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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不易,冒险不止
原创 毒眸编辑部 毒眸
文 | 符琼尹
编辑 | 吴燕雨
9月25日晚,在“明日家族四季首聚演唱会”现场,工作人员看着一群将站台蹦得抖动起来的粉丝,无奈地说:“注意一下,不要蹦了哈!”听罢,他们意犹未尽地停下了,不过看样子,下一首快歌准还会再蹦起来。
毒眸就在这群狂热的粉丝身后,看完了全场。这是一次特别的收官演唱会,尽管几乎每年《明日之子》收官后,“明子”演唱会都是固定环节,但把四季“明子”聚到一起的“家族演唱会”,尚属首次。
明日家族四季首聚演唱会说来有趣,台上的四季“明子”,形象气质、音乐风格乃至组合形态都各不相同,很难想象他们出自同一档选秀节目。从历届冠军来看,毛不易唱歌时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动;蔡维泽带上自己的乐队“傻子与白痴”表演;张钰琪则穿着blingbling的衣服、开嗓就是欧美diva范儿;到了第四季,则是编制齐备的乐团。
冠军风格差异如此巨大的背后,是“明日”每一季都如“探险”一般的大刀阔斧改动。事实上,回溯走过四季的《明日之子》,每季都像不同的节目——
第一季让现实选手和虚拟偶像同台竞技;第二季的多元圈层选手,被乐评人认为对小众音乐有着“不遗余力的侧重与扶持”;第三季砍掉“三大赛道”“九大厂牌”的设定,转向寻找合格的“女solo歌手”;第四季则从原本的solo歌手变成打造五人乐团……
四季“明子”共同演唱的《盛夏》,为家族演唱会划上了句号。站在舞台C位的,正是这首歌的原唱毛不易。2017年的9月,他用这首原创曲目唱哭全场,并拿下了首个代表《明日之子》最高荣誉的“最强厂牌”。
2017年9月拿下最强厂牌的毛不易歌曲的尾声,场上金纸飘飘,现场恍惚间似乎与《明日之子》第一季总决赛的现场重叠了起来。见此场景,再次担任主持人的张大大忍不住落了泪,他哽咽地说“我以为明日之子第一季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唱盛夏了,四年过去,你们又回来了,盛夏又回来了!”
而“明日”所汇聚的,不止是台上已经被看到的明子们。这场关于“未来偶像“的选拔,四年来共有几十万人报名参加,而这场选拔还在继续。节目走过四季的背后,不止是“明子“为音乐梦想的努力,也是明日IP粉丝们的青春记忆,更是网络综艺时代音乐偶像更迭的缩影。
裂缝“万物皆有裂缝,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莱昂纳德·科恩的《颂歌》如此唱到。
2016年,企鹅影视高级副总裁马延琨正在为腾讯视频的综艺赛道招兵买马,她看到了彼时偶像行业的裂缝口:在互联网技术高速发展,年轻人兴趣点也在不停更新的当下,电视时代的选秀语境已然陈旧,但是互联网时代的偶像又该如何产生?
同时瞄准这一裂缝口的,还有在偶像行业耕耘了十几年的龙丹妮,和她创办的哇唧唧哇团队。双方的碰撞在2016年3月一个寒冷的雨夜,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里开始了。他们越聊越嗨,“创造未来十年的偶像”的想法被兴奋地抛了出来,后来引发争议的选手,虚拟偶像“荷兹”的引入,也在此时被确定。
当时,网络综艺俨然已有超越电视综艺之势,而“超女快男“之后,互联网时代的”选秀“偶像会生长出什么样子?《明日之子》就这样带着“三大赛道”和“九大厂牌”的新鲜设计面世了。这个前所未有的设定,撕开了行业的一道口子,但也在最初引来了不少质疑。
《明日之子》第一季的九大厂牌龙丹妮在当时的采访中明确了“厂牌”的内涵:“厂牌就是人物本身和作品本身,代表了他是谁,他的思考和价值观。厂牌不仅仅是有原创能力的音乐人,还有对作词、作曲再表达的原创能力。”而第一季总监制马昊则解释,“九大厂牌”一定是当下95后的九种代表性样貌。
从结果来看,作为一档音乐综艺,《明日之子》交出了还不错的答卷。第一季的知名度,体现在歌曲的热度上。当年7月底,毛不易的原创单曲《消愁》创下首周20万张的销售佳绩,不仅蝉联QQ音乐榜首11天,在酷狗的播放量更是破亿。最终,在多首999+热评单曲的加持下,第一季以单集最高播放量曾达4亿的成绩收官。
第二季则继续在“三大赛道”和“九大厂牌”的核心赛道上耕耘。李宇春、吴青峰、华晨宇担任导师,也让节目多了许多对乐理、舞台表现力的讨论;选手的音乐风格也更加多元,第二季也成为当时罕见的,冠军是独立摇滚乐队主唱的选秀节目。
第二季中有不少针对音乐本身的讨论这样的结果不可避免的引发了争议,但团队并没有停止探索,毕竟,当下看似的小众不意味着弱势,没人能预料“明日之子”将在哪个圈层里崛起。
而从战略层面来看,对于选出“明日之子”这件事,腾讯视频也有着足够的耐心。马延琨曾对媒体表示:“《明日之子》不只是在做一档节目,而是在做一个发现和打造偶像的项目,它的周期比《创造101》更长,未来有十几年的偶像打造过程。”
当发现和打造偶像这件事被拉长到十几年的周期,节目每一年的选拔都必须是动态前行,适应当前市场的变化和年轻人的需求。
筹备第三季时,偶像选秀热潮已经开始了两年,大量的偶像在短期内涌向市场。但在龙丹妮看来,许多年轻人并没有做好准备,“甚至没有完成作为一个艺人应该有的基础训练。”
同时,他们也注意到偶像团体的大批出现对solo歌手的挤压,这也让内地音乐市场本身女solo歌手的空缺更显突出。马昊在当时的采访中表示:“今年国外大火的欧美女歌手Billie Eilish, 17岁;当年Adele第一张专辑横空出世的时候,也才17岁,可是国内似乎对女生来讲还没有这样的例子。所以我们想要逆势而为,想让大众去关注女生的音乐,女生的作品。”
于是,第三季变了。它替换了“三大赛道”,按选手是否曾有出道经历,划分的“star”和“restar”;与前两季明日之子致力打造“九大厂牌”不同,第三季只打造最强厂牌;改变了以往选秀节目的“pk”模式,而是以“solo女歌手”必备技能为考核点,更像一个学院化的点对点培训项目。
《明日之子》第三季最强厂牌张钰琪对于这样的改变,主创团队也许多不确定。第三季的第三集上线时,龙丹妮第一次为单集节目的效果而担心。在这一集中,区别于以往两季的新的小考赛制第一次面世,前两季的数据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还好最后,播放数据不断上涨,第三集的播放量甚至还超过前两集。
像这样的紧张状态,在第四季决定从做“solo歌手”转向做乐团时,又重复了一回。
去年8—11月,第四季的选角团队见了不下2000人,却发现很难有新意,“许多是其他节目消化过一轮的人。” 还要继续做solo歌手吗?还有新的方向吗?这是每次开会团队都要讨论的问题。在11月的一次腾讯视频和哇唧唧哇共同参与的策划会上,《明日之子》监制邱越提出,是不是可以把乐团作为《明4》的核心故事。
“不可能,通常一档节目的研发就需要一年”这个大胆的想法,起初遭到了一些同事的反对。然而在马延琨和龙丹妮开会后,仍决定推翻,从头开始。于是节目组开始了高度紧张的8个月筹备。
除了寻求新意,做“乐团”也是因为团队在前期调研中,发现了乐团在国内市场是有断层的。总导演张佩和团队在研究中发现,在五月天和苏打绿之后,华语乐坛再没有出现过在年轻人中具有巨大影响力的乐团,在内地更是一片空白,很多人对乐团的印象还停留在摇滚时期。
明日又一次捕捉到了“乐团”这一音乐行业的裂缝。从结果来看,市场给的反馈是热烈的:据艺恩数据显示,《明日之子乐团季》在9月观看度TOP10在播网络综艺中高居榜首。
数据来源:艺恩数据“明日”系列每一次看似危险和突然的转向背后,坚持的仍是“打造和发现未来十年的偶像”,即找到那位能让当下年轻人喜欢的“明日之子”。监制马昊说的更为直白——她说《明日之子》是在做年轻人的搬运工,“把他们搬到舞台上,真实再现年轻人音乐的状态。”
新物种但对于主创团队来说,《明日之子》不止是一档节目,而是选出“未来的偶像“,甚至通过它打造一个产业闭环。
马昊曾在“冷眼看电视”的专访介绍道,这个闭环包括选角、节目制作,以及后端艺人的经纪开发等等环节,“我们希望能形成一个偶像养成的产业。在这种维度去思考时,考虑的就不仅仅是节目本体的收视率,还包含对艺人的养成这些后续的部分。”
一言以蔽之,《明日之子》并不仅是在“做节目”,更重要的“偶像养成”。这个理念落到实操上,最直观的体现便是节目组对于艺人创作的鼓励。
龙丹妮也曾在接受36氪采访时透露,《明日之子》最终选出来的人一定要有真实的自我表达,有相对完整独立的世界观。“我自己运营艺人也是这样,即便他不会创作,我都会建议、要求他们写歌。我说,你写得无论怎样都要写。写完以后,发不发表是一回事,但你得学会用这个去思考,这是你的一个武器。”
在这样的理念之下,原本并不以原创为主的R1SE队长周震南,也在与制作人磨合了两年后,做出了原创曲目,并决定参加《创造营2019》挑战自己。如今当他以教师团老师身份回到《明日之子乐团季》,已经是一位成熟的唱跳歌手,并能给予后辈指导了。朴树就在节目中称赞:“南南真的是少年老成,我非常喜欢南南。他也有他在音乐上很强烈的梦想。”
周震南在《明日之子乐团季》中的发言“我们如果选择的一个冠军,她最后是拍戏成功的,那我们这个节目是失败的。”在《明日之子》第三季先导片拍摄的海选镜头里,马延琨和龙丹妮在对选手的面试中,不断强调《明日之子》的音乐属性。这句话是需要底气的,从这些选手后续的表现来看,运营团队也并没有食言。
事实上回过头去看,“明日”系列始终在走一条偶像与歌手之间的交错航道,堪称偶像中的“新物种”。“唱作人”是“明日”系歌手们最突出的共同属性。
以第一季冠军毛不易为例,在比赛期间就已经推出了14首原创曲目,出道至今已经累积有了2张正式专辑,31首原创作品,和数场万人巡演。其中,第一张专辑《平凡的一天》登顶网易云音乐2018年度完整专辑销量榜,第二张原创专辑《小王》登顶各大榜单,获华语金曲奖“十佳专辑”。
网易云音乐2018年度完整专辑销量榜而前三季通过《明日之子》签约哇唧唧哇的选手,绝大多数都已手握一张EP或者正式专辑:《明日之子乐团季》亚军乐团午睡留声机的主唱廖俊涛,在参加本季节目前已发行了2张专辑,且举办过全国巡演;《明日之子》第二季的亚军田燚有了一张EP和一张正式专辑,季军斯外戈有两张EP。蔡维泽也曾在领奖时笑言:“感谢哇唧唧哇在不看KPI的前提下支持我的音乐。”
到了第四季,更是诞生了乐评人邹小樱口中的“新物种”BANDOL。
“从‘地下’到‘主流’,这几乎是华语乐坛乐队唯一的上升阶梯。但在乐队文化和偶像产业更为成熟的日韩,还存在另一种模式:事务所乐队。即由偶像事务所(经纪公司)通过选拔而组建,经过专业训练后正式出道。在日本,媒体们还创造出了特指偶像乐团的BANDOL一词,即乐队(Band)+偶像(IDOL)的合体。” 邹小樱曾撰文道。
在明日家族的演唱会上,观众也能最直接感受到“新物种”的刺激——流行乐中能拥有马头琴的音色;乐团的演奏可以有伴舞助兴;乐团固定成员中的rapper也让嘻哈和摇滚来了一番碰撞和融合;通常位于乐队最后方的鼓手能与主唱并排演奏,享受迷妹们的欢呼……
对于腾讯视频和哇唧唧哇来说,对这些“新物种”的运营工作才刚刚开始。乐团们在市场上的亮相已经安排,比如最强厂牌气运联盟就将在接下来的几个音乐节中亮相,同时也演唱了国庆档影片《一点到家》的推广曲。
气运联盟演唱了 《一点到家》的推广曲“明日”系选手对于音乐的坚定,也十分明确。有从业者告诉毒眸,他负责策划的颁奖大会,本想在一众偶像里,为张钰琪颁发时尚类相关的奖项,最后却被婉拒了。“虽然他们公司挺想让她来的,但是她本人表示还是希望自己多做跟音乐有关的事儿,所以公司也尊重她的意愿了。”
《明日之子》似乎想要把“偶像”这个词,从过去几年中,被日韩工业影响而“窄化”了的“唱跳爱豆”定义中解放出来,这也让其在当下语境中,成了一个非典型偶像的“新物种”。
“偶像这个词‘害了’偶像本身,一个真正合格的偶像一定是靠作品的力量,榜样的力量感召很多人去喜爱他。”《明日之子乐团季》监制马昊说。
快半步“气联!气联!气联!”还未正式开场,毒眸就被前面粉丝气沉丹田的怒吼震慑到。此时,旁边有人小声低语:“人气这么高?是那个一个鼓手四个主唱的团吗?”
气运联盟在明日四季家族演唱会虽然气运联盟受到了部分网友对其实力的质疑,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明日”要选择“新物种”要付出的代价之一。在一场由学员、教师团、观众参与度极高的选秀比赛里,粉丝的线上投票同样至关重要,实力并非唯一考虑的内容。
而频繁的更新赛制,也让每一年的“明日”成了“探险”,关于“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明日之子?”“未来的偶像究竟长什么样子?”总是比行业流行的热潮来的要快那么半步,而它面临的难题,也是从未停止。
前两季的“明日”,诞生于传统互联网更迭中、偶像相对缺失的年代,更像一个让来自各个圈层新人的“比武”擂台,强调“PK”的对抗性。7期以上的直播量更是对选手现场表现力的极大考验,这样的直播体量也被马延琨称为对标“NBA””的赛事,足见其惊险刺激。
而到了2019年,轰轰烈烈的偶像选秀节目已经过了两年,大量的新人被推向台前。当行业开始不停“造星”,“明日”却停下来,退了一步,开始思考起“造星”背后的逻辑:“这些年轻人真的热爱音乐吗?”“他们为了这份热爱做了多少的准备?”
带着这样的想法,第三季开始像一所“学校”,为选手们设置了三次小考:声乐、舞台表现力、创造力。原本专注唱跳的选手,必须要在48小时内改编一首歌;原本擅长声乐的选手,也需要在小考中尝试唱跳。
听见要48小时内改编一首歌的选手们惊呆了“学校”模式,到了第四季正式成型。乐手和主唱们进入“明日高校”,在一次次小考中,从2人乐团到3人乐团,再最后以5人组乐团出道。在一次次的拆分、重组、小考、现场表演中,这些素人学员们也在几个月中经历了一个乐队浓缩的完整经历。
但“快半步”的观察,总要晚一点才能被验证。
用原创作品实现人气逆袭的毛不易,在随后几年后发现,原创成了市场的重点,《这就是原创》《我是唱作人》等主打原创作品的节目纷纷出现;小众乐队主唱蔡维泽,今年夏天也带着他的“傻子与白痴”乐队,登上了《乐队的夏天》第二季,乐队也成了综艺节目挖掘的新宝藏;第三季试图探索女性solo歌手的行业处境,今年女性话题就成了热点,“浪姐”更是成为爆款;而今年,则是诞生了几支乐评人口中的“新物种”BANDOL……
傻子与白痴乐队在家族演唱会现场但在被验证其先验性之前,“快半步”难免会陷入“小众”和“圈层化”的桎梏中。一位完整追完了明日之子四季的粉丝就曾告诉毒眸:“我怎么感觉明日之子越做越小众了。”从当晚演唱会的“大合唱”曲目来看,似乎也只有第四季主题曲《有一群伙伴比啥都浪漫》和毛不易的《消愁》能达成“全场大合唱”。
事实真的如此吗?毒眸面前那群在开场前喊着“气联”的粉丝,好像在说“并非这样”。
他们不止会喊“气联”,也会喊“午睡留声机”、“水果星球”、“银河系”。在第四季主题曲响起时,他们能跟着合唱;他们对毛不易的歌“每一首都熟悉”;周震南表演的时候,“周震南震四方南极星永不荒”的口号也是张口即来;蔡维泽带着乐队上台时,他们齐声呼喊喊“傻白!傻白!傻白!;“张钰琪!”“冯希瑶!”等尖叫也在表演时此起彼伏……
这俨然已不止是气运联盟的粉丝,而是“明日”系列IP的忠实受众。虽然在张大大说“明年的夏天,我们不见不散”时,他们笑着摇头说“不必了不必了,别搞我了”,但从他们对前四季的熟稔程度来看,第五季开场时,他们大概率也不会缺席。
不止用户,从人才供给来看,如果说电视台的黄金时代,“超女”“快男”是无数想要做solo歌手年轻人心中的金字招牌。而在当下的互联网时代,一部分人的这个目标或许正在变成“明日之子”。
除了四年里有几十万人报名“明日”,和已经成功出道的明子,那些即使在节目中还未被看到的选手,也总有机会在下一次明子里不期而遇、继续追求音乐梦。在《明日之子乐团季》的开场,第一季选手廖俊涛进场时,就引起了全场的轰动。几位选手纷纷表示“很喜欢他的音乐”。
廖俊涛的出场至于“小众”,或许已经不是什么难题了。在所有娱乐形态分众化的当下,没有小众,只有圈层。而当把在这个圈层做到极致,影响力就将“破圈”,比如毛不易如今就已是歌曲有高传唱度的大众歌手。
“明日”的探险还将继续,下一季的“巨星”,又会从哪一个圈层诞生呢?
原标题:《“明日”不易,冒险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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