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电影节｜大鹏：感谢上影节陪伴我一步又一步往前走

7月26日，第二十三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开幕的第二天，大鹏导演的电影《吉祥如意》在SFC上海影城举行了首映。作为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的官方入选影片，《吉祥如意》是大鹏导演的首部现实题材长片。与大鹏以往的作品都不同，此次大鹏以全新的实验性叙事结构，呈现了一个典型的中国式大家庭中“剪不断理还乱”的亲情故事。

《吉祥如意》导演大鹏接受澎湃新闻专访 澎湃新闻记者 薛松 图

用镜头纪录难以承受的“天意”，首映礼现场动情落泪

电影《吉祥如意》讲述了一位喜剧片导演，突发奇想，回到东北农村老家，希望将一家人如何过年拍成一部电影，结果遭遇一系列意外。因拍电影而聚齐的家庭成员们，完成了最后的家庭聚会。所谓“意外”，其一是原本的主要拍摄对象——导演的姥姥因病去世，于是镜头中的主角从姥姥转移到了一直与她相依为命的“三舅”王吉祥身上；其二则是原定由演员出演的角色——王吉祥的女儿“丽丽”，突然返乡，真实的“丽丽”与演员刘陆饰演的“丽丽”，同时出现在了现场。这些接踵而来的“意外”，让原定的拍摄计划不停地发生变化。

2020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官方入选《吉祥如意》新闻发布会 图片来自上海国际电影节官网

谈到拍摄影片的初衷，导演大鹏表示，早在2016年就开始构思这部影片，因为从小在姥姥身边长大，对姥姥有着深厚的感情，原本计划拍摄姥姥的生活以及以姥姥这个长辈为核心的家庭故事。为了让这个大家庭的故事以剧情片而非纪录片的形态呈现，大鹏从一开始就决定让刘陆以主演身份参与到这个故事当中。但姥姥的意外去世，给大鹏带来了一系列的挑战，作为创作者的他需要推翻原有的拍摄计划，而作为家庭成员的他更是要面临如此重要亲人的离世。

除了影片的内容之外，伪纪录片式的拍摄赋予了电影别样的意味，即使没有这样的意外，这部电影也会诞生，只是不是这个样子，“对我本人来说，我宁愿我拍的不是这样一部电影。你很难用它是纪录片还是剧情片去界定，电影里大部分都是我的家人，他们在电影里就是自己。同时演员刘陆承担表演的工作，提供新颖的观察视角。”

大鹏认为，自己并没有刻意去区别纪录片和剧情片的界限，“这次的拍摄有实验性，因为没有剧本，发生什么就是什么，拍天意，不去干涉说过的话和发生的事情。”

在老家发生的内容，首先被制作成了短片《吉祥》，并且在2018年获得第55届金马奖最佳剧情短片奖。大鹏说，《吉祥》从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长片的一部分。“《吉祥》和《如意》是电影的两个部分，《如意》的部分是另外一个故事，但是它与《吉祥》有着亲密的联系。好像是《吉祥》提出问题，《如意》来解决问题、给出答案，所以它是完整统一的整体。”

《吉祥如意》金爵奖官方入选特别海报

制片人陈祉希在映后透露，大鹏在过去四年里面对素材剪辑时几次崩溃，所以即便影片进展缓慢她都不敢催。“大鹏把情感埋藏得很深，我知道他拍这部电影承受了多少。”

喜剧之外的大鹏想要更多“标签”

这样的大鹏有些出乎意料，重回故乡，创作充满生活质感和实验精神。谈论电影也是深情而伤感的，时常陷入沉默。

而曾经由《屌丝男士》为大众所熟知的大鹏，近几年是《煎饼侠》《缝纫机乐队》这样更偏商业类型的创作，这次带来如此作者性面相的影片，多少有些出人意外。不过大鹏说，“私人影像是不可否认的，但这种情感是普世的，我对这部电影的未来和大家的接受程度和反馈的期待是很正向的。观众在成长，他们能够懂得这样的电影。”

《吉祥如意》剧照

同时，大鹏也谈到自己对电影类型的看法，“有人说我这次拍的是文艺片，在我自己的定义中，没有剧情片、纪录片的界限，也没有文艺片和商业片的界限。我甚至对票房是充满期待的，过去大家觉得个人化的影像在票房上会有一些难以突破，这个变化也许会从这部电影开始。”

同时，映后发布会上，面对戏剧演员转型的话题，大鹏表示，自己并没有想要撕掉喜剧的标签，只是希望呈现更多的面相。“标签能被贴上是很荣耀的，因为它是用最简短的词汇去形容你所取得的成绩，我不会想把这个标签撕下来，但我也想要更多的标签。”

如果说拍《煎饼侠》成为导演的契机，正赶上中国电影“鸡犬升天”，大量演员转导演的风口，《缝纫机乐队》则见证了大鹏更扎实的努力。《吉祥》拿下金马奖，也许是对大鹏作为导演功课一次专业的认可。在接受澎湃新闻专访时，大鹏说，“我希望可以走得慢一点，我希望我的每一次出手都会让大家感觉到不同，这是我给自己定的目标，每一次观众看到你有新的作品的时候，都会超出大家对于你既有的判断和期待。”

与上海电影节缘分深，今年更添一份感动

这次《吉祥如意》入围金爵奖，也让大鹏感触良多。大鹏在现场对媒体说起自己十多年前曾作为网站的记者来到上海国际电影节报道的经历——当时他穿了短裤进现场采访，还被保安大叔埋汰“不尊重电影”，吓得他慌张拉了摄像大哥去厕所换裤子才敢回来采访。

等到2015年，大鹏带着《煎饼侠》走上上海国际电影节的红毯时，他看向红毯边的媒体区，“好像看到当年的自己。”大鹏回想起当年试图多从经过的明星那得到更多回答的心情，即便主持人一再催促，还是在摄影机前逗留了很久。

“《煎饼侠》是入围的传媒大奖，《缝纫机乐队》入围了亚新奖，这次《吉祥如意》来了金爵奖。”大鹏细数着他的上海电影节进阶路，“我很感谢上影节陪伴我一步又一步往前走。”

说起一年又一年来上海参加电影节的经历，大鹏说往年的兴奋激动都还在，但今年“更多一份感动”。“真的很不容易，电影院在几天之前才被允许重新开放，今天的《吉祥如意》的首映，第一次面对观众，只有30%的人在参与你的互动，但看到那么热爱电影的观众，看到这么多同行大家互相加油鼓劲，我觉得一定会迎来中国电影的另一个新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