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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它为戛纳70周年开幕,让激情肆意爆发

2020-07-06 11:02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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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深焦DeepFocus 深焦DeepFocus

前 言

作为当今法国影坛最重要的导演之一,阿诺·德斯普里钦近些年来一直受到世界范围内的热切关注和期待。从上世纪90年代到现在,德斯普里钦创作了众多佳作,2016年,德斯普里钦凭借《青春的三段回忆》获得法国凯撒电影奖最佳导演奖。至今为止,德斯普里钦已经六次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其中最近的一次就是去年的佳作《鲁贝之灯》。

《伊斯梅尔的幽魂》虽不在主竞赛单元之列,却在戛纳70周年这一重要时间节点作为当年的开幕片进行了世界首映。它充满了感性的奇想,也是一场肆意的影像狂欢。恰如戛纳电影节艺术总监所说,《伊斯梅尔的幽魂》是一部讲述失踪和重现的神秘影片,德斯普里钦在自己的电影里嘲笑自己,打破自己又重新拼凑起,让“生活降临于我”而非相反;他在电影里所做的一切,其实已远远超过生活本身。

「戛纳夏夜,解暑人生」线上影展由法国驻华大使馆、优酷、淘票票、和观云影院联合举办,将于2020年7月5日至11日举行。戛纳电影节艺术总监蒂埃里·福茂、导演让-雅克·阿诺以及导演贾樟柯为影展大使。首届影展分为四个主题:「荒诞人间」、「侠义江湖」、「社会镜像」及「爱与成长」。我们将每日向观众介绍一部曾在戛纳熠熠生辉的影片,邀请观众在优酷平台同时观看,聆听电影专业人士的映后交流,在疫情期间通过线上影展,重温电影院的记忆。

伊斯梅尔的幽魂

生活降临于此

阿诺·德斯普里钦 Arnaud Desplechin

文 | 朱马查

编辑 | 尼侬叁

德斯普里钦向来不缺幽魂:镜子、玻璃窗、旧照片、画像、故土、雕像、旧房子(尤其联想到他拍摄家乡祖屋的纪录片《挚爱》),在这些地方都能看到萦绕他多部电影的幽魂。“幽魂”(Fantôme)不仅是“鬼魂”,更常常有“过往”以及“幻想”之意,除了人物的消失与复现,缺席与在场,德斯普里钦也常常用文学、书信、梦境、戏中戏来为此幽冥境更添曲折。

电影如同身为导演的伊斯梅尔的大脑,在几重身份生活的不同世界(创作受阻的导演、爱人回归的鳏夫、另觅新欢的恋人)以及他脑中的故事世界中穿行,各自遵循着不同的拍摄节奏与手法,却在其中埋入微弱的联系,又以故事情节人物致意身边人,让戏中人无意中重复着爱人的言语,揭示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内心想法。据说导演剪辑版会有一场揭示几重世界更为紧密的联系的戏,而在删减了20分钟的“开幕版”中,一切更像无意识跟随情感的流动,在即兴与留白中跳脱,甚至游走在失控的边缘。(未删减版在巴黎pantheon影院上映)

电影海报

电影海报上歌迪亚饰演的卡洛塔和甘斯布饰演的西尔维娅就仿佛一体两面,为电影这部分充满情节剧意味的叙事增添不少神秘感。西尔维娅初遇伊斯梅尔便说自己总是爱上已婚男人,而卡洛塔从伊斯梅尔身边消失,最终游荡到了印度与一位有妇之夫同居。一位在场,一位缺席,命运冥冥相连。然而她们又是截然不同的,不只是卡洛塔自己说到的一个读书一个不读,一个聪明一个执拗,她们一个依赖一个独立,一个是等待拯救却从未等到,陷入突如其来疯狂的少女,一个是拯救了爱人甚至(试图)营救情敌父亲的修女,一个渐渐苏醒复活,一个差点遁入绝望。当卡洛塔在他们海边的房间起舞,那刻她多鲜活,完全不再是一个仿佛从海里某处归来的幽魂,而西尔维娅此时在窗玻璃里的倒影,遥远而模糊。

卡洛塔(玛丽昂·歌迪亚饰)

卡洛塔这一角色整体受累于跳脱的叙事,并不讨好,人物动机耽于空想与传说,歌迪亚试图表现得更加具体和脆弱,并且确实如德斯普里钦所说,“给予恶意以圣女的面目”(她曾出现在导演前作《现代法国艳情史》中,饰演一位年轻女子让一个角色从她身上看到了圣三位一体),然而他说她“善于创造神话,然之后又从神话中脱身”的能力这次恐怕并未显灵。可是舞蹈这场戏如此动人,当我们看到风吹进房门,吹起卡洛塔的头发,正是德斯普里钦影像里惯有的迷离梦幻,看到她怪诞又稚气的舞姿,我们大概也会爱上一种疯狂。

然而故事另一常在主题是衰老,在这个故事里,没人还拥有青春,除了伊斯梅尔虚构故事中那神龙天降般不可捉摸的间谍兄弟,因此少女已经不再拥有画像上那种让人迷醉的魔力,疯狂终将遭遇清醒,遇到生活。伊斯梅尔最终离开她,选择不耽于过去抓紧现在的救赎正是让她不得不成长,去面对自己的父亲的时候。

电影剧照

德斯普里钦喜欢描摹两性关系的不可承受之重,去年更是在法兰西喜剧院排演了一出斯特林堡的《父亲》。这位深深影响了伯格曼的瑞典剧作家向来善于从最细微处写出婚姻中男女永远的怨怼憎恨却又无法分离的状态,尤其善于展现男性的脆弱。从《现代法国艳情史》到《国王与王后》等影片,再到今天的《伊斯梅尔的幽魂》,这种关系在德斯普里钦的电影里俯拾皆是,受到斯特林堡的影响,这里的女性是堡垒,是神庙,是最坚强神秘不可捉摸的,令人畏惧的原始的力量,男性是易摧毁的,疑惑不解的,念念不忘的,惧怕女性的,天真又残忍的,世界永远的孩子。他们依赖于女性,又对这种依赖心存不满,迷失在自我里,在女性之中找到庇护与安宁。片中伊斯梅尔终于离开卡洛塔后,在公用电话亭哭着给西尔维娅打电话,“你是我的故乡”,言不言情?言情。真不真切?真切。

这组关系的沉重与片中的另一组叙事鲜明对比相互平衡,那是伊斯梅尔拍摄的电影,他个人构建的世界,在这里他不再是孩童,而试图成为掌控者,以自己的方式去接近他那个不可捉摸的远在天边的兄弟,想象他才是那个懵懵懂懂又小有天才的“永远的处男”,是隐秘的托付情感,又是直接的自我投射。开篇即保持着快速流畅的节奏,在这部分里,我们似乎看到许多经典类型片的参考与戏仿,每一个镜头仿佛都颤抖着洋洋自得(布拉格追逐俄国人一场戏简直《锅匠裁缝士兵间谍》),是伊斯梅尔作为导演兴奋而澎湃的创作欲,炽烈又纠结,让他几乎陷入疯狂。这两部分叙事,言情与谍战,庸常与传奇,鳏夫与天才,突兀地交织在一起,并且也不是一定发展出了什么结果,虎头蛇尾,仿佛就是赤裸裸地说着我们构想的世界是多么困难地于现实相和解,而这不正是将太多创作者逼入疯狂的原因吗?德斯普里钦更是借伊斯梅尔自嘲这驳杂的叙事与剧情,“你是个惧怕自己的电影主题的导演”。

人们说德斯普里钦大概是演了出“十部半”,在这第十一部交上半部支离破碎而无意识的作品宣告自己的衰老,忠于他的说,这才是那个依然古怪有趣,迷人而有太多要讲的混蛋,不得不说他玩得有多开心,简直不记来路,这样的玩心来为一个结果被看得太过重要与紧张的电影节开幕再合适不过,甚至充满了德斯普里钦喜欢的讽刺意味。他的主人公们不管经过多少女人,什么样的感情,大团圆结局其实都是他们与自己和解一点点,对自己懂得更多点,而德斯普里钦,他在自己的电影里嘲笑自己,打破自己又重新拼凑起,用众多的人物从不同的视角展现自己,就像诞妄中的伊斯梅尔大喊的一样,“一切都取决于视角啊”,这大概也是一种和解(路易·加莱尔说电影拍到一半,他可算明白了这其实就是导演自己的自传嘛)。你说他破碎混乱,他笑着说,不,不是我,是生活,“生活降临于我(La vie m’est arrivée)”。

预约直播间,看嘉宾映后

进入云影厅,与影迷闲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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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用它为戛纳70周年开幕,让激情肆意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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