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疫情缓和，户外就餐区能否拯救餐饮业

6月23日，纽约市疫情得到进一步控制，进入开放的第二阶段：在限制社交距离和人群密度的前提下，理发店、商店、社区游乐场和办公室允许开放使用；餐厅由只能外卖开放到可以户外就餐。自3月封闭以来，疫情已经导致纽约超过一半的餐厅（约一万家）永久关门。开放户外餐厅解救了危机中的餐饮业。截至7月15日，纽约市已有超过8500个餐厅开放了户外就餐区。

户外就餐区怎么占用街道？如何围合起就餐区？纽约市政府出台了《餐厅开放导则》（OPEN RESTARUNT GUIDLINE） 。

新增的户外就餐空间分三类，一是临近餐厅的人行道上，二是相邻的广场，三是将街边的停车位临时围成就餐区。

占用停车位是最常见的，不会对原本的人行道和交通产生太大影响。占用宽度不能超过餐厅本身的立面宽度，通常是一到两个车位长。在街角的餐厅有机会开放两处户外就餐区。

规范规定了餐桌之间必须间隔2米，每桌不超过10个人，同时要避让斑马线、公车站、人行道。一个餐厅的户外座位通常在10人左右。因为路沿和街道有高差，要求就餐区设置残疾人坡道；同时为了安全考虑，要求在街道上增加荧光条。

纽约开放户外餐厅设计图示。图片来自 NYC GOV

另一种操作方式是通过社区、商业促进区（Business Improvement Districts，简称BID）或三个以上餐厅一起申请，在周末封闭整条街道，以占用更多的空间。街道仍要求保留应急车辆通道。目前，纽约已有21条街道采取这个措施。

纽约开放户外餐厅设计图示。图片来自 NYC GOV

 7月13日，纽约进入开放的第三阶段，但由于其他州因室内活动新增了不少病例，原计划开放的室内就餐被突然叫停，越来越多的餐厅通过户外就餐区吸引顾客。

餐厅需要自费建围挡。围挡要求高度30-36英尺高（约70-90cm），18英尺（45cm）厚，并鼓励用植物装饰。户外就餐区的围合方式也各式各样，有的用盆栽；有的用废旧的木格栅DIY；有的请工人做了全新木平台，还铺上了假草皮。

户外就餐区各式各样的围合空间。毛小云 图

纽约可以快速制定出这套城市空间占用规范，是基于曾经的一系列尝试。

旧金山市是最早尝试把停车位改造为临时公共空间的城市，改造项目被称为parklet（车位小公园）。2005年，一个叫Rebar的设计组织给停车位铺上草皮，放一棵树和一个座椅，占据了停车位，投几块硬币支付停车费，这样就把一个停车位改造成了迷你公园。以此为原型，旧金山市出现了很多迷你公园，以低成本把不常使用的空间变成新的公共空间，十分受欢迎。

旧金山市第一个parklet迷你公园。图片来自 citymetric

不同于由城市推动的旧金山，纽约的尝试最初来自商户的提议。2010年1月，由于无法在现行规范下增加户外座位，曼哈顿下城的商户向城市提出要求增加户外座位，这个想法得到了社区委员会（community board）的支持，也得到旧金山市设计师的帮助。

最初，纽约启动了4个试点，允许餐厅季节性地占用停车位作为户外餐厅。新增的座位为餐厅增加了9%-15%的销售额。

改造这样一个车位从设计，建造及维护需要2万美元。纽约交通部对批准这样的改造十分严格，通常要求在单行道上，公车站、消防区域和指定车辆停车位都不能申请，同时不能妨碍消防栓和书报亭的功能，也要考虑地下设施可能存在的冲突。2011年，纽约交通部一共收到29份申请，只通过了3个。

除了占用停车位，另一种占用人行道的人行道咖啡店（Sidewalk cafe ）也是纽约常见的户外餐饮形式，但是要求繁多，申请需要通过消费者协会的认可及社区听证，最长需要五个月才能拿到许可证。

疫情使得申请条件宽松很多，但餐厅业主也表示，尽管被允许户外就餐，经营仍然十分艰难，户外无法代替室内就餐。夏季的纽约天气炎热多变，突然的大风大雨天会让餐厅失去生意。有限的座位也难以维持运行成本。有的餐厅表示，考虑到疫情还在持续，不愿意冒险开放户外就餐。而且并不是所有餐厅都可以启动户外就餐，比如中国城道路狭窄，没有临街停车位。

另外，户外餐厅还有一些其他麻烦，纽约的老鼠在封闭期间缺乏食物，等到户外餐厅开业，它们甚至到餐厅闲逛。而负责灭鼠的纽约卫生部，因疫情被减了25%的预算，难以满足需求。临街的停车位尽管提供了围栏和警示条，但仍有安全隐患。最近，皇后区还发生了一辆汽车冲入就餐区的事故，所幸是在非营业时间，没有人受伤。

纽约计划9月或10月恢复室内就餐，是否能如期进行还要看全美的疫情变化。除了允许餐厅开放户外区，纽约市还启动了“餐厅复兴计划” (RESTAURANT REVITALIZATION PROGRAM），市政府将提供300万美元支持100个受害最严重的社区餐厅，这些钱将以20美元每小时的标准支付给员工以维持餐厅经营 。

为控制疫情，纽约州州长库莫在近期的州长发布会中提到，将对没有遵守社交距离和在室内场所戴口罩的人进行处罚。7月16日的早间发布会，他提出对餐饮业的更加严厉的规定：只有点食物的人才能买酒精饮料；三次没有遵守社交距离营业的餐厅或酒吧将被停业。

7月20日，纽约将按计划进入开放的第四阶段，开放更多户外活动（如外景电影拍摄和动物园等），但把原计划开放的室内文化场馆被排除在外，何时恢复室内就餐仍难以预知。

 （作者系建筑师，现居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