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江观察｜无限飞套票产品，后疫情时期的航司突围战

【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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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飞套票产品的热度仍在持续。

从东航开始，陆续有航空公司加入无限飞套票的行列。东航“周末随心飞”推出到如今已有一个月的时间，从瞬间点燃关注，到受到质疑，再到渐入佳境，数十万人次旅客在热闹之中开启了“随心飞”模式。

“无限飞”加上暑运，民航业正在恢复活力。这是在疫情防控常态化时期，各航司应对行业危机的一场突围战，也是前所未有的探索之举。

“周末随心飞”旅客出行 东航供图

各航司推无限飞套票产品，差异化竞争

6月18日，东航推出“周末随心飞”产品。产品定价3322元，旅客购买该产品后，可以在年内不限次乘坐东航和上航的周末国内航班经济舱（港澳台航线除外）旅行。产品上线后，东航APP一度被“挤爆”。

你方唱罢我登场。

此后，华夏航空、海南航空、春秋航空、祥鹏航空等航司陆续推出相似产品，各家产品也不尽相同。

航线方面，海南航空“海航随心飞，欢聚自贸港”机票产品提供海南进出港国内航班，适用于海航集团旗下的12家航司。此外，海航限定每个航班“随心飞”产品可预定座位20个；春秋航空“想飞就飞”纪念礼包涵盖其国内所有航线，包括港澳台航线；华夏航空和祥鹏航空则提供其实际承运的航班。

价格方面，各航司的无限飞套票产品大多在三千元左右。

其中，华夏航空产品售价2999元；海航产品前期售价2699元，后期2999元，赠送海南免税店代金券和额外免费行李额。

春秋航空产品分为3款，2999元、3499元和3999元，分别可兑换不同舱位的座位和托运行李额度，且赠送3个月绿翼会员银卡体验；祥鹏航空则推出月卡、季卡、半年卡和年卡，价格从1588元到8588元不等，此外还推出了5人卡、10人卡和20人卡。

在出行时间方面，华夏航空飞行套票的有效期为6月28日至10月24日（9月28日至10月10日除外）；海南航空产品年内有效（9月30日至10月8日除外）；春秋航空产品年内有效，不限出行日期；祥鹏航空产品有效期则从31天到366天不等。

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记者采访数位消费者了解到，航线的充裕程度和航司服务还是其购买产品时主要考虑的因素。

旅客小跳告诉记者，她在云南生活，东航的航线就比较合适，“如果想去海南自贸港购物，其他航司飞海南的航线也足够。不过，海航的产品对海南人民应该蛮有吸引力。”

国内航司首度推出无限次飞行产品，一定程度上激发了被压抑的消费与出行热情。对旅行达人和异地工作的旅客来说，此类产品正中下怀，也有旅客出于好奇，抱着试试看的尝鲜心理入手。不过，心动过后，有旅客表达了担忧。

“刚看到这个产品的时候还挺心动的。不过仔细一想，现在机票价格便宜，其实飞不了这么多。” 上海市民朱女士说，“买了某家航司的随心飞产品就会被牵制，出行还是想选时间、机型最合适的航班，何况每次还要额外支付税费。”

“周末随心飞”旅客出行 东航供图

旅客体验：给自己一个出发的理由

6月27日、28日为东航“周末随心飞”产品的首个使用周末，而后陆续有旅客开启“说走就走”模式。

根据东航提供的客座数据，首个周末，第一波尝鲜旅客兑换超过6.5万张机票，第二个周末则兑换约8.9万张。第三个周末，随着暑运开始，随心飞旅客出行人数再创新高，涉及137个城市、590条航线和1867个航班。

不过，产品一开始引发了不少质疑，“随心飞”其实并不随心也一度成为话题。

东航、海航等“随心飞”产品一经推出，APP访问量激增，旅客无法正常购买。而后，海航对后续产品调整销售模式，转至淘宝直播间。对抱有期待的消费者来说，如此购买体验并不愉快。

除此之外，还有旅客反映某些航班“可售不可兑”、限制条款过多、投诉不予回应等问题。

东航随后对澎湃新闻回应，已修复技术问题，所有航班在经济舱有座位销售时均可预订。另外，对于限制条款，东航表示，“公司会对规则进行细化，比如对于前序航班延误取消导致的后续航班未能成行，不会计入弃程次数。”

民航业内专家邹茂功在接受澎湃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航司应当把暴露出的问题当作是发现自身服务缺陷的机会。

“旅客的需求和航司的发展相辅相成，航司应该把服务流程、旅客的诉求想得更充分一点。”他说，“航司其实很清楚它面对的问题，这也是需要解决的痛点。这样才能提升服务质量，增加竞争力。”

产品从“状况百出”到趋于平稳，旅客也在行程中收获各种体验。

对热爱旅行的小跳来说，“周末随心飞”为她提供了一个出发的理由。

本犹豫飞不回本的她最终在朋友的邀请下“入伙”。“我在朋友圈看到有人发了一碗肠粉的照片，然后那个周末就飞去广州了。”小跳说，“没有随心飞的话，即便机票便宜估计也不会这么任性。不要计划太多打卡地，在广州吃得很满足就回来了，很快乐。”

她告诉记者，她和朋友大概算了一下，得飞10次左右才能回本，这样一来需要花费大概3万元旅费。“就像办健身卡一样，刚开始大家都挺热血的。趁假期飞个长航线会划算一点。”

旅客小齐则因为“周末随心飞”认识了一些志同道合一同出游的朋友，在南京的她已经先后去了敦煌和长沙。“可能在别人看来平日里两天时间太赶，但我觉得到祖国各地看一看、吃一吃就很满足。”她说。

从他们的兑换经历来看，飞往拉萨、三亚等热门目的地的机票比较抢手。“兑换还挺顺利的。想过飞拉萨，但显示兑换无票，不过我去第三方平台查过，这个航班确实是无票状态。”小跳说。

对于航司服务，小齐建议，“如果遇到航班延误取消的情况，希望在航班保护安排时可以尽可能照顾到旅客的时间和体验。”小跳则希望“东航能继续保持有多少座位，就能换多少。”

为了保证“有票可兑”，也有航司对无限飞机票兑换数量的下限做了规定。

如春秋航空规定，每个航班投放不少于20张兑换机票。相关负责人表示，“这样可以兼顾‘想飞就飞’旅客和正常订票旅客的权益。”7月18日起，该产品从一次可兑换3张机票升级为一次可兑4张机票，满足旅客中转需求。

旅客正在上海虹桥机场排队等候行李托运 澎湃新闻见习记者 陈少颖 图

旅客正在上海虹桥机场T2航站楼候机 澎湃新闻见习记者 陈少颖 图

主动破局，产品关键在于创新

除了无限飞套票产品外，航司还推出了其他“脑洞大开”的服务。如吉祥航空推出“无限升舱卡”增值服务产品，中国联合航空推出“盲盒飞行家”往返航线产品。

根据民航局披露的数据，今年第一季度全行业累计亏损398.2亿元，其中航空公司亏损336.2亿元。二季度行业整体亏损342.5亿元。

实际上，无限飞也好，升舱服务也罢，都是航司在重压之下的新尝试，重新在经济效益、市场关注度乃至社会价值方面掀起波澜。

罗兰贝格全球合伙人于占福在其发表的短评中认为，随心飞产品经过缜密的预测测算和设计后推向市场。其实更大的使命是帮助航司做一次真切的投石问路。某种意义上，这是航司主动去认识和看清“疫后航空新常态”的一个探秘之举。

主动破局不仅对航司而言，能盘活运力、贴近市场，理想的状态还应是航司和旅客的共赢之举。

旅客宋先生告诉记者，无限飞产品对消费者来说其实也是一种很好的探索。“航司以后可以继续推出类似的创新产品，只要定位合适，我觉得消费者还是愿意买单的。毕竟说走就走的旅行是现在很多年轻人期待的模式。”

那么，无限飞套票产品能给予航司的未来发展什么启示？

在邹茂功看来，其核心还是在于创新。“随心飞之所以刚一推出就引爆关注，是因为航司能在特定时间点抓住市场潜在的需求进行创新。”

他指出，“其实，东航之后，社会整体对于随心飞的关注度是在逐渐减弱的。所以，重要的是，航司要把握消费者想要什么，结合当时的市场状况，推出让消费者满意的产品。随心飞之后可能还会有其他季节性产品，但创新始终是关键因素。”

不止航司，无限飞套票产品对于整个社会、经济恢复常态化发展，都有积极影响。

海航便在产品上寄予了带动集团发展、拉动自贸港消费的希望。海航集团副总裁丁拥政表示，“希望套票能引流更多的内地百姓更加便利地到海南来购物，参与到自贸港建设的大潮中来。”

从已有数据来看，截至目前，东航“周末随心飞”旅客已累计出行超过25万人次，覆盖全国至少137个城市。东航预计，“周末随心飞”下半年有望推动250万人次出行。

航空对于经济和消费有着密不可分的维系作用。民航资源网专家熊维撰文认为，由于航空市场的特性，随心飞产品的出现，自然会提振很多新的度假和旅游需求，其社会效益早已超过了产品收入本身。“客观上确实起到了助力国家生产生活恢复，提振全产业链消费水平等更为宏观层面的积极作用。”

不过，未来，随着闲置运力逐步减少，可能出现的问题也不容忽视。

对消费者来说，无限飞套票产品是否能高效满足出行需求，旅客是否能享有始终如一的服务；对航司来说，远期是否会影响收益，产品是否会挤兑正常购票旅客的需求，无限飞套票产品的发展究竟会走向何处，是值得继续关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