学英语,虽然独自在美国,却也不感到孤独。
回国之后,吴鹏进入了骨科创伤和关节外科领域工作,先后在浙江大学第二附属医院骨科跟随严世贵、戴雪松主任学习关节置换和关节镜,在上海交通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跟随王秋根、王建东主任学习骨科创伤手术,受益良多。
对吴鹏来说,他走的专业路比别人曲折一些。但是,百川归海,英雄总有用武之地。
3.新的历程每一个选择,只要努力过,都是正确的选择。
上海第十人民医院骨科,是吴鹏新的历程。2015年,他遇到了关节镜学科带头人的程飚主任,程主任对吴鹏有知遇之恩,将他引进第十人民医院,并且手把手教他关节镜手术。
“在大骨科领域,我对关节镜是情有独钟的。关节镜和手外科显微外科理念一致,尽量用微小创口解决病人的问题,微创且效果快,病人的满意反馈让我极有成就感。”
吴鹏的手术特点,依旧是术前功课做得十足,直到现在,每天晚上查阅外文文献、看书、反复看手术录像,都是他雷打不动的台下功课。
“有时候,我连做梦都在想手术的过程。如果开展一个新的术式,至少大半年我都会事先反复在脑海中预演手术过程和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直到我自己觉得熟烂于心、万无一失了,才肯用于临床。我不会拿病人来做试验,对每个病人来说,再小的手术,都是绝无仅有的一次凶险体验,所以,只能胜利,不能失败。”
膝关节、肩关节、踝关节、肘关节、腕关节……挑战越来越多,每个领域,吴鹏都在闯关。他依然十分好学,他说,他使用的很多术式说不上是原始创新,更多时候,像是一个勤恳的搬运工,将他山之石,从书本,从外文文献,或者别人的临床引进过来。在科领导和程飚主任的鼓励和帮助下,吴鹏率先在十院开展了髋关节镜手术、全镜下肩锁关节脱位复位术、膝关节镜下亚甲蓝标记腘窝囊肿切除术、关节镜下足底筋膜炎松解术等手术。
吴鹏说,从医这些年来,一直都充满了成就感、幸福感。他的努力,带来了一个个病人的康复,他的用心投入,让他不经意间记得几乎所有病人的名字,甚至连他们所住过的床位,都记得清清楚楚。
“有一次,晚上带孩子去灵石公园玩,听到后面有人喊我吴医生,回头一看,我一下子就报出了对方的名字,那是我5年前我做过肩关节镜下肩袖修复手术患者,甚至我记得手术时打过几枚钉子。我一一回想起来,说给病人听,他连连点头,说,吴医生,你记性太好了。其实,我就病人的事情记得住,在生活中,我甚至记不住父母和爱人的手机号。”
这么多年来,吴鹏做过很多称得上是在冒险的手术,其中有两台,让吴鹏记忆深刻。
一位是93岁的老婆婆,情况极为糟糕:股骨颈骨折,而且,身患卵巢癌、大肠癌,经过两次大手术,心脏功能相当于正常功能的1/5,两叶肺里布满了肺大泡……几乎没有手术基础,70岁的女儿很孝顺,带着母亲奔波周转了9家医院,都被拒绝手术,但女儿想减轻老年人痛苦,她没有放弃,最终找到了吴鹏。
“手术风险非常大,但如果不做手术,意味着老人将从此卧床,接下来会有各种褥疮、感染,后果不言而喻。”
跟家属沟通后,吴鹏决定放手一搏,在麻醉科林福清主任高超的周围神经阻滞麻醉配合下,成功为老人做了半髋关节置换手术,手术异常顺利,术后第二天老人就可以行走了。术后,老人健康地活了五年,直到98岁才去世,全家人非常感激。
还有一位74岁的大爷,年轻时是一位足球运动员,膝盖伤痛了几十年,要做膝关节置换关节手术。检查发现,老人心跳一分钟只有三十多次,心脏大血管有90%的堵塞,心内科会诊提出,病人应该紧急做心脏手术,但是,老人觉得自己没有心脏症状,从未感觉到心脏不舒服,死活不同意做心脏手术,他把所有的信任和希望,都寄托在吴鹏身上。
风险太大,吴鹏想过退缩,同事也劝吴鹏放弃这台手术,但吴鹏最后还是决定,为老人冒险了,手术中跌宕起伏,还是在麻醉科精湛的周围神经阻滞麻醉技术下,吴鹏有惊无险完成了手术,病人康复了,困扰数十年的痛苦烟消云散,和病人现在也成为好朋友了。
“即使有风险,我明知应该给自己留足后路,但遇到病人诚挚的意愿,内心的激情还是会被点燃。”吴鹏说道。
2017年年底,吴鹏赴边疆云南省双江县人民医院骨科援助半年担任骨科主任。去了之后发现,当地医疗技术有很大提升空间,县医院从未开展过关节镜手术,也没有设备。吴鹏带领骨科从读片、诊断、理论知识、手术操作、术后康复等各方面带教,在短短半年时间里,带教了123台关节镜和关节置换手术,为县医院开展了12项新技术,其中两项新技术为全市第一例。
并且,吴鹏通过在该县医院举办临沧市首届肩膝关节镜学习培训班,为当地培养了一批关节镜专业医务人员,援助结束时,当地县医院已基本能独立进行膝关节镜手术。为此,获得了“荣誉市民”“援滇特别贡献奖”“对外援助先进个人”“优秀共产党员”等荣誉。
口述实录唐晔:您会不会有感到压力紧张的时候?
吴鹏:我经常会处于这种状态,比较焦虑。比如,明天有一台手术,但病人基础条件很差,我会为此而失眠,满脑子想的,都是各种处理并发症的应急办法,实在睡不着,还会爬起来翻书。即使内心焦虑,我还是愿意去冒险,从内心来说,遇到很多病人,我由衷希望帮他们一把,这就很矛盾(笑)。
我问过自己的内心,图什么呢?记得,我有一个崇明的病人,做了膝关节镜修复半月板的手术,效果很好,现在每年都给我寄一些崇明糕,有时候寄到我家,有时候直接拿到我门诊,每年都寄,挂念着我。当然,我肯定不是贪图那几块糕饼,那是做一名好医生的使命感,以及感同身受的同情同理心,面对在痛苦中游走的病人,我可以做手术台上的赵子龙、岳武穆。
唐晔:您的“优秀作品”很多,是否也有遗憾的时候?
吴鹏:有一位老人89岁,膝关节痛了8年,最后痛得走不了路了,坐着轮椅找到了我,我给他换了膝关节,膝关节置换术后半年恢复得很好,走路及上下楼梯都完全没有问题了,不料在家里不留神摔了一下,假体周围骨折了,只好再找我做了一次翻修手术。
虽然老人第一次手术很成功,骨折也是她不慎摔倒导致的,最终第二次手术也成功地让她再次站起来,但我还是觉得很遗憾,反思了很久:如果再给我机会重新选择给这位病人治疗,我可能会先进行抗骨质疏松治疗,然后再进行置换手术,术后还要反复叮嘱注意事项,尤其要注意预防摔倒。
唐晔:您的意思是,骨科手术做完以后,其实治疗并没有结束,还有术后的康复?
吴鹏:是的。手术做得再完美,离真正满意的程度,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后面还有很长的路,比如,骨科康复的过程要克服疼痛, 病人还需要心理辅导。所以,每个病人我都会主动给他们电话和微信,每天花大量的时间,回答术后病人的问题。希望通过我的指导,让病人尽快恢复社交、运动等正常生活。事实上,每一个出院的病人都会拿到一张医嘱告知单,告诉他,在六周之内练什么康复内容,三个月练什么康复内容,但是,很多老年病人没有很好的理解力、依从性,拿了这张纸,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这就需要我们不厌其烦地指导。
唐晔:手术的重要性占百分之多少呢?
吴鹏:手术占60%,还有40%是康复,这40%我自己管——让病人去康复医院找康复师,一般都不会去(笑),我要求病人每一个月必须到我门诊复诊,有病人觉得自己好很多了就不来,那我就要监督、提醒他,我常常还给不来复诊的病人打电话发微信告知及时复诊,如果一台完美的手术,之后是放任自由的康复,那么,很可能是前功尽弃,得不偿失了。
唐晔:您觉得,一台好的手术应该是怎么样的?
吴鹏:最主要是适应症,也就是手术指征。手术做得再好,如果没有用在合适的病人身上,是不会有效果的,在我看影像片,为病人安排合适的手术时,就几乎已经知道最后的效果了——这是战略,手术过程中,就要达到预期的目标。当然,手术还有一个挑战是,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那么你就要在手术中解决,没有达到目标,不要轻易下手术台。
那么,对于骨科手术来说,其实应该达到两个效果,第一:功能。既然医生准备做手术,就一定要努力让病人回归到他本来的状态,否则手术就不值得做。第二:疼痛,一定要解决病人的疼痛,最起码减少到病人能忍受的程度,达到这样的效果,才是一台成功的手术。
唐晔:面对病人的焦虑,您会给予疏导吗?
吴鹏:术前我会告知病人,让他有时间上的预期,多久能下来走,多久能恢复正常……我不会让病人有过度的焦虑,但一定要给他信心。事实上,这么多年,我做过的三四千台关节镜手术和几百台关节置换手术,绝大多数都达到了我的预期值。
唐晔:您还有留给自己的时间吗?
吴鹏:很少,我这个人也什么没有爱好,早出晚归的,实在疲乏、焦虑了,就找部电影或电视来看。我喜欢两种类型的,一是乡村题材,比如《乡村爱情故事》,不用过大脑,看看广坤、刘能、赵四他们的小幸福,挺过瘾;二是侦探类,比如《沉默的真相》《福尔摩斯探案》等。其实,在临床分析疑难杂症,也是一种破案,会让自己很兴奋。
唐晔:医学的核心价值,您觉得应该是什么呢?
吴鹏:应该是解决病人的痛苦。我在美国梅奥的时候,有很大的感触——病人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虽然国情不同,医疗制度、医疗环境都不同,但是,如果我们对病人的关怀更细微一点,病人一定会非常满意的。
有人问我,把电话、微信都给病人,是不是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其实,中国的病人,大多是通情达理的,除非病痛难忍,或者自己难以解决的问题,通常都不会打扰医生。烦,只是你心里的念头,要是医生这个职业让你生出无尽烦恼,那么还不如趁早改行。
唐晔:您现在关注什么?
吴鹏:作为一个临床医生,我关注的是怎样能让病人恢复得更好。手术方面,我提升的空间是有限的,但康复方面,应该有很大的突破余地。
比如,我想设计一套更好的流程,是术前术中术后的一系列高效的流程,能提高病人的满意度、也减少了病人的焦虑。打个比方,病人手术后两周特别痛,会产生恐惧情绪,对手术效果产生怀疑,所以,需要医生引导病人消除这个顾虑,给他信心继续康复锻炼。将来,我们就有可能是一个团队来维护术后的疼痛管理——这是一个大难题,是手术不能解决的问题,我们在这方面可能会有更大的进步。
唐晔:如果请您给医学本科生上一堂无关专业的课,您愿意上什么课呢?
吴鹏:我会让他们再好好想一想,要不要当医生?我觉得,这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你有没有做好准备,如果你不想做,现在还有机会退出,不要等做了五年十年后退出;如果你想好了做医生,那么,你想做一个什么样的医生?我读书的时候,看过很多名医传记,包括我老师顾玉东院士的事迹,一想到自己偶像的样子,会让人很快乐,再忙再累都会从中找到快乐,无怨无悔。
坦率说,我在很早之前就知道将来要成为怎样的医生,那就是当年我外公生病住院时,无微不至照顾他的那位主刀大夫,现在年纪越大,那个大夫的模样似乎就越清晰,成年后,我试图去寻找他,可是总是无功而返,按他的年龄,应该和我外公一般大,应有九十高龄了吧。
唐晔:您觉得,热情可以保持多久?
吴鹏:对一个人来说,生命是最宝贵的。而现在这个人对你说:我把生命交给你。那你还说什么呢?你冷?你饿?你困?缺乏热情?我们唯一需要做的,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保持热情,不停地出发,然后抵达新的彼岸。
其实,无数苍生大医在前,榜样永远像灯塔一样为我们指引着方向,当我们迷茫的时候,痛苦的时候,疲惫的时候,自我怀疑的时候,抬头望一望灯塔的光,就又能重拾前进的力量。
采访/唐晔 编辑/阿迪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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