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难买天价票：疫情期间滞留海外的中国公民回国困境②

2020年3月，中国新冠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全球欧美、东南亚等其他地区疫情逐渐升级。4月底，全球累计确诊人数约280万；5月底，约560万；6月底，突破1000万。

为防止“疫从外入”，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国家移民管理局发布公告，宣布自2020年3月28日0时起，暂时停止外国人持目前有效来华签证和居留许可入境。2020年3月29日民航局出台调整国际客运航班量的措施，即“五个一”政策。该政策明确规定，一家航空公司在一个国家保留一条航线，一周至多一个航班。

以美国为例，中美之间航班由疫情前每周300班减为30班。而“五个一”政策之后，中美航班计划仅剩7班，为疫情前的2%。而中英之间由疫情前每周168班减到23班，五个一政策后削减为5班。中国民航局的数据显示，政策出台一周后通过航空口岸入境的旅客人数从一周（五个一政策出台前）的日均2.5万人降到日均4000人左右。

上百万的中国公民被滞留海外，难以归国。

▍困境一：航班骤减，一票难求

据统计，“五个一”政策之下，我国国内航司每月（以6月为例）所拥有的国际航线仅有近94条直飞航线，其中亚洲56条、欧洲22条、北美地区10条、澳新5条以及非洲1条。

3月29日至4月4日是五个一政策出台的第一周，国际航班量减至108班，降幅为85.3%，此时的航班量仅相当于疫情爆发前的1.2%。

▍困境二：机票高涨，谁来拯救我的钱包？

国际航班数量骤降的结果就是回国机票价格突然飙升，成为滞留的公民们难以触及的“奢侈品”。

回国机票到底有多贵？

以南方航空为例，2019年6月-10月由国外同一地点飞往中国同一地点的机票远低于2020年疫情期间的机票价格。

注释：红色圆点代表2019年疫情前国外飞往中国的航班；蓝色小方块代表2020年疫情下国外飞中国的航班。其中涉及的航班的出发地有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美国、法国、荷兰、英国、柬埔寨、泰国、新加坡、老挝、马来西亚、缅甸，目的地均为中国。（由于图表形式无法标注具体城市）

同比机票价格涨幅惊人，其中加拿大飞往中国的机票价格涨幅高达1158%。

除了对比国内航司疫情前后的机票价格，让我们再看看疫情同期下另一组数据：国际热点城市飞往首尔、东京、香港的机票价格，与同一国际热点城市飞往北京、上海、广州的机票价格。

之所以选择，首尔、东京、香港这三座城市，是因为在地理位置上，他们是与北京、上海、广州最邻近的空港城市。为保证数据的有效性，根据城市外国航司分别选择了韩国大航航空、日本全日空航空、香港国泰航空，国内航司选择了中国国际航空、东方航空、南方航空。

数据显示，在航班直飞情况下，巴黎飞往北京的价格与巴黎飞往首尔的价格相差5倍左右；洛杉矶飞往广州的价格与洛杉矶飞往香港的价格相差6倍；悉尼飞往上海的价格与悉尼飞往东京的价格相差同样6倍之多。

▍困境三：满心欢喜，竟买空头机票

突发疫情、联程机票误点、中转国家的边控措施、航班被意外取消等情况都可能导致人们无法顺利登上飞机，这使得不少归国心切的滞留公民只能囤票，希望押宝得中。6月8日起，中国民航局开始对航线实施“熔断”政策。截止至发稿日期，中国民航局已经对加拉优速航空公司孟加拉国达卡至广州航线、四川航空埃及开罗至成都航线发出两份“熔断指令”。

这意味着并非购买了机票就能回国。在更改航线时，机票的退票费就成为了回国人员不可忽视的经济负担。

财新周刊曾采访过一位南京的申晓梅女士，她购买了12张机票，前后预付近70万，最终把带她和女儿回国的机票售价为5.4万/张。但在她庆幸顺利回国的同时也面临高昂的退票费用。国内三大航司退改签费用之高可见一斑。

有趣的是，在 1-3月份国内疫情处于严重爆发期时，国内航空公司普遍对航班均实行了免费退改机票政策。以下为国航、东航和南航在疫情期间的退票政策。

而3月过后，国内疫情好转并逐渐可控，上述航司的退改费用却在国际航班上反弹，甚至出现高出常规情形的退改费用，其中缘由不得不令人深思。

陷入一票难求、天价机票与高额退票三重困境的滞留海外的中国公民，他们何时才能踏上归国之路？

参考资料：

[1] 外交部.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国家移民管理局关于暂时停止持有效中国签证、居留许可的外国人入境的公告.[OL].2020-03-26. https://www.fmprc.gov.cn/web/wjbxw_673019/t1761858.shtml

[2] 中国民用航空局.关于疫情防控期间继续调减国际客运航班量的通知.[OL].2020-3-26. http://www.caac.gov.cn/XXGK/XXGK/TZTG/202003/t20200326_201746.html

[3] 贾天琼、包志明等.漫漫回国路一票难求 中美航线艰难修复.[OL]. 2020-06-12. http://www.caixin.com/2020-06-12/101568182.html?p2

[4] 郑宇钧、周永金. 回不去的家 | 困在中东土豪城的中国人.[OL].2020-04-19. https://www.sohu.com/a/389638438_296660?_f=index_pagehotnews_4

[5] 中国东方航空官网.关于涉及东航机票免收退票费通知.[OL].2020-01-23. http://www.ceair.com/ad/notice/202001/t20200123_13800.html

[6] 中国南方航空官网.关于南航客票免费退票的通知.[OL].2020-01-24. http://www.csair.com/cn/about/news/notice/2020/1dv5oniqv662d.shtml

[7] 中国国际航空官网.关于国航客票免费退票的提示.[OL].2020-01-24. http://www.airchina.com.cn/cn/info_and_services/137574.shtml

作者：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刘佳伦 陈宛钰 杨晓兵

指导老师：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