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蠹虫——臭名昭著的“森林杀手”

原创 大林 上海林业

本期作者简介

高 磊（博士）

上海市园林科学规划研究院植保研究所负责人

上海市青年拔尖人才（2019年）

上海市绿化市容行业领军人才（2019年）

主要从事绿化林业有害生物预警防控技术研发和推广工作，鉴定报道多种新发害虫，尤其是在小蠹虫研究领域有一定专长，与佛罗里达大学等单位开展国际合作研究。主持国家林草局、上海市科委、市绿化市容局等多个研究项目，发表学术论文30余篇（含SCI期刊10篇），以副主编出版图书《城市森林病害虫图鉴》，完成地方标准5个，申请专利4项，研究成果获2018年上海市科技进步二等奖（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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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小蠹（dù）虫，多数人大概都会觉得陌生，甚至不少人还在纠结于这个字的发音；事实上，数千年前中国古人发明这个字的时候，就有蛀虫的意思。到了近代，随着现代科学的普及和细分，为种类繁多的生物取一个恰当的中文名称的重任落到了科学家的身上，很多的古老汉字由此被赋予了新的含义，如一些具有钻蛀特性的昆虫很多被冠以“蠹”字的名号，如木蠹蛾、皮蠹、小蠹虫、长蠹、筒蠹和窃蠹等，这其中，小蠹虫种类最为丰富，其所引起的危害也最为严重。

小蠹虫与硬币比大小

尽管如此，即使对于很多搞病虫害防控的专业人士来说也经常不以为然，“小蠹虫是什么，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危害啊”；“小蠹虫只是听说过，不过我们林地里没有的”；“教科书上有讲过小蠹虫，不过说是次生性的害虫，不会造成什么大危害”，这几种说法大概是关于小蠹虫最常见的议论，事实上，小蠹虫是十分常见的一类害虫，凡是有乔木生长的区域都可能有它们的身影；在多数情况下，小蠹虫为次生性害虫，不会形成大的危害，但是某些种类的攻击性很强，能形成巨大的危害，下面这段视频是央视于2019年报道的关于小蠹虫在德国东部暴发的新闻，其中所说的树皮甲虫（bark beetle）即为小蠹虫。

小蠹虫的“小”是名副其实的，在数千种小蠹虫种类中，绝大多数种类的体长在1-4毫米之间，甚至不及一个米粒大；然而，别看它们的个头小，但是危害巨大，由于采取了“军团”作战的模式，在成千上万头小蠹虫的攻击下，大面积的森林会成片死亡，因此常被称之为“森林杀手”。

央视关于小蠹虫在德国爆发的报道

虽然小蠹虫很小，但在我们身边，也常能发现它们存在的蛛丝马迹；当你在野外看到一棵树表皮出现很多“面条状”的木屑时，那么极有可能树体内有小蠹虫在活动；当树皮表面流下一串串“鼻涕”时，这可能是树体正在动用其强大的免疫力对抗小蠹虫的攻击，一旦溃败整株植物即会死亡。如果你的观察更仔细一点，那么树皮表面细密的孔洞也是小蠹虫存在的直接证据。

菌食小蠹危害在树皮表面留下的“面条状”痕迹

树干表皮的“鼻涕”和孔洞是小蠹虫发生的一种典型症状

从食性角度来分，小蠹虫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称为树皮小蠹，即这类小蠹虫以取食树皮为生，一般生活在树木木质部和韧皮部之间；由于这类小蠹虫直接取食植物本身，因此对寄主植物的“口味”极为挑剔，通常只取食一种或者一类植物，寄主范围窄，它们取食留下形状各异的取食轨迹，是天才的“雕刻家”。另一类称之为食菌小蠹，这类小蠹虫虽然钻蛀到植物的木质部中，但它们是以真菌为食的，植物更像是一种“培养基”，为真菌的繁殖提供养分；更为神奇的是，这些真菌是小蠹虫自身所携带的，为了更好地保存这些菌，它们甚至发育出了专门保管这些真菌的“储菌囊”，这些小蠹虫就像是勤劳的农民，走到哪里就把真菌带到哪里，走到哪里就繁殖到哪里，由于寄主植物主要是发挥“培养基”功能，因此，这类小蠹虫的寄主十分广泛，为害数十种甚至上百种植物的现象屡见不鲜。

食菌小蠹的储菌囊（引自路浩等，2018）

食菌小蠹的家园

天才“雕刻家”小蠹虫取食后留下的“工艺品”

由于这两类小蠹虫截然不同的生活习性，导致它们危害特点的差异也十分显著。树皮小蠹的寄主专一，如果成片种植适合其喜食的寄主植物，那么往往会形成大面积的危害，从世界范围来看，树皮小蠹的危害性显著高于食菌小蠹。

在我国，最有名的小蠹虫莫过于红脂大小蠹了，作为一种原产于北美地区的入侵性害虫，于1998年发现在我国有危害，先后在山西、陕西、河北、河南等地形成显著性危害，导致数以千万计的松树死亡，损失惨重。二十多年来，相关研究者尝试过喷药、打孔注药、生物防治等多种方法防治红脂大小蠹，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并初步遏制了该虫发生蔓延的趋势，但据2014-2017年第三次全国林业有害生物普查公布的数据显示，全国仍有5个省份的54个县级行政区内调查到红脂大小蠹的危害，预计其对我们北方地区松树健康的威胁仍将长期存在。

受到小蠹虫攻击后的森林（图片来源于网络）

在我国为害最为严重的外来小蠹虫——红脂大小蠹（图片来源于网络）

除了红脂大小蠹，切梢小蠹、华山松大小蠹、云杉大小蠹等小蠹在我国不同地区暴发的报道屡见不鲜，在各地引起了大量植物死亡，经济损失数以亿计，其所导致的生态问题更是难以估量；在国外，由于小蠹虫暴发所造成的经济损失更为严重，如在美国，仅南方松大小蠹平均每年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高达4000万美元，在欧洲，每年因小蠹造成的树木死亡也不计其数。

在上海及长三角地区，近年来造成的损失最为严重的小蠹虫非枫香刺小蠹莫属了，关于该虫的危害及相关情况，请期待下一期的文章。

原标题：《小蠹虫——臭名昭著的“森林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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