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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文在沪与年轻人谈人生选择:如果不快乐,可能入错行了
“你们的目标不应当是为了让人们高看你们,而应当是享受你们正在做的事;如果不喜欢现在做的事,你们可能处在错误的岗位,或在从事错误的工作。”
10月30日,朱棣文(Steven Chu)以视频连线方式参加正在上海举行的第三届世界顶尖科学家论坛(WLF),表示希望与年轻科学家分享一些人生经验,其中最核心的问题就是:面对多样的人生选择,究竟什么才是真正能够带来快乐的东西?
朱棣文给出了对 “财富自由”的新定义:有衣可穿,有屋可住,有车可行,不必奢侈,那你就会脱离财富的束缚而感到自由。“我现在开的这辆车已经用了19年,我希望还能开它个十年,不过大部分时间里我选择骑自行车,这同样让我觉得惬意无比。”
其次,善待朋友、邻居、家人,并且上升为一种“全球同理心”,关注科学如何能够真正为世界带来更美好的东西。“不要沉浸于私人圈子,接触更广泛的社会,然后思考自己能够为世界做点什么。”
现年72岁的美国华裔物理学家朱棣文因“发明了用激光冷却和捕获原子的方法”,获得199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他曾任美国能源部部长,现任美国科学促进会主席。
拥有丰富职业阅历的他的亲身经历是,职业选择之道其实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更加重要。“在职业生涯中后期,我们也常常面临着自问对错的扪心回想。”
这种时候,朱棣文会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接下来10或20年,我还想去做的事,也正是我在过去40年里一直在做的。”
一开始走上物理学这条路,父亲和哥哥对朱棣文的影响巨大——朱棣文的父亲很早就向三兄弟们“发话”,希望他们都能成为科学家。后来,父亲也不再笃定,对朱棣文说:“想当物理学家,那你就得非常聪明才行,但我不确定你是不是足够聪明。不过你也擅长画画,有没有考虑学工程?”
但这番话更加坚定了他想成为物理学家的梦想。哥哥中途转行的经历也没有影响朱棣文对科研的热爱。
自1987年开始,朱棣文任教于硅谷发源地、企业家摇篮的斯坦福大学,但他也从未对创业盈利提起过兴趣,即使许多同事拥有自己的公司,但朱棣文依然认为,“那样会影响我真正喜欢做的事,也就是搞科学”。
朱棣文的“全球同理心”聚焦在了气候变化议题上。过去的二十年里,出于兴趣,朱棣文开始关注气候变化议题,随着阅读和讨论的深入,他认为自己或许应该跳出既有研究领域,更为实际地作出贡献。
在此过程中,朋友们建议他申请“伯克利国家实验室主任”岗位,这对大多数人来说,意味着更响亮的声望和更明朗的前途,但真正促使他申请的原因是:“我扪心自问,我是不是真的关心气候变化?如果我不愿意至少牺牲我职业生涯的一部分,又有什么资格谈论对气候变化的关注?又如何让其他科学家愿意竭尽全力,与我一同致力于发展科学技术以对抗气候变化?”
在接下来的四五年中,朱棣文主动将自身研究领域的部分时间与经历出让给这个实验室,但在他的规划里,再过几年,自己就会继续一位科学家的日常。
一通来自时任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的电话,让朱棣文在公共议题上的参与更加深入。在此之前,朱棣文曾拒绝小布什总统“担任总统科学顾问”的邀请,因为他更乐意做一位科学家而不是顾问。朱棣文与奥巴马见面详聊长达一个小时,两周后正式出任美国能源部部长一职。因此,他不得不放下研究团队,赴华盛顿展开新的职业生涯。
能源部像是一个巨大的研究组织,尽管正处于2008年的经济衰退期,能源部的年预算仍高达260亿美元。这段任职经历教给他更多关于世界如何运转、学界如何与行业交互并融合创新等的知识,他对于未来的方向也有了更多的思考。
在妻子的影响下,朱棣文决定辞去能源部部长的职位。有无数的好职位任他挑选:高校校长、研究所主任、公司董事等等,但他花了用半年时间放空内心,找寻新的研究领域。
例如,一位老同事邀请他加入自己创办的电池公司,朱棣文一开始并不确信自己能参与什么,但还是时不时提出设计电池的建议,二人开始了探索电池新理念的长期合作。朱棣文也涉足生物学研究,试图开发一种新型光学探针以完成一直以来没有完成的实验。
回到“什么能带来真正的快乐”的主题,科研依然是朱棣文最坚定而简短的答案。他回忆道,能源部长的工作耗时巨大,每周工作70多个小时,为此不得不放弃许多爱好和休闲。即便如此,他依然与研究团队成员共同撰写了30多篇论文,工作到周末的深夜。
“最妙不可言的便是,当你意识到你一生的工作,恰恰就是你的爱好,更何况你还能从中获得报酬。”朱棣文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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