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全球首例“二次感染”是个案还是普遍？需更大范围内研究

新冠康复患者是否会再度感染病毒？来自中国香港的研究团队最新传出的消息或再度提升这一问题的重视度。8月24日，香港大学微生物学系讲席教授袁国勇（Yuen Kwok-yung）及其团队的一项最新研究被《临床传染病》（Clinical Infectious Diseases）接收，据悉将于近期发表。

袁国勇等人该研究主要描述香港一名33岁男子二度感染新冠病毒（SARS-CoV-2）的案例。实际上，此前的8月17日，香港特区政府卫生署卫生防护中心曾介绍，香港新增44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其中本地感染病例31例、输入性病例13例，发布会上还公布了上述案例，当时被称为“复阳”案例。

该患者系香港第564号个案、33岁，为香港居民。该患者曾于3月底确诊新冠肺炎，4月中旬康复出院，并于8月前往西班牙旅游，并经英国伦敦返回香港，返港后在香港国际机场进行了例行筛查，8月15日被检测出再次对SARS-CoV-2呈阳性。

值得注意的是，该名患者是迄今为止全球范围内首次被证实二度感染的COVID-19确诊病例。

在此次新冠疫情中，此前也有一些正式发表的研究对“复阳”问题进行研究和讨论，但外界大多质疑是由于检测缺陷等问题造成。但袁国勇等人此次披露的案例，并不同于此前的“复阳”。研究团队对该患者两次感染的病毒进行了测序，发现它们并不一致，有24个核苷酸存在差异，表明第二次感染与第一次感染没有关联。

研究人员在一份邮件声明中表示，“这是世界上首次有患者从COVID-19中康复，但随后又出现了新的感染的病例。”

该案例引发了人们对免疫系统抵御冠状病毒的持久性的质疑。越来越多的研究发现，大多数从疾病中康复的患者会产生强大的免疫反应，包括抗体(能够阻止病毒再次感染细胞的分子)和T细胞(有助于清除病毒)，这表明康复患者将在一段时间内免受病毒影响。

但目前已知的是，根据此前对其他冠状病毒的影响，康复患者对SARS-CoV-2的免疫不会永远持续下去。一般来说，人们在一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后，会再次对引起普通感冒的冠状病毒产生易感，而对SARS-CoV和MERS-CoV的保护有可能持续几年。

不过，也有科学家对袁国勇等人的结论持谨慎态度。专家警告说，这位病例可能是全球数千万例病例中的一个例外，免疫保护通常持续的时间可能不只是几个月。他们表示，正在进行的跟踪COVID-19患者的研究将有助于得出更明确的结论。

在8月24日的新闻发布会上，世界卫生组织(WHO)的冠状病毒专家Maria Van Kerkhove也就该案例表示，“迄今报告的病例超过2400万例，我们需要在人口水平上研究类似的问题。”

Kerkhove还提到，“我们对感染的了解是，人们确实会产生免疫反应，但免疫反应有多强、持续多长时间，这些还不完全清楚。”

另外一个需要注意的问题是，香港这位患者再次感染病情比前一次轻微，这表明他的免疫系统提供了某种程度的保护，即使它不能完全阻止感染。

在第二次感染期间，该患者没有任何症状。研究人员假设，即使免疫系统无法阻止病毒感染细胞，它们可能仍会产生某种程度的反应。在第一次感染中，患者出现典型的COVID-19症状，即咳嗽、发烧、喉咙痛和头痛。

香港大学病毒学家Malik Peiris说，“有人可能再次感染并不令人惊讶。”Peiris未参与该项研究，“但是再次感染不会导致疾病，所以这是第一点。第二件事是了解到病人是否对第一次感染有中和抗体反应是很重要的。因为根据我们的经验，绝大多数患者都有很好的中和抗体反应。那么，这个人是一个特例，还是可能是普遍情况?”

值得一提的是，二次感染问题也引发了外界对疫苗的担忧。免疫反应的强度和持久性也是决定疫苗有效时间以及人们需要加强剂量的频率的关键因素。

研究人员说，即使香港的病例是一个例外，它也暗示了一些问题：首先，从COVID-19中康复的人也应该接种疫苗。另外，他们应该继续采取预防措施，比如佩戴口罩和保持社交距离。

另外，复旦大学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上海市新冠肺炎医疗救治专家组组长张文宏8月25日也就该案例发布微博，他认为，此次港大证实的“再感染”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证据，包括病毒培养，需要证实是属于核酸阳性，还是活病毒。同时彻底比较两次感染病毒的核酸全序列。

他提到，此前全世界关注“复阳”，就是怕“再感染”。“再感染”关乎免疫的持久性，也关乎未来疫苗保护的时间和重复接种疫苗的间歇时间。这次四个月后就发生再感染，还是属于个例，这个问题应该在更大的感染后人群中观察，全球目前有2200多万人感染过，如果“再感染”成立，那么在新冠高发和流行地区，再感染会成为常态。

不过他强调，目前还不需要过于紧张，毕竟历史上常见的其他冠状病毒（如我们常常感染的感冒，就由普通的冠状病毒引起，目前有4种，还有3种比较厉害的是SARS、MERS和COVID-19）的感染后免疫时间都远远超过4个月。“等待港大进一步的科学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