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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读丨火车驶向云外,梦安魂于九霄
喜欢刺猬的人进来,喜欢新裤子的人进来,不喜欢华东的人也进来。
互动环节华东回答得滴水不漏,貌似马东也拿他没辙。张亚东更像中央空调了,对谁都很暖,对谁都“特别好”。十分想念“矮大紧”老师,这么癫狂的华东是不是就没人收拾得了了?
华东的无懈可击显得格外敏感、好胜、孤傲,也许在音乐创作的世界里这些都是极致的品质。他讲音乐的逻辑、精密的编排,要挑观众,要显示精英范,也没错,不过说实在的,真要这么干,去听古典音乐好了,那个范式还要严谨。
主持人宣布他们第一的时候,华东也开心地笑了,说这届观众素质不错。反正我不觉得这是在表扬,言下之意,你们要是不选我第一,得统统是笨蛋……
只要是马东出品,或者只要是张亚东老师坐在下面,如此“大乐迷”阵容把关,就注定了“乐夏”的舞台多半是中年的摇滚人生。他们要歌颂的是沉稳进击,不是迷幻炫技;呼唤力量但更要深藏内里,看似颓废却抵抗荒芜。“青春有爷”的宣发,精心选择霓虹甜心复古式的慢摇开场,一切都在昭告,后浪们可以嚣张,“年轻”谁都有,但摇滚老炮的凌乱人生你们唱不出来。
彭磊用一首《夏日终曲》宣告“乐夏1”结束的时候,我在想,够了,我们已经不需要234。这个接近神经质的天才选手颓废地告诉世界:每次浅浅地拥抱就够了,爱终将我们分离,不要嘲笑我们,我们的爱不值得一提……
他在2019的夏天,揉碎了中年所有的疲惫孤独冷漠崩溃,就反复问你一句:你要跳舞吗,你要不要跳舞?
华东与大家的第一次见面华丽缜密迷幻,却放弃了这种直接电击般的交流。他在休息间看着大卫拜恩的《制造音乐》的时候,我十分敬仰,但还是穿越到了一代无厘头大师周星星在看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员的自我修养》;他在教同伴学习德语的时候,我又穿越到了马赛克的主唱夏颖被他的小伙伴贝斯手一句不合就猛踹一脚的画面。反正我觉得周星星不违和,我也觉得小伙伴就是用来踹的,就像子健和石璐爱得分分合合,这才是真实粗粝的地下摇滚人生。没有这样的经历,我们如何能完成一无所有的终极呐喊,显然世界变了,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的年代,我们看到的是顶着一流音乐学院光环归来的超级新锐们,他们在重新定义我们的情感。
镜头前的精装修人设对我们无济于事,再精密的音符可能都编织不出凌乱真实的人生。“乐夏2”的舞台正在竭力展现各种可能性,这种多元也在指向这个真实的当下,有野蛮生长在潮湿南方,随时为打工族歌唱的五条人,有基本功扎实后生可畏大胆的95后新锐,还有为了偶像追随重组在一起的“旧城之王”。
乐夏的名言是“躁起来”,那么躁的精髓又是什么?无非就是诗人们的天马行空和万般随性,导演在责怪五条人完全不按既定出牌,登台瞬间把歌给换了,灯光组和字幕组也一脸懵,但事实是“郭富县城”自己也不知道唱什么,直到他第一个音出来,和鼓手确认完眼神,才明白那一刹那是怎么回事。淘汰就淘汰了,他们快乐地赶往下一场的演出。
生活其实就是一支烟的时间、一首歌的功夫,我们哪里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子健顶着像一个月没洗过头的造型,更加放松地唱着一代人终将离去,总有人更年轻。我们才缓缓意识到,这已经是2020的夏天了,尽管只有一年,但这一年发生了什么啊——火车驶向云外,梦安魂于九霄。
我们似乎会躲在某一段歌声里回忆想念所有2020以前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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