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M/M首展“上海制造”，“脑洞”里的迷人符号与图像

2020年9月27日至2021年4月18日，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展出法国知名设计工作室M/M (Paris)的中国首展“M/M上海制造”，展览通过百余件作品，回顾其30年设计生涯，探讨设计如何在不同的语境里被转译与重释。M/M (Paris)注重将作品视为持续的整体，并拓展了对于图像的定义。在他们看来，平面设计可以转化成各种各样的媒介，平面的符号与图像也能用来建立迷人的空间。

展览现场

走进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简称PSA）的7楼展厅，仿佛进入了一个游乐场，形形色色的“游乐设施”以超乎现实的大型尺度占据着你的视线。你像是缩小成了一个孩子，被周遭剥离了秩序的一切所笼罩，丧失了时空感。不同于大多数展览，“M/M上海制造”似乎有意让人迷失其中，唯一的指南是一张眼花缭乱又“语焉不详”的地图：法国设计工作室M/M (Paris)邀请观众进入他们的“脑洞”，而不打算做出任何解释。

《柠檬树或月桂树》，2016年，装置，有色镜面，泡沫，布包，上色木片，钢管，图片© M/M (Paris)设计工作室。

M/M (Paris)平面工作室由米盖尔·安扎拉（Michaël Amzalag）和马蒂亚斯·奥古斯蒂尼克（Mathias Augustyniak）于1992年共同创立，工作室的名称显然取自他们两人名字共同的首字母M，米盖尔和马蒂亚斯1989年在巴黎国立高等装饰艺术学院（École nationale supérieure des Arts Décoratifs）就读时相识。早在他们职业生涯初期，就和日本著名服装设计师山本耀司展开过长达六年的服装系列画册合作。他们将画册拍摄视为一场“表演”，精心设计了每个角色。此外，M/M (Paris)还与欧美的各大时尚品牌合作，为麦当娜（Madonna）等歌手设计专辑封面，并且同艺术家皮埃尔·于热（Pierre Huyghe）、菲利普·帕雷诺（Philippe Parreno）等建立了深厚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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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盖尔与马蒂亚斯的设计风格很难被归类，他们的作品中可以看到包豪斯的影响，以及装饰主义艺术的痕迹，但又没有在任何一种上停留，而是发展出自己的视觉语言：复杂，看似无序，清晰又原始。两人独特的设计风格，以及与音乐、时尚、艺术界的联动，使他们成为颇具辨识度的平面设计师组合。M/M (Paris)的合作对象既有时尚品牌、独立剧院、美术馆，也不乏音乐人和艺术家。在此次“上海制造”展览中，通过呈现其百余件作品，回顾其近30年的设计生涯，探讨设计如何在不同的语境里被转译或重释。

“M / Maison”展览中的《桌子》。2016年，装置，尼龙网面、漆面金属。图片© M/M (Paris)设计工作室。图片 © 德尔菲诺·西斯托·莱尼亚尼。

通过改变作品的比例和观看的方式，展览提供了一个只有在上海才能“制造”的空间。展厅里，两个被放大百倍的时钟彼此相对，一个显示上海时间，一个显示巴黎时间，既暗示了两个人、两个时区，或是左右大脑，也隐喻了设计师在巴黎与上海之间的这趟旅程。

海报与纯艺国际艺术节在耶稣会教堂的展览现场，法国肖蒙。展出作品包括了《糖果海报架》，《特工》灯箱，屏风与洛里昂国立戏剧中心系列的海报。图片© M/M (Paris)设计工作室。

海报与纯艺国际艺术节在耶稣会教堂的展览现场，法国肖蒙。展出作品包括了《糖果海报架》，《特工》灯箱，屏风与洛里昂国立戏剧中心系列的海报。图片© M/M (Paris)设计工作室。

“上海制造”这一标题拥有两层含义，一方面，展览中的所有作品都是在上海制作完成；另一方面，这些作品都来源于M/M (Paris)先前的设计。这种看似矛盾的说法来自他们独特的设计理念：M/M (Paris) 拒绝平面设计界的传统服务模式，他们将作品视为持续的整体，并拓展了对于“图像”的定义。“我们决定建立一个平面设计工作室，它能够在图像所能容纳的各个方面上运作：无论是平面图像、海报、动态图像，还是三维的图像，例如一张桌子。”米盖尔曾这样说道。基于这样的观念，M/M (Paris)发展出了自己的语言，并将其灵活地应用于各种各样的媒介。“我们一直在不同的领域之间工作——艺术、音乐、时尚——而让所有的这些流通成为可能的便是媒介。”马蒂亚斯说道。

《字母凳：像一只在可见边缘行走的蚂蚁》，纽约素描中心展览现场。2008年，装置，金属、三夹板、丝印，41件。图片© M/M (Paris)设计工作室。

在他们在展览中，“字母凳”系列散落在展厅的外围，被放大了的凳子腿上隐约可以识别出英文字母的形状。字符对M/M (Paris)来说非常重要，“我们的艺术理念从字体和符号设计出发，这是我们立足时代唯一的途径。在任何语言中，字体都是意识形态的第一个容器。我们回归最为基础的符号沟通，至今已创造出多套没有背负过去时代思想的字母和字符。而绘画是符号的延展。”他们曾这样解释道。从字符开始，他们就试图使其跳脱出平面的局限，进入更广阔的世界。马蒂亚斯曾说，“我们拥有能够打印并显示在页面上的字母表，但是，我们现在生活在21世纪，我们早已跨过19世纪标记和符号的森林，如今可以通过具有空间感的设计来传递意义、感受和情绪。”不只是字母，M/M (Paris) 还为自己的一些标志性的设计形象赋予了不同的形式。例如，脑袋方方的黑白小人“特工”（Agent）时而出现在滑板上，时而化身成漂浮的气球，时而又变成大棒棒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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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M/M (Paris)的设计理念并非凭空出现，他们受到法国艺术评论家尼古拉斯·伯瑞奥德（Nicolas Bourriaud）提出的“关系美学”的影响，这种美学探索能够创造社交与互动机会的艺术，此外，比起强调设计与艺术的边界，互动的人际关系变得更为重要。当M/M (Paris)邀请观众进入他们的“脑洞”时，也邀请观众以各自的方式与展厅里的一切发生联系。“也许你会形容我们的作品是‘美’的，但是我们更喜欢的是，它能够与各种各样的参考和声音联系在一起。当你消费它，或是走入它，就会萌生出一种意料之外的状态。”米盖尔和马蒂亚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