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40%的国家逐步开放边境，海外旅行新常态将是怎样？

澎湃新闻记者 钱成熙

不久前，巴厘岛宣布将于9月11日面向国际游客重新开放。

巴厘岛的开放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7月5日，巴厘岛包括银行、市场、餐厅等的主要商业设施重新开放；第二阶段，7月31日，也就是上周五，向印度尼西亚的国内游客开放；9月11日，向国际游客开放。

自3月21日以来，巴厘岛和全世界其他地区一样，由于新冠疫情处于封闭状态。巴厘岛的新冠疫情相对印尼国内而言，一直控制得较好。截至目前，据澳大利亚新闻网报道，巴厘岛仅有3500例确诊新冠病例，以及48例死亡。

3月，巴厘岛防疫工作人员在消毒

但针对开放的第三阶段，巴厘岛当地政府部门尚未给出细节，比如对来访游客有无国籍限制，是否需要病毒检测等。

疫情前，巴厘岛对游客执行落地签政策，但封岛之后，落地签政策被暂时取消，访客需执有长期访问签证，并出示阴性病毒检测证明方可上岛。针对目前的国内访客，巴厘岛也要求他们持有阴性病毒检测证明，遵守诸如戴口罩、保持社交距离这样的防疫规定，以及必须全程开启手机定位。

巴厘岛一半以上的经济收入仰赖旅游业，还有四分之一也来源于旅游相关产业。2019年，巴厘岛接待了600万外国游客，以及1000万来自印尼国内的游客。出于经济上的考虑，不难理解巴厘岛当局急于恢复旅游业的心态。

不过，此举措也引起了质疑。虽然巴厘岛本地控制病毒得力，但印尼全境却有11万的感染者和5000多例死亡。7月以来，印尼每日平均新增感染者1600人。在而7月31日全岛向国内游客开放的第一天，就有4000多名游客通过登巴萨机场登上巴厘岛，涌入了像沙努尔海滩这样的热门景点。舆论担心，尽管巴厘岛现阶段不允许夜店和卡拉OK店开放，但如此之多的人流短期内集中进入巴厘岛，他们能遵守社交距离吗？

印尼国内游客纷纷涌入巴厘岛

巴厘岛当地的病毒专家，来自Udayana大学的Gusti Ngurah Mahardika博士此前敦促当局避免为了提振经济而匆促开放旅游，他对全美广播公司（ABC）说：“如果印尼全国的感染者数量继续增加，我们应该重新封岛，至少两周后再考虑是否可以安全开放的问题。”

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表示，全世界近40%的国家逐步开放边境

不仅仅是巴厘岛，世界多地都在逐渐开放旅游，尤其是那些在经济上十分依赖旅游业的国家和地区。在欧洲，欧盟多数成员国已于6月向其内部成员国开放了边境。7月15日，希腊向国际游客开放。6月到7月间，马尔代夫、大溪地，以及加勒比海地区多个岛国等度假岛屿纷纷开放。

8月5日，约旦刚刚向包括中国在内的22个国家重新开放了旅游，成为中东地区第一个开放国际旅游的国家。

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日前表示，截止7月19日，全球已有87个旅游目的地放松了为防控新冠疫情而实施的国际旅行限制，占到总数的40%，其中有4个已完全解除了相关限制，显示出旅游业正在缓慢重启，开始逐步适应“新常态”。

考虑到依然严峻的新冠疫情，各地都有不同的旅行限制和防疫政策。戴口罩、体温监测、保持社交距离是起码的。

6月，空荡荡的佩特拉

有些国家列出旅游白名单，有些国家要求入境者需先自行隔离14天，有些国家则禁止从高风险国家或地区——比如美国——的游客入境，或对他们提出更为严格的检疫要求。

巴巴多斯要求美国游客于出发前三天内提交病毒检测阴性证明，而低风险国家游客可以在机场检测，结果可以在24小时后拿到。7月30日，肯尼亚公布了从8月1日起可通过国际航班入境的11国名单，包括中国、乌干达、卢旺达、韩国、津巴布韦、摩洛哥、埃塞俄比亚、瑞士、纳米比亚、日本和加拿大。肯尼亚的邻国坦桑尼亚由于严峻的疫情被排除在名单之外。

斯洛文尼亚将游客来源国分为绿、黄、红三类，只有绿色名单上的游客可以不需要提交病毒检测证明，也不需要14天隔离。截至到8月1日，绿色名单上的国家主要为欧洲国家，包括奥地利、塞浦路斯、德国、西班牙、英国等国，以及卢旺达、乌拉圭等少数非欧洲国家。乌兹别克斯坦于6月15日开放边境，但如果游客在乌兹别克斯坦境内被查出患有新冠，将被罚款3000美元。

爱尔兰于7月21日向15个国家开放边境，这15个国家的公民前往爱尔兰无需隔离。而在签证方面，目前爱尔兰已暂停发放旅游签证，仅发放长期签证，如留学、商务等。爱尔兰驻上海领事馆总领事何莉女士在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谈到，在现阶段，爱尔兰需要时间，小心确认，等待医学专家给出的信息。“这样，等到游客前来时，他们才会安全，而旅游业才会可持续地恢复。”

爱尔兰的标志性自驾路线，野性大西洋之路

何莉说，她通过很多渠道了解到，中国游客更加期待2021年恢复国际旅行。因此，她将2020年视为一个恢复、升级旅行设施的窗口期。

目前，爱尔兰正在逐步解封的第三阶段，包括都柏林的著名景点健力士啤酒展览馆在内的酒店、餐厅、电影院、博物馆和购物商场等旅行相关场所都已基本恢复营业。

反弹之下，多国谨慎观望

反复的疫情为国际旅游业的未来蒙上了阴影。

日本目前仅仅考虑向有限国家的几个国家开放商务和投资旅行。泰国从7月1日起开放国际旅行，但对象仅限于商务人士、技术工人和泰国公民家属等少数人群。

像许多有限开放国际旅行的国家一样，英国列出了入境无需隔离十四天的国家名单。然而，7月28日，由于西班牙疫情反弹，英国将西班牙移出了无需隔离国家名单，并建议国民如非必要，不要前往西班牙。这引来了西班牙的强烈不满，认为此举“不公正”，并会大大减少英国前往西班牙的游客数量。西班牙首相佩德罗·桑切斯建议英国“重新考虑”这个决定，他批评说，从疫情控制上说，西班牙大多数地区比英国还要安全。

对此，英国首相约翰逊坚称，有迹象表明，欧洲将迎来第二波疫情高峰，他不会改变这一决定。

还有国家延迟了重新开放时间。

5月，斯里兰卡曾宣布将于8月重开国际机场，但根据新华网7月21日报道，由于该国北部的一家戒毒中心暴发了疫情，斯里兰卡的重新开放时间将不早于9月。

格鲁吉亚首都第比利斯

同月，格鲁吉亚也曾宣布于7月1日向国际游客开放。当时，格鲁吉亚的新冠病毒感染人数只有不到1000名，格鲁吉亚经济部长Natia Turnava说，格鲁吉亚希望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安全的旅游目的地。但不久之后，格鲁吉亚推迟了开放时间。7月8日，格鲁吉亚宣布对法国、德国和波罗的海三国“无条件“开放，仅有这五个国家的游客可以无需经历14天隔离进入格鲁吉亚。

“数字游民”和远程工作，或成跨国旅行新形态

格鲁吉亚推出了一项全新的签证政策，该签证面向远程工作者，他们可以至少在格鲁吉亚居住半年。

Turnava在相关声明中说：“我们邀请目标人群来格鲁吉亚生活一段时间。疫情期间，格鲁吉亚留下了安全的国际形象，我们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我们觉得这个政策可以保护本国国民的健康，同时让对格鲁吉亚感兴趣的外国游客得以前来。”

该政策并不面向短期驻留游客，但对寻求一个安全工作和生活地点的“数字游民”来说，颇具吸引力，尤其是该政策并不限制游客的来源地，使得那些来自“高风险”国家或地区的国民有了外出旅行一段时间的机会。

格鲁吉亚首都第比利斯的一处共享办公空间Impact Hub Tbilisi 的创始人伊莲娜很欢迎这个政策。“第比利斯的工作环境很友好，生活成本又低廉，非常适合数字游民和自由职业者，而他们的前来也对提升格鲁吉亚经济非常有利。”

加勒比岛国巴巴多斯也刚刚推出了一项类似的签证：巴巴多斯欢迎邮戳（Barbados Welcome Stamp)，目前正在接受申请。该签证有效期一年，对申请者没有国籍限制。

“巴巴多斯欢迎邮戳”

8月1日，爱沙尼亚也开放了“数字游民签证”申请，签证有效期最长一年。爱沙尼亚是申根国家，签证持有者也可以前往其他申根国家旅行。不过，和格鲁吉亚不同的是，爱沙尼亚的“数字游民签证”受到入境国限制。目前，爱沙尼亚允许欧盟、申根国、英国以及少数几个其他国家的无症状访客入境且无需隔离。

爱沙尼亚目前有确诊者2113人，其中63人死亡。巴巴多斯则仅有确诊病例132人，死亡7人。疫情使更多人开始在家工作，也使更多人对环境安全的需求上升。针对数字游民的签证的推出可说是正当时。对于仍处在疫情阴影下的许多人来说，能够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国家生活、办公一段时间，颇有吸引力。

百慕大也于8月1日加入了发放“数字游民签证”的行列。疫情是否会催生更多的远程办公签证？是否会成为后疫情时代的旅行新形态之一？一切有待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