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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曾被当成神?还不止当时的德国人这么想
《凡尔赛和约》签订后,时任法国元帅斐迪南·福煦曾说,“这不是和平,这是二十年的休战。”
一语成谶,二十年后的二战验证了他的说法。
《凡尔赛和约》虽从割地、赔款、限制军事力量、割让殖民地、承担全部战争责任等方面对德国提出了制裁。但《凡尔赛和约》并没有真正解决资本主义各国之间的利益冲突。英美为了抑制法国在欧洲大陆的霸权,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扶持了一战后德国的建设。
因此德国虽受到了一战的重创,但国力得到了比较快速的恢复。严苛的条约限制激起了德国民众内心强烈的不满,同时经济大萧条带来剧烈的社会动荡,这些原因推动了希特勒登上历史舞台。
但为何当时的德国民众狂热地拥护希特勒?在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的德国到底什么样?德国在战前是否有向世界释放出将要开战的信号?
今天,我们通过当时在德外国人的所见所闻来找找这些问题的答案。
“希特勒万岁”:渴望辉煌再现的精神寄托
如我们前面所说,德国人对《凡尔赛和约》并不买账,且非常抵触。他们认为《凡尔赛和约》是对德国人自尊的极度践踏。
各行各业的德国人会一再向到德国来的外国人讲述遭背叛的感觉,说德国皇帝背叛了他们。尽管他们自己没有过错,但他们失去了殖民地、资源、国民的健康和国家的繁荣,最令他们感到痛心的是,失去了自尊。
货币变得毫无价值,而高昂的荒谬的赔款永远无法凑齐,因为协约国决意剥夺他们的原材料。德国人的内心充满愤恨,他们不理解为什么外来士兵可以随意谋杀人民,为什么仅占德国人口1.5%的犹太人在政府的参与人数占比可以高达80%。
在这样的背景下,希特勒开始登上历史舞台。
希特勒于1919年加入了“德国工人党”,并在1921年成为该党的首领。德国工人党后改名为“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即纳粹党。
纳粹运动的主体是在一战中成长起来的一代少年,因此他们对以《凡尔赛和约》为代表的一系列制裁非常不满。他们拥有盲目且高涨的民族主义热情。这促进了纳粹势力的扩大。
1933年,希特勒就任总理。希特勒的就职仪式上,壮观的火炬游行无比盛大,这成为一场规模极尽宏伟的纳粹盛会。这一天注定将永远改变世界。
“火炬游行队伍就像一条闪光的巨蟒,蜿蜒穿行在大道上,穿过勃兰登堡门,横跨巴黎广场,涌向威廉大街。那天晚上,德国所有的青年都在游行。”
-- 康斯坦蒂娅·朗博尔德 (1923年英国驻柏林大使馆顾问霍勒斯的女儿)
空中不断响起“让人人面露胜利的狂喜”、“德国人快醒来”等喧嚣的口号声。挤在一起的人们放开喉咙嚷叫,手里挥舞着手帕、围巾,歇斯底里地狂笑着。
1935年仲夏,成千上万的篝火在德国全境点燃,德国弗兰肯地区的政治领袖尤里乌斯策划了一年一度的日耳曼火舞节,以崇拜太阳和元首。人们发表演说赞扬希特勒,甚至挑战基督教信仰。
“没有一座教堂像这座山的穹顶一般,如此美丽、如此伟大、如此强大。也没有信仰像这座山的穹顶般坚定。如果有人说,我们抛弃了信仰,那么我要问,德国何曾有过比今天更深刻、更富激情的信仰?何曾有过像我们对元首这样的信心?”
--内容摘自《纽约时报》1935年6月25日
出于对犹太民族的反感、被迫签约的耻辱以及对经济危机的不安,非常多的德国人对希特勒报以极大的希望。
希特勒执政期间,曾通过一系列手段帮助德国恢复经济,但相比于借此改善人民生活,他另有企图。纳粹演说家们不断激发德国青年的爱国狂热。
一些早期反对纳粹的民众,在反复的宣传、集会中也渐渐开始麻木甚至成为宣传纳粹的一员。德国青年爆发出极大的热情,以至于人人出入餐馆都会高呼 “希特勒万岁”。
1939年战争爆发前夕,德国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加速对外扩张的步伐。但是在大多数德国人眼中,这些行为都是维护国家安全的需要。
“我们遇到的几乎每一个德国人都会为侵略捷克斯洛伐克找借口,因为捷克斯洛伐克的存在是对德国的威胁,德国必须获得‘安全’。他们过去二十年生活在苦难中,便忽视了其他国家的苦难。”
--伊夫林·伦奇(企业家、记者,英国“皇家海外联盟”和“英语联盟”的创始人)
一战战败,带给德国人最致命的就是自尊的摧毁。许多人并不认为他们失败了,只是觉得他们被背叛了。因此,后来对纳粹主义的狂热也显示了他们内心在遭受怨恨与自卑情结的折磨。殊不知,这种盲目的狂热只会带来更沉痛的恶果。
“亲切而高贵”:那些为希特勒唱赞歌的外国人
即使在一战后,还是有很多外国人出访德国。有些人是出于职业原因,另一些人只是去享受一个愉快的假期。然而更多人的动机是长久以来对德国文化的热爱、家庭渊源或是出于好奇心。在其他地方民主遭遇失败、失业泛滥成灾的背景下,国外右翼支持者希望从“成功的”独裁统治中吸取经验。
尤其是英美两国的来德人数远超其他国家。虽然,纳粹政权镇压、独裁的行为应该引起他们的重视,但他们一旦到了德国,接受到非常普遍的宣传和大肆扭曲的真相后,许多人便开始拿不准该相信什么了,甚至一些人们开始对《凡尔赛和约》感到内疚。
瑞士学者德·鲁热蒙听说一位十八岁的德国女孩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花在她的团体体操、政治会议与对穷人的拜访上,不禁感慨:“拿一位法国同龄姑娘与德国小姐比比看!”
1936年8月。数十万人聚集在柏林街头,希望在元首乘车前往奥运体育场时一睹他的风采。法国大使安德烈·弗朗索瓦-庞塞认为,1936年的夏季奥运会标志着“希特勒及其第三帝国的神化”。
希特勒也借机讨好外国来访者。他最想讨好的是英国外交大臣罗伯特·范西塔特,他以强烈的反纳粹观点闻名。经过游说,范西塔特很快与纳粹冰释前嫌,并在回伦敦后不久正式会见了希特勒。他形容希特勒 “和蔼可亲、相当腼腆……不会令人害怕,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感。”
平静祥和假象之下的暗潮涌动
如果来概括下二战前的德国社会面貌,很多人觉得并无什么大难临头的迹象。J·A·科尔是一位反纳粹的作家,1937-1938年期间在德国长期停留,但也对德国所处的真实社会状态缺少深刻的评估。
“在阳光明媚的早晨,我每次初遇一个德国小镇,总是感到精神振奋。我会产生一种感觉,认为这里既拥有令人愉快的异域风情,也是一个可以快乐生活的地方。……很难找到真正贫穷的人。商店都很漂亮,咖啡馆的数目多得让人喜悦。没有叫卖的小贩,也没有贫民区和乞丐。”
--J·A·科尔(英国作家,他的书《刚从德国返回》生动地讲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末纳粹统治下的德国生活)
即使很多像这样的从思想上反对纳粹的旅行者,也本能地忽视了这个政权,将目光投向了他们理想中真正的德国。并没有意识到这些祥和假象之下的暗流涌动。
照片下的文字写道:
“刚刚从德国回来的旅行者说,那里给人留下的最深印象,是一片充满微笑与宁静的土地,充满愉快的音乐,没有困扰外界的烦恼和忧愁。危机可能会让别处的天际黯淡,但似乎不会影响德国的天空。”
同样的时间段,身处德国的伊夫琳·伦奇同样评价称:
“在这里没见过一个衣帽不整的人,也没见过一座不整洁的房舍,整个国家表面上显得幸福而富足。我们没有看到一个士兵,我们感觉仿佛在一个热爱和平的理想国中旅行。”
这些都显示出,即使在战争一触即发的前夕,仍有不少外国旅人被德国祥和平静的表象所迷惑。不仅没有传达出应该值得引起国际警惕的信息,反而片面美化了德国的社会现实,也潜在地加剧了战争的危害。
战火已远去,而历史却不能忘记。二战带给人类的沉痛教训应当永远被铭记。
可能在当时德国民众及很多外国人眼中,希特勒就是超越基督的一种存在,是诸多人心中的信仰。
也正因如此很多人过度沉溺在纳粹政府所粉饰的假象和对理想德国的空想中,失去了客观理智的目光,忽略了纳粹一系列残忍的行径。
而同样当时留德的季羡林先生,面对德国的侵略扩张曾清醒地指出:“我真愤怒……我现在才知道,正义公理是天地间不存在的一种东西!倘我看不到德国人整个塌台,……,我死不瞑目!”,“德国人现在自己种因,将来还要自食其果!”
在今天看来,很显然季羡林先生的谴责更犀利地看到了纳粹的罪恶。
这也让我们意识到,历史终将验证什么是真正的爱国、什么是真正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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