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饼干之二：万年青

原创 袁念琪 上海人家AB面

如果说梳打饼干是大众饼干的话，那万年青就属花色饼干了。

离开了幼儿园，也就告别了每天下午起床后法定吃饼干的美好时光。母亲给了我和妹妹一人一个饼干听，按我们每天的定量，发放可吃半个月的饼干。我常常是一周未过完，饼干听就空了。于是，就寅吃卯粮，向妹妹借，用以后的饼干偿还。

图说：什锦饼干，五彩回忆。

母亲买的饼干，我想是与千万上海人家一样。因为与邻居小朋友一起吃时，发现大家的饼干是大同小异，多是梳打饼干、动物饼干、牛奶饼干这些大路货；而万年青、华夫、杏元和蛋卷这类花色饼干则比较少。

其实，幼儿园发给我们吃的饼干，也是这个套路。但我们从未厚此薄彼，只要有饼干，哪管它是大路货还是花色品种。在我们的记忆里，它们是一样的深刻和难忘。

图说：有着一股独特香味的万年青饼干。

万年青饼干是饼干里最具色、香、味特色的。你就是把它混在其他饼干里，只要从这三点中任取一点入手，都可轻而易举地把它给挑出来。

归于酥性饼干的它，不仅有股独特的香味、松酥油水足，造型也特点突出。黄澄澄的万年青饼干是圆形的、滚一圈花边，饼干中间的图案是盆万年青。它叶子茁壮，更壮实的是果子，圆滚滚的果实如斯诺克球垒起的一个三角形。可植物万年青与此相反，果子比叶子要小。

图说：万年青被视为一种吉祥植物。

在中国，种万年青历史悠久；同样悠久的是它被看作一种吉祥植物。因它四季常青且绿叶配红果，被寓意青春、健康、友谊和富贵长久。在中国春节和西方圣诞节等节假里，还作为喜庆的装饰。问世于1688年（清康熙二十七年）的《花镜》，是中国一部较早的园艺学专著，作者陈淏子写道：“以其盛衰占休咎，造屋移居，行聘治塘，小儿初生，一切喜事无不用之。”所以，万年青的形象不断出现在家具器皿、玉器银雕和剪纸画作等载体上；到新中国建国10周年的1959年，又跃上泰康厂生产的饼干上。

图说：泰康万年青，诞生新中国建国的第十个年头。

我以为，万年青饼干在这个节点出现是有着献礼的意味。就在这一年，上海乒乓球厂经过200多次试验，制造出具有世界先进水平、性能超过日本海力克斯牌乒乓球的中国自己生产的乒乓球。为纪念容国团在那年为新中国夺得第一个世界冠军，同时也是向国庆10周年献礼；周恩来总理将这乒乓球起名“红双喜”。

图说：不离不弃的美味。

有一天，孩子怀念起万年青。我觉得奇怪，小朋友成长的这个年代，万年青已经不唱主角了，怎么也会喜欢？恐怕是有几回路过卖饼干的地方，我闻到万年青那熟悉的醇厚的葱香味，脱口而出：是万年青……。是否就是这般的眷恋，植入了年幼的味蕾。

图说：一个怀念泰康万年青的地方。

袁念琪摄

小木桥路斜土路口的泰康早就搬了，留了一个门市部，留了一个唤起念头的地方。只是店堂布置太简单，蛮可以挂上些老照片什么的。有些日子没去了，不知现在怎样……

袁念琪。1978年从农场考入大学，获法学士学位。1983年考入上海电视台，高级编辑(专业技术二级），上海长江韬奋奖获得者。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获全国报纸副刊作品年赛一等奖等，入选王蒙主编《中国最佳散文》和《中国新闻年鉴》。著有《上海品牌生活》、《上海门槛》、《上海姻缘》、《上海B面》和《零食当饭吃》等。

原标题：《追饼干之二：万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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