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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下空间 vol.2 ｜四个中央公园大小的桥下空间，一座城市能做些什么？
原创 SDPCUS 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
写在最前面
上一期推文介绍了日本桥下空间开发的案例以及制度设计，有读者留言提及美国将净高充足的桥下空间用作运动场的案例，其实在上海也不乏类似经验。
除了用作运动场以外，美国城市高架桥下空间的利用方式还是非常多样的。本期推文选取了美国城市中常见的3种桥下空间类型，分别是纽约的高架桥下空间、迈阿密的高架轨道下空间和洛杉矶的跨河桥下空间展开介绍。
19世纪末到20世纪中叶，美国城市的发展与扩张在很大程度上依赖新的交通系统，这包括了高架道路，地铁、轨道和桥梁。以纽约为例，1924年到1968年之间，在时任纽约州州务卿罗伯特·摩斯（Robert Moses）的推动下，纽约市内建造了416英里大道，13座桥和15条高速公路，这些高架系统嵌入城市原有的肌理，改变了纽约的面貌。上世纪90年代开始，美国的高架建设逐渐放缓，部分高架桥逐渐被弃用、拆除。当城市发展进入另一个阶段，有必要重新思考现有的桥下空间对城市意味着什么，这种探索往往伴随着或近期或远期、或大或小的行动。
01
纽约的700英里
类型:高架轨道、高架道路
关键词：模式探索
在纽约这样一座寸土寸金的城市里，有着总长700英里的高架交通设施，它们投下的面积多达数百万平方英尺，几乎是中央公园的四倍。这样一种尚未完全开发的公共资产，会有怎样的可能呢？它们可以成为生态和技术依附的基础设施，可以被定位为休闲区，可以诞生全新形式的公共空间，也可以为公共或私人的土地使用提供创新的模式……纽约开发桥下空间是以土地价值为导向的，无论是桥下空间的土地混合利用，还是利用这些空间连接社区、补足公共设施，都能为这些区域、为这座城市带来更长远的价值。
1995年，纽约成立了公共空间设计基金会（Design Trust for Public Space），该基金会是致力于纽约公共空间未来发展的非盈利组织。
2012年，基金会的现任成员、城市规划师道格拉斯·伍德沃德（Douglas Woodward）与设计师、当地开发商合作，首次提出了Under Line计划。同年，基金会和康奈尔大学纽约AAP工作室以此为基础共同推动了Under the Elevated计划。2013年春天，这个计划获得了纽约市交通运输部（NYC DOT）的支持，汇同其它公共机构、社区组织和设计师，以“El-Space”为主题开展行动。
“EL-Space”计划统领了桥下空间从获得关注到各个试点完成的整个过程，至今仍持续推进。这里的“EL”是“elevated”（高架）的缩写，旨在关注和再利用老化的高架交通基础设施和与之相关的空间。这个计划在多方共同推动的过程中，不断摸索模式、完善机制，并形成了可复制的操作模式。
在美国，土地使用规划被普遍认为是地方政府行使分区权力的体现：各州通常通过区域划分和其他授权方式，将土地使用的权力交给地方政府。因此，大都市规划组织（MPO）和州交通运输部（DOT）便拥有了决定城市土地使用性质的权力。然而，并非所有土地都在二者的管辖范围内，纽约桥下空间的改造会涉及到大量政府部门和组织，包括纽约州交通运输部、大都会运输局、纽约市交通运输部、公共空间设计基金会、纽约市公园休闲部和纽约市环境保护部等。
其中，纽约市交通运输部的职权范围包括城市街道、公路、桥梁、人行道、路牌、交通信号灯和路灯的日常维护，对绝大多数高架桥下的路面空间拥有管辖权。然而也有例外，以纽约市皇后区和布鲁克林区两座典型高架公路为例，当高架桥下不是纯粹的空地而是诸如公园、路面铁轨等功能空间时，土地和空间管辖权则归属都市交通管理局、纽约市环境保护局等政府机构。
在厘清这些关系之后，就可以来看看“El-Space”的具体作为了。
“El-Space”首先对纽约市内700英里的高架下空间进行调查，以此为基础构想如何来利用这些长期处在黑暗中的闲置空间。它以纽约的五个行政区为目标，通过多阶段的工作，为那些因为交通影响、处于物理隔绝中的社区带来活力，并且通过这些空间为当地居民和社区带来收益。
2015年6月，“El-Space”发布了《高架下：回收空间，连接社区》（Under the Elevated: Reclaiming Space, Connecting Communities），以此作为计划第一阶段研究的总结，其中综合了现状研究、政策研究、设计案例、社区实验等内容。
同年，第二阶段启动推行试点项目。2020年2月，“El-Space”发布供免费下载的《El-Space工具集》（El-Space Toolkit），从桥下空间的改造提供了一套切实可行的操作办法，以此触动面临同样问题的其它城市。与此同时，纽约市交通运输部正在各试点内测试可复制的城市家具和设施，以便日后在全市范围内推广。
El-Space实施案例
日落公园EL-Space
日落公园（Sunset Park）的 El Space位于布鲁克林第三大道和36街的Gowanus高速公路下方，设计采用新型LED照明，照亮结构和桥下空间。利用耐候钢板围合而成的区域种植喜阴植物，锥形落水管从上方的高速公路捕获雨水以灌溉植物。模块化的肌理重新组织了停车空间，也提供了一条中央人行道供行人通行。由社区合作伙伴Industry City进行项目建设并负责后续设施的维护。
https://www1.nyc.gov/html/dot/html/pedestrians/el-space.shtml
https://www1.nyc.gov/html/dot/html/pedestrians/el-space.shtml
远洛克威EL-Space
试点项目位于与皇后区洛克威高速公路附近的A线地铁高架站头相邻的区域内。第一阶段为改造一个可以过滤高架中雨水径流的沙丘状的绿植区，该绿植区由特定的植物群和围绕其的一圈座椅组成。第二阶段是利用高架车站附近8700平方英尺未被利用的空间为社区增加绿化，区域内包含一个经改造的集装箱El-Box，为户外的教学活动提供了设施。
该试点由纽约市交通运输部和基金会与洛克威滨水联盟（Rockaway Waterfront Alliance,RWA）合作，试点也与RWA正在进行的“高架下艺术计划”相联系。当地志愿者、洛克威可持续和平等倡议和当地艺术家共同完成了集装箱和景观的改造。
https://www1.nyc.gov/html/dot/html/pedestrians/el-space.shtml
https://www1.nyc.gov/html/dot/html/pedestrians/el-space.shtml
El-Space计划以外的其他案例
皇后广场桥下空间 - 广场改造
这个广场是首批纽约市全面改造的桥下空间之一。2002年，纽约市经济发展公司（New York Economic Development Corporation）提议重新规划位于高架火车轨道下的1.5英里的区域，该区域的交通状况复杂混乱，空间基本被杂乱的停车场覆盖。改造后的桥下空间拆除了铁轨下的停车场，重新规划成为一处城市公园，更适宜市民步行与骑行。
曼哈顿大桥桥下空间 - 公共艺术
数十年来，纽约市交通运输部一直将曼哈顿立交桥拱门下方的空间用作桥梁维修的存储空间。DUMBO商业改进区 (DUMBO Business Improvement District ) 组织意识到45英尺高的桥台天生就有创造公共活动空间的潜质，便向自治市镇主席和市议会议员那里获得支持，向纽约市交通运输部提出迁移桥下存储的设备的提议。2009年，在大桥开放100周年之际，提供免费Wi-Fi、长凳和充足的照明功能的新步行广场的拱门重新向大众开放。改造中保留了拱门，并通过举办包括公共艺术照明、餐车、音乐会、展览和当地社区会议等活动，将空间有效地转变为社区空间。
02
迈阿密低线公园
类型:高架轨道
关键词：民间推动
事实上，在“El-Space”之前，高线公园也有类似的模式：由民间团队发起，综合多方力量直到获得官方许可及特殊方案，并最终由民间组织介入日常的运营与维护。在项目推动过程中，也曾经和公共空间设计基金会有阶段性的合作。高线公园最初的推动者正是由两位市民发起的“高线之友”（Friends of the High Line）。这样的模式也启发了对类似剩余空间的发现与利用。
迈阿密低线公园——民间推动模式的应用
位于迈阿密戴德县轻轨下空间曾经是一片未被充分利用并且割裂城市空间的灰色地带。受高线模式的启发，非营利组织“低线之友”（Friends of the Under Line）创始人戴利女士（Meg Daly）于2013年发起了对这片桥下空间的改造，目标是一座综合的开放公园。在“低线之友”和迈阿密戴德县交通与公共工程部门的合作推动下，项目筹款与设计工作逐步推进。
考虑到资金筹措的周期和施工对现有环境周边的住户可能造成的影响，项目共分为九个阶段展开，设计范围沿长达10英里的轨道站点展开，旨在120英亩的开放空间改造成为更适于当地居民与社会团体的城市步道、艺术走廊和自然生态的综合体，致力于在城市中心打造一个健康、安全的慢行生活环境。公园的管理、维护和运营工作将交由非营利组织“低线管理组织”(The Underline Management Organization)负责。
03
洛杉矶第六大街大桥更新
类型:跨河桥
关键词：一体化设计
洛杉矶第六街大桥首建于1932年，是美国最著名的高架桥梁之一。作为跨洛杉矶河的十四座桥梁结构中的最长的一座，它也是洛杉矶市非常重要的工程地标，是连接艺术区和博伊尔高地的交通要道。
鉴于抗震和桥身材料等带来的安全问题，原桥梁在2016年被拆除。与此同时，洛杉矶市政府和工程局通过组织国际设计竞赛，选定由获胜团队HNTB和Michael Maltzan建筑事务所在大桥原址上规划并设计新的高架桥，桥下的附属空间也一并划入更新改造的范围之内。在设计开展的前期，市工程局和市议会第14区与高校和各类机构进行了4次社区会谈，集思广益。
最终，桥下原本未被利用的空间被规划为一座占地12英亩的公园，包含诸多艺术设施和社区活动场所，使原本消极的场地成为行人通往博伊尔高地、洛杉矶河和公共艺术区域的主要通道，成为了慢行、社区运动、休闲娱乐空间的有益补充。
在各种桥下空间的改造项目中，纽约的“El-Space”记录最为详尽，并且形成了一套模式、推动了一批试点，这些内容都在“EL-Space”的两本成果：《高架下：回收空间，连接社区》（Under the Elevated: Reclaiming Space, Connecting Communities）和《El-Space工具集》（El-Space Toolkit）中得到体现，也是最值得参考的文本。
《高架下：回收空间，连接社区》由公共空间设计基金出版于2015年，解释了为什么要重新认识这些数量庞大的存量空间，又该如何看待它们。可以说，这是在所有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人们心中种下一颗种子。其中核心内容包括“快闪>试点>永久点位”的分阶段工作方法，对纽约有代表性的高架空间进行分类，一系列对桥下空间现状的记录，相关案例以及相关政策解读
（http://shop.designtrust.org/products/under-the-elevated）。
《El-Space工具集》则是在前者的基础上告之该如何操作。其中集合了11个城市中的21个案例，展示了桥下空间改造的多样性。《工具集》重点介绍桥下空间的利用潜力，从城市家具直到目的地公园，覆盖了El-Space开发从发起到运营维护的全周期知识，并且针对如何改进桥下空间给出了示范性做法和注意事项。
--案例信息索引--
--参考文献--
1.Sabouri.S, A.Dillon, D.Proffitt, M. Townsend & R.Ewing.State-of-the-Practice in Connecting and Coordinating Transportation and Land Use Planning in the U.S.A.[J].Transportation Research Record 2019, Vol. 2673(9) ：240–253
2.Bauer,C., S.Drake, R.Fletcher, C.Travieso, D.Woodward, Under the Elevated: Reclaiming Space, Connecting Communities.
3.https://www.statista.com/statistics/183397/united-states-highway-mileage-since-1990/
4.https://en.wikipedia.org/wiki/New_York_City_Department_of_Transportation
5.https://www1.nyc.gov/html/dot
6.http://designtrust.org/events/el-space-toolkit-launch/
7.https://www.thehighline.org/
8.https://www.theunderline.org/
9.http://www.sixthstreetviaduct.org/
©2020上海城市公共空间设计促进中心 + 冶是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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