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的B面｜消费者为什么会被消费贷吸引？

近日，蚂蚁集团因被约谈和上交所要求其暂缓上市的决定而成为了新闻热点，原先的上市计划被按下“暂停键”。消息一出，舆论迅速分成两派，一部分网友认为蚂蚁集团为小微企业和个人提供了低门槛的贷款机会，另一部分网友则认为蚂蚁集团操作存在漏洞，应该接受监管。

在蚂蚁集团的业务中，与普通消费者关系最近的应属支付宝中的花呗和借呗。花呗和借呗均是为消费者提供在线消费金融服务的产品，用户通过接受平台的风险评估被授予相应的信用额度，在该额度范围内，可使用消费金融服务支付款项完成超前消费，而后在规定时间内还款，逾期或分期需按比例向平台缴纳手续费。两者的不同之处在于，花呗没有现金预借功能，只能在线支付时使用，借呗则可以提前借款至支付宝余额或银行卡提现。

根据蚂蚁集团此前披露的招股说明书，2020年上半年来自花呗和借呗的收入达285.86亿元，占总营收的39.41%，超过了支付业务对营收的贡献。这两项业务在普通消费者中也日趋普遍，尤其是习惯使用支付宝在线支付的群体，花呗和借呗的方便、快捷迎合了不少消费者的需求。

其实，除了蚂蚁集团提供的个人消费贷款业务，金融市场中还存在许多正规或非正规网贷平台。有媒体在走访中就发现，网贷支付日常消费已经成为大学生群体中常见的消费方式。新闻中也时常看到某地消费者因网贷过度透支、无力偿还而走上绝路或从事违法犯罪行为。

消费者为什么会被消费贷款吸引？为什么说网贷“像个无底洞”？

从瑞典中部大学等几位学者的梳理中可以发现，有五个因素能够鼓励人们使用消费贷款。

第一，现代社会中新产品和新产品模式的快速更新与积极的产品营销叠加产生的效应非常强大。当销售方可以通过新的科技手段识别不同消费群体的需求，并将相应的产品推送至该消费群体的关注领域，就会促成消费者购买的动机。

第二，与以往相比，当代人的工作时间显著延长，需要经历“996”甚至“007”的加班族们不在少数，长时间的工作会增加人们对补偿的期待。虽然薪酬就是工作带来的补偿之一，但对许多人来说，他们花在工作上的时间依然比期望得要多，而为自己消费则是一种效率较高的自我补偿方式，当现有储蓄无法满足当前消费时，消费贷款刚好能够填补这一空缺。

第三，社会动机对人们使用消费贷款有较大的鼓励作用。最初，新入市的产品只有非常富裕的消费者才买得起，财富水平使他们成为第一批使用者。当产品得到好的反馈，久而久之，相对不太富裕的人会认为，即使无法获得富裕阶层享有的所有物质产品，但如果能够在一些方面与他们的消费相匹配，也能让自己感受到同样的幸福感。因此，富裕阶层在塑造美好生活所必需的消费层次和消费类型原型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间接影响了人们过度消费、超前消费的意愿。

第四，聚焦错觉心理会让人更加关注积极后果、忽视消极后果，这会导致人们过度高估享乐带来的愉悦能够持续的时长，而忽略了后期偿还贷款时需要付出的代价。而且，人们更加看重眼前的消费，这让消费者很难推迟消费，如果想买一台跑步机，当场买下带来的愉悦感一定比两三个月后再买的愉悦感要高。

第五，没有支付能力的购买行为将进一步导致个人资产的财政赤字，如果贷款人将注意力集中在如何减少财政赤字上，而且缺少在资产使用方面较为成熟的判断力，消费贷款的吸引力就会进一步增加，因为再次借贷即可减轻还款负担。这也是为什么有些消费者会在不同银行申请多张信用卡，企图用“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方式拖延最后的还款时间。

事实上，伦敦玛丽女王大学的研究者Kamleitner与另外两位学者的合作研究显示，抵消消费贷款吸引力的方式也非常简单，只需对信贷使用抱消极态度即可，这种心态可以缓和需求和欲望对信贷决策前单方面的影响，帮助消费者在自己支付能力范围内选择贷款金额。同时，利率、贷款营销、规章制度、社会文化和价值观等均会对信贷使用态度产生影响，从而间接引导社会理性对待消费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