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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丨王旭东:时光走笔,岁月成章

2020-09-12 07:24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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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唐晔 晔问仁医

人 物 介 绍

王旭东,上海市第九人民医院口腔颅颌面科科主任、党支部书记、主任医师、博士学位,博士研究生导师。上海市儿童颅颌面畸形筛查诊治中心主任,兼任泛亚地区面部整形与重建外科学会中国分会理事,中华口腔医学口腔遗传病与罕见病专委会副主任委员,中华口腔医学会第一届口腔颌面创伤及正颌专委会副主任委员,中华口腔医学会第七届口腔颌面外科专业委员会委员,国际内固定组织(AO)国际讲师等。目前致力于牙颌面畸形的治疗和颌面部微创手术。擅长种植前骨缺损处理、微创颌面骨折与髁突肿瘤手术,牙颌面畸形的正颌外科、牵引成骨、下颌角与颧骨整形,利用导航、3D打印等先进技术进行更精细准确更微创的颌面部软硬组织修复。

采访笔记

一别五年。

他的容貌似乎未变,模样很是精神,但是我能察觉到他的疲倦。

我们坐而论道,聊临床,聊科研,聊党建,聊心学。无疑,他思考的深度和广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之前那次谈话,我不知道他这五年的成熟,是因缘际会,还是水到渠成。

他和我谈起仪式感,这是令我惊讶的。

“我始终认为,任何事都是需要仪式感的。比如生活,对于生活来说,仪式感是一种格调,一种追求,一种不舍弃不堕落的态度。比如工作,仪式感是一种立场,一种尊严,一种横刀立马舍我其谁的勇气。”

我笑了,我说,从本质上,仪式感说到底是“在乎”二字,只有在乎,行动上表现出对一个事情的热爱,执着,最终实现目标才更快捷,在别人看来也才更名正言顺。

他说,最近又读了一遍《南渡北归》,并且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样的段落:

我们不知道金岳霖等等知识分子,晚年内心如何面对他们曾经辉煌的年少时光,但一切荣光消逝后,我们可以看到他们留下来的,并不是口号与主义、流言与性情,甚至不是他们的一部部光辉的著作;而是在炮火连天之际,依然能寻一个夜晚,月下讲红楼所坚守的独立审美空间,是他们勤勉思考的青年时代,和所有为学为人的艰难努力本身所最终释放出来的灿烂光华。

“有时候,我真的神追那个西南联大,我不敢想象30年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坎坷经历,在战争中流离,在混乱中求生,在困苦中求知,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心。这种精神,或许会让人在当下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愚蠢。但这种精神,仍然具有时代意义。”他说。

“那么,如果提前了解了你所面对的人生,你是否还有勇气前来?”我问他。

他想了想,笑而不语。

1

双肩挑重担

这几年,王旭东说,他是被责任和压力裹挟着,不知疲倦地奔跑。事实上,他经历了从科室常务副主任,成为科室主任和党支部书记,“两副重担一人挑”。身上的使命感,像是催熟剂,离他的愿景,似乎也越来越近。

对接手科室党总支书记这一职,王旭东坦言,自己的改变很大——这个角色更像是在人格与精神上的自我锻造,甚至有时会有芒刺在背,冷汗涔涔的错觉。“我再也不是一个人,背后是一支队伍。有战斗力的连队,都是建立在支部上,我得带动大家一起跑,提振士气,建立文化,鼓舞人心。坦率说,在科里,我已经很少发牢骚了,更加注意言行举止,做好榜样,才能带动大家。”

支部的活动,成为打磨凝聚力的主要抓手。

理论学习、党团共建……甚至科室每个人的生日,王旭东一有空就会参加,哪怕有时出差在外地,他也会把心意带到。“一张卡片,一件小礼物,几句鼓励的话,你不去做,就不会知道这些小事的力量——凝聚团队的力量。”王旭东说。

他始终认为,任何事都是需要仪式感的,仪式感的作用,就是一枚人生印记。而党员的身份,更需要一些特别的仪式来提醒。

“记得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学校突然宣布要恢复穿校服了,学生穿上新校服走在街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荣誉感、归属感,路人都投去赞许的目光。当年考入医科大学,穿上白大衣宣誓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感觉。有人把团建当一种形式,但我却想把这件事做得扎实。”

科室从2015年开始,有了一本年刊,年刊叫《知行颌一》,记载着科室这一年的足迹。大事小情、战绩成果,从选题到排版,从组稿到标题,王旭东对这本年刊极为上心,建立了富有经验和热情的编委会,他自己担任三审制度的最后一关,一个字一个标点的审校核对,而这些工作忙起来,通常让他在这个阶段里总是熬红了眼睛。

“年刊这个概念,很多是医院层面上才有,单单一个科室出一本年刊是极少的。我们坚持了五年,每年春季印刷出刊。我的恩师邱蔚六院士,常常用它来鼓励我的师兄弟,让别人也向我们科室学,弄得我真不好意思,不过,能出这本年刊,也是深受邱院士的启发。”

知行颌一,化自王阳明的“知行合一”,王旭东说,自己崇尚传统文化,因为文化最是能打动人心。“王阳明的哲学,是中国古典哲学的巅峰,我对知行合一的理解是,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行之始,心向往之。心学,学即是实践,学习,就是不断去实践,学而不习非学也。用于我们的临床、科研、学科建设、人才培养,莫不如是,只要用心去浇灌,不图他想,其他都是水到渠成。”

2硕果累累

上海第九人民医院口腔颅颌面科分为五个专业组:唇腭裂、颌面创伤、正颌正畸、睡眠呼吸障碍、正颌外科。“每个专业组发展都不错,尤其是正颌外科,这是科室全员努力的成果。”王旭东笑道。

这几年,他干成了一件大事。

2018年,由科室牵头发起组建的牙颌面畸形诊治专科联盟,到目前为止全国已经有57家,涵盖18个省,4个直辖市。王旭东说,专科联盟以牙颌骨发育畸形的病人为主,比如“地包天”病人,即上前牙错位于下前牙后侧,前牙无咬合功能,上牙槽及上唇后缩,俗称“兜齿”,即常见的牙颌面畸形之一。

王旭东的初衷是,九院的颅颌面科名满大江南北,病人从全国各地赶来。尤其是如今时代发展,社会日新月异,人们对改善尤其是头面部生理缺陷的欲望愈加强烈,但是苦于医疗资源并不充沛,无法从根本上改变就医难的困境。他希望能通过“联盟”的模式,撕开一条新路。

“站在病人的角度,一是挂不上号,二是即使挂上号,一趟来上海的吃住花销又成了负担;站在医院的角度,也的确承接不了那么多全国的病人,所以,我们建立专科联盟,远程帮病人制定治疗方案,实施交给属地的医生——建立在一整套的规范操作上。同时,也会在线监控病人三到六个月的干预后效果,以及手术质量等。”

王旭东说,专科联盟要落到实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专科联盟里的属地医生,绝大多是来九院颅颌面科进修过的,大家理念一致。对此,科室已经举办了无数场培训班,每次的交流课都会精心设计,之前先了解大家想听什么,遇到了什么难题,务必让进修医生有所收获,回到属地,又有了九院颅颌面大的后盾,可以放开手脚开展工作,造福当地的患者。

“这才是真正的医联体,而不会产生所谓的虹吸现象。”王旭东用三个词总结牙颌面畸形诊治专科联盟的意义:共建、共享、共赢,他说,与大家一起成长,可以服务更多的病人。去年,专科联盟评选了南通市口腔医院、徐州口腔医院和青岛口腔医院3家为优秀专科联盟成员单位。

事实上,医院之间都存在竞争,有授课专家会对技术遮遮掩掩,但王旭东的理念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源于背后的自信——内心光明,夫复何言。他说,你去教别人,如果害怕别人超过你,那你就继续往前跑,再跑快一点,这也是一种鞭策。

不仅如此,2019年,王旭东主政的颅颌面科,大事小情更是可圈可点。

2019年3月,湖州一个33个月的孩子不慎从9楼坠落,奇迹般生还,但是双侧髁状突粉碎性骨折、下颌骨颏部骨折,如果处理不当,会影响将来颜面部发育和咬合功能。湖州市中心医院迅速联系到上海第九人民医院口腔颅颌面科。为防止转院过程中对孩子造成二次伤害,同时考虑到通过陆路转运,交通条件难以判断,低龄儿童伤情随时变化造成转运过程中意外增加等情况出现,医务人员决定通过“空中120”救援。上海九院120急救中心救护人员,登上空中救援直升机,从龙华机场起飞直抵湖州中心医院接上患儿,转至位于上海宝山的九院北部院区,当晚7点多,手术历时约一个半小时,顺利完成。

“邱院士认为,这次营救很有创新意义,可能是大陆地区颅颌面创伤第一例航空救援,主刀是我们史俊医生,其实光是2018年,仅仅是口腔颅颌面创伤急救,我们就诊人数就超过27000人次。”王旭东说。

精彩还在延续。

2019年,由上海第九人民医院和上海市儿童健康基金会共同发起,经上海市卫生健康委员会批准成立的“上海市儿童颅颌面畸形筛查诊治中心”,在第九人民医院正式挂牌。

作为上海市儿童颅颌面畸形筛查诊治中心主任,王旭东说,深感责任重大,筛查只是第一步工作,还应当有一条绿色通道,让孕妈妈们可以直接找到答案,解决问题。

王旭东介绍说:“虽然目前手术只能在胎儿出生后才做,但我们的介入在胎儿出生前就开始了。与9家产前诊断中心顺利完成对接,也希望进一步与全市各产科医疗机构联系,建立婚前、孕前、孕期、新生儿和儿童各阶段的出生缺陷防治体系。今后,各产科医疗机构一旦发现孕期内颅颌面畸形胎儿,可直接联系我们,及时给予医学指导和建议,患儿进入合适的手术期后,由中心安排及时手术;术后建立有效随访,包括语言训练、科学喂养等儿童保健指导;还将通过举办科普公益讲座、义诊、心理辅导课程等方式提供服务。”

卫健委也提出要求,希望把这种绿色通道服务做成上海模式,推广到其他城市。

“当一个母亲怀胎四五个月的时候,如果告诉她腹中的孩子是唇腭裂,她会崩溃的,那么怎么办?邱蔚六院士提出‘全过程管理’,当那些准父母陷入痛苦迷茫的时候,我们开始支援,缓解他们的焦虑,给他们看过往的病例,让他们知道手术以后孩子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当然,最终的决定权在父母手里。虽然现在框架已经搭好,但客观上来说,有很多环节需要打通,路漫漫其修远兮,好在方向正确。”王旭东说。

科室硕果累累,王旭东却淡然一笑,说起了教研工作,他认为,这是科室未来的保障。

3鼓励科研,尤其临床研究

“做医生离不开临床研究。临床研究的态度和理念贯穿到日常的诊疗中,从中思考哪些是有依据的,哪些是自己的经验——很多时候经验会有想当然的成分,把经验转化成大家接受的证据链,其他人认同你,才会接受你的方法。”

2016年初,45岁的王旭东踩着年龄界限的尾巴上了擂台——研究型医生擂台,打赢了。获得去法国学习2周的机会,那里不但有研究型医生,还有研究型护士、研究型病房,以及如何建立整个科研项目的过程。

“哈佛医学院有一个全球领导者项目——临床研究培训,医学院正好有这个项目申请资格,过关很难,需要严格的面试通过。我很幸运过了关。学期是52周,其中3次在线下,其他时间都在线上。上这个课很痛苦,有大量作业要完成,时间总是不够用。”王旭东说。

除了自我学习,提高视野,科研还应该成为习惯。

“为此,科室设立了研究型平台,创立了一个育苗基金,拿出20万资金资助10个课题,鼓励大家去研究。基金从2018年启动,写标书、改标书、院外评审、当面评审,最后评出10个课题,通过这样一个程序,让大家感受到科研必须规范和认真,这样才能真正学到东西。”

王旭东坦言,不希望科里的医生只满足于当一个只看眼前一亩三分地的开刀匠,所以花了心思鼓励大家做临床研究,还要让大家知道怎么做临床研究。

“有时候医生确实太忙了,但把流程梳理好,加入适当的激励机制,很多人还是愿意积极参与的。”

图为瑞士达沃斯正颌外科大师班--解剖班手术示教

口述实录

唐晔:您做支部书记会有什么不同的感受吗?

王旭东:做支部书记和科主任不一样,之前我只管业务,轻车熟路。现在做支部书记,各方面都要学习——思想宣传、组织党建、党员心理建设等工作,以前是参与者,现在是组织者,工作细碎,时间越来越不够用。不过很欣慰,这几年下来,我们科室支部都很团结,还成为医学院示范党支部。

唐晔:那么作为科主任,您最关注的是什么?

王旭东:首先是完成医院给的指标,这是基本工作,这些指标是科室水平的反映,医疗服务水平、教研水平、管理水平等。另外是科室的内涵,要有全员认可的统一价值观,大家拧成一股绳往前走,把科室品牌建设好。

唐晔:您对自己这几年的工作满意吗?

王旭东:还算满意吧,不过说实话,我还是觉得自己是在为未来的5年、10年打基础,虽然初步完成了对自己的预期,平台搭建好了:专科联盟,可以全国推广;筛查中心,直接打通绿色通道,未来可以做更多事情;研究型平台,实验室也得到了发展,但这些应该还有更远的路要走。

唐晔:您觉得,目前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吗?

王旭东:各种人才还不够,我们在不断培养人才。持续的增长是靠团队的,我希望更多的副高职称医生在医教研的岗位上得到锻炼,各司其职。我愿意带着大家往有光的方向上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

唐晔:口腔颅颌面疾病的治疗需求,与国外差距如何?

王旭东:还是有差距的,比如牙颌面畸形手术,其中常见的牙颌骨发育畸形之一“兜齿”,美国每年这样的手术量在1.5万例左右,那么按照中国的人口基数推算,应该有9万人需求,但现在只有5000人做治疗,所以需求还是很大。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美的要求更高了,就像“十八大”讲到“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对牙颌面畸形治疗的需求更多了,是病人的需求,唤醒了医生。我们科,光是正颌外科,一年就有1000多例手术,整个科室总手术量超过4500例,相当于一家小型口腔医院的量。

唐晔:正畸正颌外科,总是与容貌的美联系在一起,您对审美的理解是什么呢?

王旭东:我的病人中,大多数是年轻人。所以我的审美要跟上年轻人(笑)。现在网络发达,年轻人见多识广,受教育的程度高,有自己的想法。他们的审美跟我们不一样,可能更喜欢网红脸。我现在50岁了,要主动学习他们的审美,所以,每次手术前都要跟病人聊很久,有些病人希望下巴做尖、翘起来,从我的观点来看,这不好看,也很难与整张脸协调——但有些病人可能是真的喜欢,非常固执,我想,如果以后术前有一张术后效果模拟图,她一看就会知道我说的不协调是什么。

术前就知道术后是什么样子,不仅仅是医学上的事情,还要有大数据、人工智能算法的参与。我们与浙江清华长三角研究院、腾讯公司三方合作,成立了“口腔颌面人工智能与大数据联合实验室”,将来是病人的福音。

唐晔:医教研中,您最喜欢哪一方面工作?

王旭东:在我看来,医生一辈子的手术量是有限的,而做教育是人生价值的最大化,当然也可能是我好为人师(笑)。玉不琢不成器,现在的家长不舍得琢、磨,以致很多学生有所欠缺——不只是技术和智力上的,更是历练和情商上的。不过我们六七十年代生人,要担负起自己的责任,不能自己没做好,还去责备下一代。我现在花在学生身上的时间,比花在自己孩子身上的时间多,希望我们这一代人老去的时候,他们能接棒力行,超过我们这些“前浪”。

唐晔:您现在还会迷茫吗?

王旭东:这几年迷茫少了,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很多时候做事是受到环境的影响和制约的,做了科室掌舵人后,虽然遇到困难也想发牢骚,但是这么多人跟着你、看着你,解决问题才是关键,这样想心就会定下来,现在,我比以前会更坚持自己的想法。

唐晔:五十知天命,您觉得有什么感悟吗?

王旭东:时光走笔,岁月成章。有些东西可以看淡,有些东西要去坚持。年过半百,我对事业的热情不变——我们在网上举办过许多次讲座,讲课都是免费的,特别是疫情期间,我们都没有歇下来,忙着做课程。这些事情不能考虑回报。以后我也会继续带动大家为病人服务,这是我必须坚持下去的。

唐晔:您尊崇“知行合一”的王阳明“心学”,分享一下您对“心学”的理解?

王旭东:人们所面临的最困难的问题,就是自己的生命问题。贯穿这一生命之中,充斥着麻烦与困扰。外部麻烦得以解决,但内部麻烦却犹如浑水,越是想要清澈却越反向发展出来。什么是内部矛盾?便是心安顿的问题,此心,则生出麻烦困扰,此心区别人与动物,比一般动物多出一份精神上的烦恼与痛苦,当然,不是说其他生命没有感知精神的能力,只是相较人类而言,人类所拥有的情感复杂一些。孔子言: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也就是说,内心不安定的人,既无法长久的在贫贱的生活中度日,也无法在富贵的生活中安眠。

这颗心的欲望与诉求是无法估量的,因而称之为无限心,然而万事万物却又是有限的,以无限付之于有限,哪里能够得到宽慰?只怕是烦恼层出不穷而已。人在时间中存在,每一瞬间却都在筹划着未来。心,实际上超越了现实而存在,烦恼皆从此中来,理想亦从此中来。如何解决心安定的问题呢?我有两个建议:一、出世;二、入世。先出然后才能入,否则只在世中,谈何进出?

唐晔:这些年,有没有一件始终萦绕于心的事呢?

王旭东:有的。2018年,我们成立了颅颌面畸形诊疗专项基金,针对贫困山区孩子的唇腭裂及其他颅颌面畸形,这个颅颌面畸形诊疗专项基金在募集中,也希望得到社会各方力量支持。明天还要去找一个企业家谈。去年,我们在“知行颌一”第四届颅颌面整复高峰论坛的晚宴上,发起捐赠,门票所得全部捐给基金会,当然也接受更大额的捐款,包括邱老在内,很多人慷慨解囊,上海的书法家朋友也捐献画作,给予支援。我希望,这个基金会能让更多山区贫困孩子,绽放微笑。

采访/唐晔 编辑/玉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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