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乔·舒马赫：从街头小混混到商业片名导

当地时间6月22日，美国著名导演乔·舒马赫（Joel T. Schumacher）因癌症在纽约去世，享年80岁。舒马赫一生共执导电影二十余部，虽从未获得金球奖或是奥斯卡的眷顾，但这些类型各异的作品中不乏流行一时的卖座片，他无愧是过去几十年里好莱坞最重要的商业片导演之一。

乔·舒马赫于1939年8月29日出生在纽约市，是家中独子。年仅四岁时，他父亲便因病离世，剩下母子两人相依为命。为图生计，母亲日忙夜忙，小舒马赫从小就过上了独立的生活。“不到七岁，我就已经是街头小混混了。”前些年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舒马赫曾回忆说，“除了没杀过人之外，其他各种坏事，能做的估计都做过了。”

年轻时的乔·舒马赫

不过，天资聪颖的他，十几岁时还是成功拿到奖学金，进入美国顶尖、全球知名的纽约帕森斯设计学院攻读室内设计专业。大学期间，舒马赫便已展现出在色彩和造型方面的天赋，受雇在纽约著名百货公司设计橱窗，勤工俭学。“那时候的社会风气非常开明，我们设计橱窗的时候，完全可以随心所欲，比如让模特儿摆出自杀的造型来，那都没关系。”他回忆说，“我还设计了一个整面玻璃被砸碎效果的橱窗，再把所有模特都扔在角落里，摆出一副惊恐的模样。这样子，行人从外面看过来，感觉就像是这家商场遭人打砸了一样，很有意思。”之后，他又在纽约时装技术学院读出了服装设计的文凭，还没正式毕业，便拿到了露华浓公司的一纸聘书，年薪高达7.5万美元。

这份工作做了没多久，讨厌被公司束手束脚的他，便自愿赔付巨额违约金，由露华浓辞职，恢复了自由之身。之后，他按照自己的兴趣接活，渐渐成了纽约时尚圈里小有名气的设计师。三十岁出头时，舒马赫受朋友之邀，去洛杉矶为一个剧组设计服装，不料，这彻底改变了人生轨迹。意识到拍电影才是自己真正所爱的他，毅然抛下纽约的一切，迁居好莱坞，当起了周薪才20美元的剧组服装师。

1973年，舒马赫替伍迪·艾伦设计了《傻瓜大闹科学城》（Sleeper）一片的服装，也正是这位比他年长四岁的纽约同乡，第一个鼓励他，勇敢地朝着导演梦想进发。“我确实有着导演梦，但当时的情况下，那实在是很不切实际，太遥远了······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个像他这么事业有成的人，给了我这番鼓励，告诉我说，‘你行的，你有这个实力，你一定能当上导演的’。那对于我来说，实在是莫大的鼓励。”

在为《傻瓜大闹科学城》设计服装造型时，导演伍迪·艾伦鼓励乔·舒马赫自己当导演

就这样，时隔一年，完全靠着自己摸索自学成才的乔·舒马赫，终于获得首执导筒的机会，自编自导了NBC电视台的电视电影《弗吉妮雅·希尔》（Virginia Hill）。在此之后，他又经历了数年的磨砺，最终在1981年完成了银幕处女作《缩水老婆》（The Incredible Shrinking Woman）。此时的舒马赫，已是42岁。

1980年代中期至1990年代初，舒马赫接连执导了三部卖座影片——《七个毕业生》（St. Elmo's Fire，1985）、《捉鬼小灵精》（The Lost Boys，1987）和《别闯阴阳界》（Flatliners，1990），迅速成为当时好莱坞最炙手可热的新晋导演。在这几部影片中，他大胆起用了包括黛米·摩尔、罗伯·洛、基弗·萨瑟兰和朱莉亚·罗伯茨在内的一批年轻演员，其独到的识人眼光，堪称好莱坞一绝。

《七个毕业生》

进入1990年代中期，舒马赫连续拍摄了根据美国畅销书作家约翰·格里森姆（John Grisham）小说改编的惊悚片《终极证人》（The Client）和《杀戮时刻》（A Time to Kill），并且在1994年接受华纳兄弟的邀请，接替蒂姆·伯顿，成了《蝙蝠侠》系列的导演。

《杀戮时刻》

1995年6月，由方·基默主演的《永远的蝙蝠侠》全美上映，迅速打破此前由《侏罗纪公园》所保持的开画票房纪录，最终成功拿到3亿多美元全球票房。两年后，舒马赫继续执导《蝙蝠侠和罗宾》，但原本的主演方·基默为了和自己崇拜的大明星马龙·白兰度合作《拦截人魔岛》（The Island of Dr. Moreau）而临时退出了项目，蝙蝠侠一角改由乔治·克鲁尼饰演。结果，该片口碑惨淡，被评论界炮轰到体无完肤，也让华纳暂停了再找他执导下一部《蝙蝠侠》的计划。

日后回看这两部《蝙蝠侠》电影，尤其是后一部《蝙蝠侠和罗宾》，导演舒马赫自己也承认，当初不该完全听从华纳高层的意见，将它的主要受众定位在低年龄的人群，为追求贴近漫画原作风格，而将影片拍得过分浮夸、流俗。“但失败的所有责任，都在我一人。”他表示。

《蝙蝠侠和罗宾》的惨败，令乔·舒马赫彻底告别该系列

同样是在1990年代，舒马赫的两部小成本类型片《城市英雄》（Falling Down，1993）和《八毫米》（8MM，1999）倒是先后受邀参加过戛纳金棕榈奖和柏林金熊奖的角逐，还获得了欧洲影评界的一定认可。相比他在美国老被影评人各种挑毛病，反倒是在大洋彼岸的法国，舒马赫成了新一代好莱坞导演中“作者电影”的继承人，获得了不少佳誉。

《8MM》

进入新千年后，舒马赫拍摄的《老虎连》（Tigerland）和《狙击电话亭》（Phone Booth，2002），又捧红了爱尔兰新人科林·法瑞尔。2004年，他执导的电影版《歌剧魅影》（The Phantom of the Opera）拿到1.5亿美元全球票房，外加多项奥斯卡与金球奖提名，算是为自己导演生涯的最后阶段，画下了精彩的一笔。

乔·舒马赫晚年一手捧红了科林·法瑞尔

此后，舒马赫作品日渐稀少。2011 年，由妮可·基德曼主演的《非法入侵》（Trespass）是他执导的最后一部电影作品。2013年，他又受好友大卫·芬奇的邀请，执导了两集美剧《纸牌屋》。之后，便彻底告别了影坛。

《纸牌屋》第一季中的两集是乔·舒马赫执导的最后一部作品

乔·舒马赫是好莱坞著名的同志导演，早在好莱坞不少同仁还对此三缄其口、遮遮掩掩之时，他便从不讳言自己过往贪玩滥交外加嗑药成瘾的黑历史。去年接受媒体访问时，舒马赫曾夸口说他这一生，同床共枕过的男性数以万计：“一万以上，但至多两万。”他表示，所有都出于你情我愿，而他也确实在业界内外没爆出过什么丑闻。乔·舒马赫的一生，活得潇洒，过得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