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哲还退不了

原创 周超臣 虎嗅APP

作者｜周超臣

头图｜视觉中国

马明哲常说的一句话：“去年的马明哲，领导不了今年的平安。”

如今，他似乎退意已决，但他还无法完全退休。

这位曾因与马云、马化腾联合成立众安保险而被戏称为“三马同食一槽”的平安灵魂人物，似乎在追随马云的脚步，进入了退休通道。三马现如今只剩下躺着养腰伤的马化腾还毫无退意。

7月1日晚，中国平安(601318.SH)披露第十一届董事会第十五次会议决议的公告称，该公司董事会经过审慎考虑后，同意接受马明哲7月1日起辞去公司首席执行官（CEO）的请求；同时，同意姚波出任公司联席首席执行官（Co-CEO），同时继续兼任公司CFO。

姚波新任中国平安联席CEO，同时继续兼任公司CFO

不过这并非马明哲如马云那般甩手掌柜式退休，尽管辞去了CEO职位，但他将继续担任中国平安董事长，负责公司的战略发展、战略创新、人才培养、文化建设以及重大事项决策等，继续发挥核心作用。

多年前他就曾说过：“我的主要工作有三方面，培养人才，制定发展战略和发展平安的企业文化。”

目前来看，64岁的马明哲想彻底退休还有难度。未来一段时间仍将形成以马明哲为首、三个Co-CEO并行的核心领导班子。

新提拔上来的姚波今年49岁，是北美精算师协会会员（FSA）、纽约大学工商管理硕士，2001年加入中国平安，2007年起担任平安公司总精算师，2008年起担任CFO，现为公司常务副总经理、CFO、总精算师，被认为“拥有开阔的国际视野、精湛的财务精算专业水平和丰富的经营管理经验”。其未来主要职责是负责集团的战略规划、业务目标制定、目标追踪和绩效考评等。在加入中国平安前，姚波曾任德勤会计师事务所咨询精算师、高级经理。

至此，时隔半年后，三位联席CEO再次补齐，分别为谢永林、陈心颖和姚波。根据中国平安发布的信息，三位联席CEO的分工具体为——

谢永林，作为公司总经理兼联席首席执行官，其核心职责以分管集团金融业务板块为主，包括主管平安银行业务，以及分管团体客户综合金融业务以及金融板块相关专业公司的发展，协管个人客户综合金融业务；

陈心颖，作为公司联席首席执行官，其核心职责以分管集团科技业务和创新业务板块为主，包括负责金融科技、医疗科技、智慧城市以及相关生态圈的创新与发展，以及分管科技类、创新板块专业公司的发展；

姚波，作为公司联席首席执行官兼首席财务官，主要职责为负责集团的战略规划，业务目标制定、目标追踪和绩效考评，主管集团预算管理委员会、产品委员会、战略发展中心，以及财务、企划、精算、资金等管控等职能。

不过考虑到很多公司有让CFO接任CEO的爱好——比如阿里巴巴现任董事长兼CEO张勇就是从CFO干上来的——姚波在平安的未来已呼之欲出。

中国平安自2018年12月宣布建立联席CEO机制，由李源祥、谢永林、陈心颖三位担任联席CEO，与各职能执行官“集体决策、分工负责、矩阵管理”模式与制度化流程运作。但2019年11月底，李源祥辞去平安联席CEO职位，跳槽到友邦保险担任CEO。这让平安三驾马车缺了一驾，时隔半年后，平安才把姚波提上来补缺。

祸不单行，今年平安又折损一员大将。3月16日，中国平安发布公告称，任汇川因为个人身体原因辞去平安公司执行董事、副董事长职务，将继续工作至2020年5月31日。正式离职5天后，任汇川于6月5日宣布加入腾讯金融，可见身体恢复之快，据说他加入腾讯是被腾讯总裁刘炽平力邀的结果。任汇川曾被外界认为是马明哲接班人，有“平安少帅”之称。

这似乎凸显出，经历近2年的磨合后，平安的联席CEO机制仍不稳固，而马明哲还要提防自己辛苦培养的未来接班人被人挖墙脚。

不过这次马明哲辞去CEO，显然是希望让联席CEO机制更好地运行，同时更全面地考察三位联席CEO，让他们肩负更大的责任，为未来走上CEO的岗位进行拉练和筛选。

美国第74任财政部长、高盛集团前董事长兼CEO保尔森评价马明哲：“马明哲先生从一无所有创建了平安，并成功地将其建成了世界上最优秀的公司之一。平安的成长故事是一个不断创新、坚韧不拔和展现超群领导力的壮举，也是中国经济奇迹的一个缩影。”

2017年11月20日，在复星主办的第五届外滩国际金融峰会上，郭广昌对三马逐个点评，其中他评价马明哲：“马明哲比较马云、马化腾，年龄最大，还是做传统金融出身。但你听他讲的东西，就知道他的学习力、对科技的重视，一点不比马云、马化腾差，这是最让我敬佩的。在余额宝爆火之后，平安旗下的陆金所马上推出了一系列类似余额宝的产品；而且因为平安在金融领域的积累，陆金所成为阿里金融服务的最强竞争者。”

在公众印象里，马明哲一直是个保持低调的人，甚至比以低调闻名的马化腾更低调——过去几十年鲜少接受媒体采访，平常只有在财报发布会上才会露面——但现在似乎还不是为马明哲的最终退休写华章之时，但不妨先写下一两笔注脚。

根据21世纪经济报道早年的报道，出生于1955年12月的马明哲，其父是 “四野”干部，籍贯吉林，一路南下，打到广东后，留在当地工作；母亲是马来西亚归侨，祖籍潮州人氏，早年于南洋大学接受良好教育，1950年回到中国。

马明哲高中毕业后，在乡下干了一年农活，并学会了驾驶，成为农场的一名货车司机。他曾回忆道：“开车是件辛苦的活，而且经常要为建设工地拉炸药，很危险，很多人都不愿意干。我却喜欢。当时世界是封闭的，我却能开着车跑到广州、佛山、番禺、韶关，看到外面的情况。”这让他有了比别人更多见识的契机。

但对他真正产生影响、让他睁眼看世界的经历则发生在1989年，作为平安经理的他前往美国参加为期几个月的保险业短期课程：“在纽约，我第一次听说了摩根、高盛，花旗的厉害，大开眼界。”

回来后，他帮中国平安确立了“三外”的国际化战略，即资本国际化（外资）、国际领先的经营管理体制和机制（外体）以及国际化的高阶人才队伍（外脑）。

1988年, 招商局集团原常务副董事长、招商局蛇口工业区创始人袁庚委派马明哲参与平安保险公司的筹建工作。1988年3月，32岁的马明哲作为招商局的股东代表出任平安保险董事总经理，从此开启了中国股份制、地方制保险公司的新篇。

在马明哲的带领下，2008年，平安成为中国第一个迈入世界500强的民营企业，并成为其中最年轻的企业。2019年，平安集团以1635.97亿美元的营业收入，位列《财富》世界500强全球榜单第29位。

以10年为一个时期对中国平安进行总结的话——

第一个10年，搭建体制机制平台，探索现代保险道路；

第二个10年，专注保险经营发展，探索综合金融模式；

第三个10年，强化综合金融实践，探索“金融+科技”模式；

第四个10年，探索“金融+科技+生态”战略。

今年是中国平安第四个10年的第三年。马明哲在2008年中国平安20周年之际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时表示，平安的快速成长源于创新，而创新的基因和国际化的动力源于深圳，正是深圳独特的开放包容使得平安的坎坷发展路拥有了一个宽松的城市环境。

他的座右铭是：“勤奋，帮助他人成功。”他表示，在平安成功需要有三个条件：一是专业能力、再学习能力，二是高处着眼、低处着手，三是要有很强的原则性。

而过去32年，马明哲对用人和管理有自己的一套理论。2006年，马明哲曾在内部总结道：“一是不同时期用不同的人，二是不同时期选择不同的股东；三是始终先人一步。”又比如，“准选拔A类干部首先看个人品德、基本素养，其次是其专业能力和未来发展的潜力，而不是仅看当前业绩。”

马明哲12年前曾对媒体总结过：“平安从无到有，从小到大，虽然有我的努力，但我希望这家公司的未来不要过多受我个人的影响。有人问我，你未来的追求是什么，我说一个是全球转悠，第二，到我退下来的时候，可以交出一个谁都能带着向前走的平安。我建成一个航空母舰以后，我把平台和机制搭好后，把它交出去，它可以向前走。所以，宣传个人虽是常人之心，但我不愿意过多去宣传个人态度，我觉得这才是对公司真正的负责任。”

接下来就看他是否能如马云那般幸运，找到合适的接班人了。

End

原标题：《马明哲还退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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