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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孩子的房,青蛙练出了“麒麟臂”

2020-11-08 08:43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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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罗晓峰 物种日历

大约是三十年前的光景,我学校里的男孩子沉迷街头霸王的时候,总会分成日本相扑本田和俄国摔跤桑吉尔夫的两大阵营,前者说本田的“百裂张手”势不可挡!后者说桑吉尔夫的“螺旋打桩机”一击必杀……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或者去币厅直接来一局一决胜负,或者干脆脱下校服到操场来一场“男人式的战斗”。

也许,对强健体格的挚爱是印刻在我们天性里的,即便出现了对外形的各种审美偏好,但还是有很多人沉迷于强壮的身体,这不但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自信,也会获得更多异性的青睐。在动物界也有偏爱“肌肉男”的审美观,以至于有些生物发展出了我们难以想象的极致体型!

比牛蛙更牛的巨蛙

如果你问你身边的朋友,哪一种蛙是世界上现存最大,喜欢看纪录片的朋友可能会想起生活在非洲的“非洲牛箱头蛙”(Pyxicephalus adspersus),简称“非牛”,它几乎会吞下一切小于它嘴型的活物!非洲牛箱头蛙虽然如此之“牛”,世界第一巨蛙却不是它们,而是生存于西非喀麦隆和赤道几内亚几处湍急溪流里的巨谐蛙(Conraua goliath),英文名Goliath frog,也就是“歌利亚巨蛙”。

自然栖息地中的巨谐蛙。图片:Marvin Schäfer et al. / Journal of Natural History (2019)

歌利亚巨蛙外形有点像放大版的美洲牛蛙(Lithobates catesbeianus)——也就是我们最常吃的牛蛙(也在我国造成严重的生物入侵),但颜色更偏向于暗褐色。美洲牛蛙半公斤已经是大个头,而歌利亚巨蛙体长可达33厘米,重达3.6公斤!前者站在后者面前,无异于巡洋舰之于航母,高下立判。顺便一提,非洲牛箱头蛙属于箱头蛙科,而美洲牛蛙属于蛙科,两者都姓牛,但不是一家人。

蛙类并非食物链顶级捕食者,既然你对“干锅牛蛙”情有独钟,其它中大型动物也会对个大肉多的巨无霸蛙垂涎三尺,歌利亚巨蛙在身形巨大化上一条道走到黑,岂不是在自寻死路吗?

一切都是为了房和娃

知其然,亦需知其所以然,最新一个跟踪歌利亚巨蛙多年的研究发现,它们的巨大体型并非是为了让自己更好吃,而是源于它们对住房和下一代的独特追求。

位于喀麦隆的巨谐蛙栖息地。图片:Marvin Schäfer et al. / Journal of Natural History (2019)

歌利亚巨蛙通常有三种在河流中的筑巢方式,第一种是河岸两边挖出两块圆型凹槽;第二种是在河岸原有的凹陷处安置石块。这两种的好处显而易见,就是方便快捷,至于坏处是“住址”太靠近河岸,捕食者可以轻易接近。

因此要想在更安全的环境里养娃,就需要第三个办法——当道扎营!而这个“道”正是水流湍急的河道正中央!歌利亚巨蛙的公蛙会在水流湍急的河流正中选址,接着清理淤泥和腐叶,最后推来石块陆续垒成一个圆形小坝,流速大的水域捕食者较少,即便有,也是些体型还不如它们的虾兵蟹将,因此河中心成为了它们完美的育儿天堂。

三种筑巢模式。图片:Marvin Schäfer et al. / Journal of Natural History (2019)

问题在于,普通小石块根本挡不住急流,所以这些石块经常重达两公斤上下,理所当然的,巨谐蛙如果没有巨大的块头和力量,根本推不动这些石块,也不容易招母蛙待见。因此研究人员推测,为了下一代的生存,在一代又一代的自然选择下,歌利亚巨蛙的体型也变得越来越庞大。

也有学者表示困惑,树挪死蛙挪活,为何它们不换一个栖息地呢?这个谜直到人工繁殖歌利亚巨蛙的尝试失败多次后,才慢慢解开。原来这些巨无霸蛙的蝌蚪食性极其专一,只吃激流中生长的一种川苔草科植物(Dicraeia warmingii)。没有这些植物蝌蚪无法发育为成体。为了奶粉钱和学区房费尽千辛万苦的现代父母,面对这些巨蛙,不得不洒下同情的泪水啊。

丛林哀歌

不幸的是,由于当地自然环境不断受到人类活动的破坏,同时也因为歌利亚巨蛙的巨大体型,使得它们成为当地人重要的丛林肉食材,在最近几十年里,歌利亚巨蛙的数量下降了超过50%。已经被国际自然保护联盟列为濒危级。为了保护这种珍贵的自然精灵,赤道几内亚政府规定,每年只能合法出口不多于300只的歌利亚巨蛙(然而非法交易的数量依然巨大)。

喀麦隆本地人用钓钩和陷阱捕捉巨谐蛙。图片:Marvin Schäfer et al. / Journal of Natural History (2019)

在歌利亚巨蛙的生活环境里,许多人依靠抓捕它们为生,被称为 “青蛙猎人”(Frog Hunter)。不过,在科学家进行研究时,这些“青蛙猎人”也提供了不少宝贵的信息。比如他们观察到,一般筑巢时是雄性推石头、雌性守卫,而在孵化过程中,双方则会轮替看管蝌蚪。

希望这种奇妙的蛙中“兄贵”,能继续在西非河流中推着它们的大石头!

原标题:《为了孩子的房,青蛙练出了“麒麟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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