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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之子》闫永强:希望自己不要变得那么快

2020-09-15 18:34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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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水母 GQ报道

《明日之子乐团季》总决赛第二天,和乐团同伴一起拿下了第三名的闫永强就坐车回到了学校。这个出生于山西小城的19岁男孩,在这档新生代乐团成长真人秀中显得非常特殊:在吉他、贝斯、键盘、鼓等乐器的包围下,他吹音色霸道的民族乐器唢呐;在一众家境优越的学员中,他是较为普通的那一个。

不过在社交媒体上,闫永强却成为了这档节目最先被关注到的学员。历过憧憬、恐惧、困顿、煎熬的赛程,他希望自己不要这么快被这个飞驰的世界改变。

···············

“你不是让我说实话吗?”

闫永强的唢呐吹劈了。

那是临近《明日之子乐团季》录制的最后几次面试,闫永强改编了电音神曲《The Spectre》。没能充分试音,上台后,整首曲子全都吹劈了。

米米看到闫永强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导演组的问题似乎再没有心思回答。“很生气,在生自己的气。”回到候场区,他塞上耳机,蜷缩在人群外的一个角落,环臂抱住自己。

米米走过去。“我说,你现在是结束营业禁止打扰的意思吗?他说,是。”

米米是《明日之子乐团季》的跟组编剧。编剧团队从学员面见阶段进入,一名编剧跟随4-5名学员,负责与他们一对一沟通、了解个人故事,也在录制中适时为学员提出建议。节目中,编剧与学员的搭配会因乐团的拆分而发生变化。组成五人团后,米米不再负责闫永强,由一直跟随水果星球乐团的王梦羽接手。交接时,米米嘱咐王梦羽,闫永强如果有不愿意做的事情,就不要勉强他做。

王梦羽解读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要把他身上最可贵的东西去掉”。但用闫永强自己的话说,就是“如果非让我做一个我不想做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对抗”。

“刚”、“倔”、“轴”,是他人评价里最常出现在这个19岁男孩身上的形容词。

第7期节目,闫永强连续几次拒绝水果星球的邀请,“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镜头里,老师梁龙把“强哥这么刚啊”说了两遍,一旁的徐洋拼命点头。

学员面见阶段的几次采访,米米就领教了这个孩子直来直去的风格。她问闫永强为什么来《明日之子乐团季》,梦想是什么。闫永强回答她,他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节目,也不知道是什么状态,反正节目组报销车票他就来了,就当是一次旅行,“玩一下”。

“我觉得这么回答太直接了,在台上这么说不好。他直接问我,你不是让我说实话吗?”

闫永强

“《明日之子乐团季》找我,疯了吧?”

“长裤子、短裤子和黑衬衫”,这是《明日之子乐团季》给学员们的着装建议,也是闫永强在这个节目里遇到的第一个坎儿。

2020年1月,《明日之子乐团季》开始天南地北地寻找学员。3月,节目组辗转联系到闫永强。接到微信,闫永强的第一反应是“骗子”。“《明日之子乐团季》找我,疯了吧?”

因为疫情,这个上海音乐学院2019级唢呐专业的学生待在山西朔州家里,每天的生活是上网课、听毛不易的歌,打王者荣耀。节目组要求他拍摄自己的生活照和演奏视频。吹唢呐自然不是问题,拍照却难倒了闫永强。

他不喜欢拍照,衣服也只有三套轮流换洗。为了完成节目组“多换几套衣服”的要求,闫永强拉上大姐乐乐一起买衣服。乐乐对时尚没什么研究,买衣服的原则是“码合适就行”。姐弟俩跑了三次商场,花了一千多块钱,买了闫永强提到的“长裤子、短裤子和黑衬衫”。闫永强受宠若惊,觉得姐姐从来没有为他花过那么多钱。

乐乐比闫永强大7岁,学工科,今年刚研究生毕业到矿上工作。小时候她参加过合唱团,“老跑调,总给别人添麻烦”。和姐姐不一样,闫永强七岁学葫芦丝,八岁学唢呐,还进学校的管乐队吹过一段时间萨克斯,很小就展现出音乐天赋,在初中时就定下目标要考音乐学院。

初中时,闫永强每周末独自坐火车去北京学习唢呐。知道家里经济并不富裕,闫永强路上连水都舍不得喝。在北京,他被偷过钱包,也见识过陌生人的冷眼。“怎么说,你问路,别人给你指路是情分,不给你指是本分。”高考时,闫永强只报上海音乐学院一所学校。父亲对他说,如果考不上,真的没钱再让他读一年了。

如今弟弟要去参加节目,姐姐没有别的期望,只希望弟弟能给她要一张老师邓紫棋的签名照。

闫永强身穿频繁出现在站姐路透图中的“皮卡丘上衣“

从选角初始,节目组就将“燃、单纯、新、素”作为学员的甄选标准。只要有某一方面能够让大家记住,就都在选择范围之内。

为了考验学员稳定发挥的能力,在正式录制之前,学员需要参加至少5次线下面见。4月1日,闫永强去长沙参加了第一次面见。面见地点是一间大教室,一副半透明的帘子隔开了备选学员和节目组。帘子后站了包括导演组、服装组在内的二十来号人。闫永强走进去看见密密麻麻的人影,一下紧张了,“贼慌”。吹完《The Spectre》和《青鸟》两首曲子,他还唱了一首《晚安》。因为紧张,歌唱崩了,闫永强满脸尴尬,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却被他逗笑了。

米米形容闫永强是“原石型”的学员。“看起来很干净,憨憨的,就是一个大一学生该有的样子。”即便在学员普遍“素”的《明日之子乐团季》,闫永强也是看起来最像白纸的那几个。

临近录制,节目组集中在无锡面见,很多学员都做了精心的准备。杨英格的行头摆出来堪比秀场后台。鼓手胡宇桐准备了一身红衣服,专门配了红色的耳返,把鼓的技术参数和演出要求专门整理了一个PPT。而闫永强几次面见都穿着同一件白色卫衣,永远背着一个挂了小鸭挂饰的双肩包,包里装着两把唢呐。节目组为他买了几个哨片,花了60块钱,他一度担心,“节目组不会让我报销吧?”

《明日之子乐团季》学员平均年龄在20岁左右,不少学员在国外学音乐。梁龙对媒体感慨,现在年轻人学音乐的环境,和他150块钱买吉他、30块钱交学费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在吉他、贝斯、鼓、键盘等一众乐器的包围下,唢呐的到来多少有些醒目。看到别人谈论唢呐“说什么的都有”,闫永强心中萌生了与唢呐强烈的同呼吸共命运感。“我带着唢呐过来,我就把它带走,输就输,无所谓。”

唢呐嘹亮霸道,他在酒店里练习,有学员开玩笑,说我们每天8、9点都会被永强“送走”。说者无心,却被闫永强记在了心里。面见现场有录制,闫永强不敢大声吹也不敢走远,只能在休息室小声准备。上台之后怕浪费现场工作人员时间,他也不敢多做调试。

经历了那次吹劈的失误,米米逮着机会就鼓励闫永强:“我说你不要担心,不要管任何催促,也不要担心你会影响到任何人。但凡以后要上台表演,你都给自己五分钟,大声吹出来,一定要把唢呐调好。”

“像平底锅煎东西一样,

每天都在被煎”

《明日之子乐团季》节目第一期就要进行淘汰。录制场地有上下两层,只有海选通过的学员才能上到二楼。录制前,闫永强经过二楼,觉得很新奇。“哇这里好漂亮啊。”一旁的工作人员鼓励他争取上到二楼,闫永强没太多信心,“可能吧。”

一同参赛的廖俊涛是闫永强的偶像。开始录制前,闫永强还向选管安利了一首廖俊涛的歌。过了没几天,闫永强兴冲冲跑到这个选管面前:“他说你知道吗,昨天廖老师给我伴奏我唱歌!我的天啦!我来的梦想都实现了!”

赞助商送给他一双球鞋。他开心到不行,天天穿在脚上,还对工作人员“显摆”:“你看永强出息了。”比起鞋子、衣服这样具象的礼物,闫永强对于虚拟的流量和曝光没有概念,只能感觉到宿舍外喊他名字的站姐变多了——“站姐”这个词,他也是在最近才领会的。

为了参赛,他注册了一个微博,节目播出之前,粉丝只有36人——其中包括他的姐姐乐乐。米米问闫永强,节目播出后希望能有多少微博粉丝。闫永强回答,1000个。

7月11日,《明日之子乐团季》开播。节目结束,“闫永强+唢呐”就登上了热搜。那天晚上,不断有工作人员和学员告诉闫永强他有多耀眼,“你表现得很好”、“你上热搜了”。

米米记得,闫永强少有地主动找到她,向她询问自己要不要看这期节目。米米回答他,如果觉得看了会影响到现在的心情和未来的比赛,就不要看。

“他说好,我就需要你这句话,那我就不看。”

闫永强的眼里噙着泪光。米米不知道他为什么害怕,却又能理解这种害怕。“毕竟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世面,就觉得世界会突然改变。”

节目组为学员安排了心理疏导,希望他们不要太在意外界的言论,保持初心、好好比赛。然而对学员而言,节目和赛制本身的压力,远比他人的评论更具威力。

《明日之子乐团季》的赛制模拟的是乐团从无到有的过程。从两人团到三人团、四人团直至终极形态五人团,学员们要不断寻找音乐伙伴,经历乐团的拆合。除了教师团的评价、学员们的互相选择,粉丝团体和网络投票的介入,更将局面变得复杂。

在一开始,哈拉木吉没法接受这种评判机制。“为什么要用人气值去决定你的音乐?很难受。”

这个来自内蒙古的清秀小伙是学员们公认最温柔的人。今年1月,选角团队见到他,第一印象是说话声音很轻,不凑近几乎听不见。节目中段,家人给他寄来包了沙葱的包子。打开快递,他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就是这个温柔感性的男孩,在四人团进五人团的时刻也显得执拗起来。老师朴树去开导他,他说自己觉得很煎熬,“像平底锅煎东西一样,每天都在被煎”。

第7期节目见证了这群男孩情绪和压力的集中爆发。人气最高的气运联盟差点散伙,闫永强和马田原先后拒绝了水果星球乐团的邀请,哈拉木吉回绝了午睡留声机的沈钲博,直接引发沈钲博离场。

老师周震南参加过《明日之子》第一季。第7期节目里,他说他对这种状态感同身受,一边创作、一边录节目,“肯定不快乐”。

累、困、时间紧,这是所有学员面临的问题。三个月的时间,学员们要完成数场公演。两场公演之间,长不过两周,短则几天。创作、排练、真人秀拍摄和商务拍摄掺杂在一起,疯狂挤压着学员们的时间。越到赛段后期,压力越大。半决赛和决赛仅仅相隔一周,进入决赛的每支乐团要排练三首歌。

录制现场的化妆间里有几张躺椅,等待上场的时间里,学员们会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半决赛直播的前一天傍晚,我们在化妆间看到了刚刚结束彩排的学员李润祺。他坐在躺椅上,一手拿着一杯冰淇淋,一手拿着平板电脑玩着游戏,拒绝了我们的采访要求。选管走上前搅动他手里的冰淇凌,表示可以边吃边聊,结果仍然是坚定的拒绝。“不,我不想说话。”

闫永强(左)与学员小智(右)在化妆室

“这种状态是常态吗?半决赛直播结束后的凌晨两点,我们终于和李润祺面对面坐下,提出了这个问题。“大多数学员基本每一天都处于一个疲惫状态。节目的工作量比较大,疲劳会让人的热情消减。”

在疲劳之外,更折磨人的是对自我价值的怀疑。水果星球的F man小智李奕谆比大多数学员都大上几岁。他参加过其他节目、真正组过乐队、大大小小场地都演出过。但即便是他,仍然经历过一段难熬的时间。在组成五人团之前,他所在的水果星球人气低迷。“当时还是挺绝望的,感觉大家也没有仔细听我们音乐。再加上后采时有PD问我,你觉得自己哪一点没有做好?那种自我怀疑就会慢慢被放大,就觉得是不是如果我做的更好一点,我们会不一样?”

内外交困

整个比赛过程中,闫永强与不同人组团三次,也被拆了三次,一度“不知道自己要干嘛”。“老跟不同的人接触,音乐方面不说,先要摸清每个人的脾气、做音乐的方式。这就是一个很废工夫的过程。”

第一轮,他和鼓手杨千野组合。“闫永强唢呐版咆哮”又上了微博热搜,比赛却输了。

两人团拆伙,闫永强与鞠翼铭、赵珂组成三人团。各种矛盾在这个小团体中涌动。生活习惯不同步,闫永强喜欢“在正儿八经的工作场合”完成既定的工作,赵珂偏爱在半夜找灵感。创作上,三个人也没有办法步调一致。作品做不出来,校内小考不理想,闫永强一个人蹲在马路牙子上哭。情绪最激动的时候,他接到别人打来的劝解电话,当下就把手机摔了。

两人团时期的鼓手杨千野(左)与闫永强(右)

米米觉得,那段时间正是闫永强内外交困的时期。节目开始播出,闫永强的关注度颇高,采访、商务拍摄接踵而至。“他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需要做这么多事情,他真的不懂,他觉得有这时间不如去排练。”

情绪低落的时候,闫永强喜欢一个人待在化妆间,躲进更衣室。比起其他学员,唢呐又为他增加了额外的难题。“唢呐确实比较难以融合进流行音乐里,融合不好,整个曲子就废了。”

学校的网课也在继续。正值期末,节目组的行程和英语考试撞期。拍摄一结束,闫永强冲出录制棚就开始考口语。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四人团组成。老师梁龙带来二手玫瑰乐队与闫永强他们的自由时光乐团合作了《明日桃源》。闫永强原先不喜欢摇滚乐,上台玩了一次,觉得“真香”了。

“就是在律动节奏里面,在那种氛围、舞美的包围下,台下观众给你反馈,还有你的伙伴给你反馈,和你互动,就很爽。《明日桃源》牛啊,二手玫瑰牛啊。”

合作舞台结束,自由时光乐团人气靠后,仍然逃不过被拆团的命运。“就像哈拉木吉说的那样,心里面那一点骄傲被打击得什么都没有了。有人说来上节目,不要太认真,完全当玩就好,但是我们还是会特别认真,特别在意那个结果。”

编剧米米能看到闫永强状态的变化:“每拆一次(团)他都想回家。问他哎呀你怎么不开心啊,怎么了呀,要高兴啊。他都会说不想玩了,太累了。”

想家的时候,闫永强给米米看过妈妈给他做的面。扎扎实实一大碗,面条有粗有细,里面加了火腿肠,“一看就是妈妈做给儿子的一碗面”。电话里,闫永强和姐姐说过压力大、睡不够,但是这些话他从来不在有父母在的微信群里说。闫永强没有把手机摔坏的事告诉姐姐。采访里回想起来,姐姐才发现,确实有很久没有联系上弟弟了,“不知道紫棋姐姐的签名照实现了没有。”

家人无法对他的选择贡献意见,过往经历也不足以提供应对参考,在节目中遇到的一切,闫永强只能自己消化。“如果真的是来之前都想好这一切,不管怎么难,我都会坚持的。但是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快乐了,感受到我在这儿挺累的,不是我想要的那种感觉。”

伙伴

水果星球人气落后的时候,小智和队员也想好了如果淘汰了要去哪里玩,四个人一起计划着,“越想越开心。”

结果公布,水果星球的人气从第六一下上升到第二,逃离拆队命运。小智有种打了鸡血的感觉。录制结束,小智到宿舍找到闫永强,开门见山说:“你在我这儿不用担心,我们就快乐地玩,你也相信我在音乐上的能力,我们可以做的很出彩。”

让小智印象深刻的是闫永强在采访里对他说:“智哥,我想跟你说一句话。我既然留下了,我就不会凑合,我就一定好好弄音乐。”

水果星球乐团(从左到右):张旸、杨润泽、闫永强、王舜禾、小智

加入水果星球之前,闫永强整个人的情绪到了最低点。水果星球的编剧王梦羽豪言壮志地对米米表示,她相信水果星球两天之内就会让永强感受到快乐。

作为乐团的F man,小智协调所有音乐上的事务,也鼓励着每一个人。“比如他会对永强说,小天才,你这里吹得好好啊,你加得太好了吧,这个一般人可办不到。”

如果不喜欢队员的表现,小智会半开玩笑说“你好捞啊”。“捞”是小智特有的表达,它和low近似,但又多了许多含义,既拉垮,又不高级,还带有很多开玩笑的成分。“比如杨润泽会刻意做一些摇滚老炮儿的动作,小智说你真的不能做,这个动作特别‘捞’。”

五个人里,闫永强年龄最小,却始终“收着”自己的情绪。与他相对,杨润泽始终处于外放的状态,更像个孩子。他喜欢歪着嘴笑,在台上永远站不直,其他学员叫他“奶拽”、“拽子”,但他却是节目里的“小哭包”。节目组邀请学员的家人来录制,王梦羽特别问过杨润泽的父母,他是不是从小就这么爱哭。他的父母回答,是,但是他哭都是为了别人。

“小智、张旸、杨润泽、王舜禾,他们形成一个‘我一定要加进去’的气场。”王梦羽说,曾经有活动闫永强表示不去了,其他队友就都会表示,不行,你必须来。闫永强总是喜欢点一款番茄鸡蛋打卤拌面外卖,其他队员就陪着他天天吃这款面。组成五人团后第一次舞台,闫永强选择了电吹管,小智特别对他说,这一次时间不够,下一次我们一定加入唢呐。

王梦羽觉得,家庭背景、眼界高低、物质条件……这些都没对闫永强产生影响,唯独之前没有玩过乐队,让闫永强感到不自信。“因为乐团不仅仅是单人乐器了,怎么去处理和队友的关系,怎么融合,自己编曲,自己配乐……这个是很复杂的。”到了水果星球,闫永强终于明白了做乐团的真正意义。

小智向我们分享他看到的一个饼图。图上“我的工作内容”只占极小的一部分,其他领域都被“与他人的沟通”占据。小智觉得这和做乐团的状态很像,也和在这个节目里做乐团很像。他说,比起之前和专业音乐人一起工作,在节目里和一群20岁左右的年轻人合作,对相互间的沟通提出了更高要求。

录音棚外,讨论决赛作品的水果星球乐团(从左到右):杨润泽、王舜禾、张旸、闫永强、小智

半决赛在9月5日进行,采访时,小智一度以为时间仍然停留在8月。“节目太快了,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出道什么的问题。很多人还在上学,还有很多人都有自己追求的生活方式,我不想逼大家。”

出道后的生活会如何?米米说,她觉得节目里大约80%的孩子都想象不到,也没有想过了解。

9月12日晚上,总决赛结束,《明日之子乐团季》的 36名学员一起参加了庆功宴。有一些改变已经发生,比如作为节目季军乐团的成员,闫永强的身边围满了想要和他合影的女生。穿着赞助商送给他的球鞋,双手捧着一杯红酒,闫永强有求必应地在每一个镜头前比“Yeah”。

上海音乐学院在9月13日开学,闫永强买了第二天一早的高铁票,迫不及待想回到学校。“准确地说是今天了,已经过了12点了。”

节目终于结束,能够回到学校,这一点让闫永强十分兴奋。至于出道和今后的生活,他仍然没有多想。“我又选择不了,该来的,总会来,你只能让自己尽量变得不要那么快,让自己开开心心就好。”

编剧王梦羽一直记得一个瞬间。那是7月11日,第一期节目播出的那天。听从米米的劝告,闫永强没有去看节目。他坐在化妆间的躺椅上,一首接一首,不停地唱着歌。从刘德华到张宇,刚开始,旁边有人和他一起唱。渐渐的,歌越来越老,和不下去了。

“我相信他那天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他可能已经想到自己的生活会发生改变,但这种未知的事物在他心中形成矛盾,有一点期待,也有恐慌和担忧。”王梦羽不知道,如果有一天闫永强真的出道了,真的出名了,真的拥有很多粉丝了,还能不能想起这一天《明日之子乐团季》的化妆间里,他唱的那些歌。

撰文:水母

采访:水母、金雨思

原标题:《《明日之子》闫永强:希望自己不要变得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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