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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家无聊,不如去做做田野? ​——田野笔记10问

2020-06-22 12:35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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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理论志编辑部 Political理论志

宅家无聊,不如去做做田野?——田野笔记10问

田野调查现场

编者按:

小编发现宅家期间出现了好多有意思的议题,例如“摆摊社会学”。要想对一个议题进行深入的了解和分析的话,就需要研究者亲自来进行田野调查。

在田野调查的过程中,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要撰写田野笔记。当提到“田野笔记”的时候,研究者脑海中可能出现各种各样不同的写作形式。许多研究者仅仅把田野笔记当作“每一天结束时所写的流水账”(Jackson 1990b:6)。但是另外一些人认为“正式的田野笔记”与“田野笔记备案”不同,后者中的“信息已经经过分门别类的整理,不同于原始连贯的田野工作笔记”(Sanjek 1990c:101)。此外,一些田野研究者试着尽可能一观察到相关事件,随后就马上写出详尽的笔记,常常是每天晚上坐下来将完整、详细的观察结果输入电脑。另一些研究者最初只做一些不太详细的记录,只是用手记在笔记本上,待离开田野之后再添枝加叶,加以完善。还有一些研究者直到他们离开田野,开始着手写一份连贯的民族志时才进行大量的写作。

在这些形形色色的写作形式中,有没有一些共同的记录技巧呢?小编准备了10个关于田野笔记撰写的问题,旨在减少在研究中走的弯路。

参考文献:

Emerson R M, Fretz R I, Shaw L L. Writing ethnographic fieldnotes[M].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2011.

Q1:田野研究、田野笔记、民族志三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A1:

田野研究是对群体和民族的日常生活所进行的研究,包括两种不同的活动。第一,田野研究者进入某个之前并不熟悉的社会场景,开始了解身处其中的人们。研究者参与这个场景中的日常生活,和里面的人们建立持久的关系,并且始终观察正在发生的事情。“参与观察”这个词经常被用来描述这种研究方法的基本特征。第二,研究者以规范、系统的方式写下他在他人日常生活中的所见所闻,这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田野笔记。因此,随着研究的开展,对于观察和经历的书面记录也在不断积累。这两个相互联系的活动构成了田野研究的核心:研究者在一些开始并不熟悉的社会里的直接参与,以及基于参与而撰写的书面记录,即田野笔记。

相比之下,民族志撰写这一后续阶段,完全围绕着怎样写出最终版本的民族志专著而展开,这样反而更容易从理论上来驾驭,而且明显不那么私人。在积累了大量田野笔记以后,人类学家就会离开田野,尝试着选用田野笔记中的一部分内容来讲述一个民族志故事;此时的工作与当初做田野笔记的时候不大一样,田野笔记是写给研究者自己看的,而民族志是为其他读者撰写的故事,因此研究者会像处理数据——研究、参考、重新安排的对象——那样更加客观地处理这些田野笔记。这一写作阶段中的程序——编码、提出可供分析的关注点等等——更接近于最终出版的作品,因此也更适合呈现给读者。

Q2:研究者是否要向被研究者公开身份?

A2:

建议田野工作者在研究的一开始就将研究目的告诉涉及到的人员,而这一点对于那些已经与田野工作者建立了某种私人关系的人们来说则显得尤为重要。开诚布公除了对发展诚恳而直接的关系有所裨益,也降低了被研究者日后揣测出田野工作者的实际意图时所产生的被利用和被出卖感的风险。如果田野工作者执意对被研究者有所隐瞒,那么对被研究者有朝一日反过来窥探到自己用意的担心将会随着研究的进行和双方关系的加深而与日俱增地折磨着研究者自己。究者应该尽早获得观察对象的许可从而能够当场直接做田野笔记。当研究者将自己成功塑造成“记录者”的角色时,被研究者就把研究者做田野笔记这一行为当作他们预料之中的事情了。

Q3:研究者该如何进行“以写作为目的的观察”?

A3:

首先,研究者应该把他们“最初的印象”记录下来。这些印象可以包括感官获取的信息——对物理环境的味觉、嗅觉和听觉,以及对所关注的场所和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所做的观察和得到的感受。

第二,田野工作者可以关注“核心事件”。刚开始的时候,田野工作者不得不凭借自己的经历和直觉从人们纷繁复杂的活动中找出值得记录的事件。举例来说,田野工作者可以关注那些自己预料之外的事件,并把注意力集中于那些突发事件,以及随之而来的观感、印象和人们对此产生的言语的或者非言语的互动。

第三,田野工作者不应该仅仅根据自己的感受来判别事情的重要性,而应该对当地人认为“意味深长的”或者“重要的”事件始终保持充分的敏感性。田野工作者所关注的应该是那些对被研究者来说意义重大的事件,特别是:到底怎样的事件会让当地人停下手中的工作而驻足观看?田野研究者在观察社会场景时需要通过自己敏锐的嗅觉来了解其他人是怎样理解和评价周遭事物的,他们的内心状态和心理动机是什么。因此有价值的速记应该能够反映和帮助研究者对人们之间的互动进行富有质感而详细的描写,而不是仅限于描写某个个体的动机。

第四,田野工作者应该记下那些很容易被遗忘但却很关键的细节。速记的目的在于为研究者日后将观察到的场景和活动写成更加充实而丰富的田野笔记提供回忆的线索。

第五,研究者可以在速记中写下某些总体印象和感受,即使田野工作者当时并不清楚它们的意义。这些感觉是一种关键的信号,提示田野工作者将来可能将一系列貌似不相干的事件组织成一幅有意义的画卷。

Q4:研究者该如何安排田野笔记的撰写时间?

A4:

在一些情况下,田野研究者可能会订立观察时间的上限,以留下足够的时间在离开田野后用于写作。通过这种方式限制研究者在田野中的时间,可以降低他遗忘事情的概率,也可以使研究者免于过重的撰写压力。如果条件允许,建议刚刚入门的研究者在田野中观察三四个小时以后就要离开,去撰写田野笔记。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遗忘、简化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如果研究者在进行观察几天以后才撰写田野笔记,那么他就很容易进行总结概括,而剥离了丰富、细微的细节。因此,强烈建议研究者在完成白天(或者晚上)的研究以后尽可能及时撰写完整的田野笔记。

在田野中待了很长时间而没有足够的时间立即撰写田野笔记的研究者也有一些其他的选择。第一,他可以比较详细地动手速记下那天发生的事情,这些记录经常为推迟撰写完整田野笔记赢得一些时间。第二,他可以用录音笔录下自己想记录的内容。研究者可以相对快速地“说田野笔记”,尽可能节省时间。

Q5:研究者在田野笔记的撰写中该采取何种立场?

A5:

从根本上说,研究者在进行田野研究和撰写田野笔记的过程中持有的立场来源于他对生活的态度。研究者之前的经历、所受的训练以及理论兴趣点都会影响他在撰写田野笔记中所持的立场;这些影响促使他采用多少有些模式化的方式进行感知、思考和行动。不论这一立场是性别的、社会的、文化的或是学术的,它不仅会影响研究者在田野中与被研究者之间的互动,而且在撰写田野笔记的过程中也会相应地影响研究者领会和表达事件的方式。田野研究者一旦意识到自己的基本立场就能够在撰写田野笔记的过程中突出该立场所认为的重要问题和洞见,还会使他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立场如何形塑自己与他人之间的互动。

其次,在撰写田野笔记中决定研究者立场的另一个核心因素是他所预想的或者未来最有可能的读者。田野研究者怎样描写他观察到的事情与他对于读者的设想紧密联系,这一点常常被学者们忽视。在绝大部分情况下,研究者在撰写田野笔记时直接将自己视为一个未来的读者。

Q6:研究者在田野笔记的撰写中应该采取何种视角?

A6:

田野研究者撰写田野笔记的时候,不仅要回忆当时的场景,而且是从特定的角度呈现场景,该视角突出了一些特征而淡化了另一些特征。这一视角部分受到研究者学术取向的影响,同时也受制于研究者田野参与的本质——比如,他不可避免地需要选择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又比如他认同哪些研究对象的行为。因此,研究者在写作过程中重构了自己的记忆——从速记和记忆中得到提示——在重构中突出了特定的观察角度以及特定研究对象的经历。

首先,研究者可以采用第一人称视角,研究者从自己的视角以自己的声音来呈现他的所见所闻以及记忆中的事情。当研究者本身就是研究对象中的一员时第一人称就会尤为有效。这样我们读到的文字既经过了学术旨趣的过滤,具有专业性,又可以帮助读者从局内人的视角来看问题。其次,当研究者在观察别人的言行是可以采用第三人称视角。使用第三人称写作并不要求作者完全排斥第一人称,也不要求作者必须将自己从田野笔记中抽离出来。在主要以第三人称叙述的田野笔记中,作者可以将自己作为参与观察者纳入场景之中,将自己的反应用第一人称写在旁边。

研究者可以在全知的视角之下使用第三人称写作。在此视角之下,研究者假定“研究者不仅能够观察到研究对象公开的言行,还可以了解他们的想法、感受和动机”(Abrams 1988:145)。用这种视角写作的研究者以一种“客观的”口吻和风格将事件作为“真实的故事”来讲述(Van Maanen 1988)。作者通过采用这种全知的视角就可以自由地在不同的时空之中进行转换,轻松地切换各个人物。确实,在这种视角下,作者不仅可以描写人物的行动和语言,还可以描写他们内心的想法、感受和动机。另外,因为在这一视角中作者是作为一个超然的观察者置身事外的,所以他能够洞察事情的前因后果。

Q7:研究者该如何基于“目的”设定“写作风格”?

A7:

田野研究者在实践中形成了多种撰写田野笔记的风格和策略,建议初稿的写作就要像谈论一天的经历那样自然地组织起来,可以从主题和关注点的变化中看出作者视角的变化;像不同的人说话那样使用不一样的语言和句式;像很快的口述那样采用松散顺畅的措辞。

在“写下来”之后,研究者就更加关注撰写田野笔记的其他目的。在写好一天的经历之后,田野工作者就会很快重读自己撰写的笔记,在阅读的过程中加入字句和评论。这些添加进来的内容可能把某段经历写得更加充实;可能是田野研究者对某段经历的意义和重要性进行的反思和评论;或者可能有意识地引导读者以某种特定的方式来解读某段经历。

Q8:研究者在撰写田野笔记时该如何回忆一天中发生的事情?

A8:

研究者在撰写完整的田野笔记时会使用一些标准方法来回忆和组织一天中发生的事情。策略之一就是按照时间顺序回顾研究者本人的行动和观察,按照观察和经历的顺序回忆出有记录价值的事件。另一种策略是首先回忆一些高潮或者特别生动或者重要的事件,尽可能详尽地予以描述,然后再叙述其他的重要活动、事件或者互动。此外,田野研究者为了回忆重要的事件也会更加系统地关注有关自己感兴趣的某个特定主题的事件。研究者经常在各种策略之间进行融合或者替换,以意识流的方式在时间上不断往复。(P.S.相比于时间的流逝对回忆带来的困难,不断参与到其他活动和社会情景中去会给研究者带来更大的难度。基于这种考虑,Goffman(1989:127)反对研究者将自己的配偶带进田野,因为“这会为你提供一个发泄的途径。你可以和他/她交谈,那么,你就不可能重现田野世界”。)

Q9:研究者该如何描写和刻画细节?

A9:

首先,描写需要的是具体的细节而非抽象的概括,可感知的形象而非带有价值判断的标签,需要通过贴近地呈现细节来获得直接性。戈夫曼(1989:131)建议田野工作者将田野笔记写得丰富一些,在描写细节的时候经常使用形容词和副词。比如,使用颜色、形状、大小的细节来描述视觉形象;声音、音色、响度和音量的细节营造听觉形象;描写气味或者香气的细节制造出嗅觉形象;描绘手势、动作、姿势和面部表情的细节传递运动形象。如果研究者希望为读者描绘某个场景,那么他就不能缩减细节,同时要避免使用带有评价性的形容词和动词,而且不能用标签来取代具体的描写。

其次,研究者还会尽可能准确地描写对话——他们现场听到的谈话或者其他人谈到的曾经发生过的谈话。他们重现对话的手段包括:直接和间接引用、转述、重述语意。只有那些真正逐字引用的词语才能使用引号;其他的话应该以间接引语或者段落的形式记录下来。描写对话比简单地回忆谈话或者在字面上重现每个词要复杂得多。人们说话的时候总是脱口而出,而且是片断化的。他们通过手势、面部表情或者停顿来强调所说的话,甚至以这些来结束某句话。他们使用那些前后不一的、看起来矛盾的语言和非语言表达来传达复杂的信息,这些表达往往是人们在挖苦和奚落的时候才会用的。因此,田野研究者必须记下他们根据伴随着话语的身体语言——手势、动作、面部表情、语音语调——推断出来的意思。

Q10:研究者如何完成“描写—情节—故事”的串联?

A10:

研究者不仅可以通过学习如何描写生动场景的技巧来提高描写能力,还可以将田野笔记组织成连贯的单元,这样显得更加清晰。清晰的组织技巧使他们能够将单元概念化,更容易将田野笔记连缀成完整、复杂、连贯的回忆。情节一般用来叙述动作和行为。当研究者叙述持续时间不长或者涉及人物不多的事件时,可以用情节这一写作方式加以有效组织。作者可能还会因为“发生了一些事”而认为某些情节是相互联系的:行为随着时间的推进而不断发展,看起来带来了直接的后果。在描写这些情节时研究者就会使用传统的记叙手法,以“故事”的形式逐步展开。在这些田野故事中,所有的情节之间都有清晰的联系,而且这些描写最后会导向某一结局。在下面引用的这个故事中,研究者追踪了琼斯先生,一个高中校长,处理的一件小事。

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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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到i为故事情节:(a)琼斯先生回到办公室以后就开始仔细审查放在他桌子上的文件。有整整一堆文件放在一边,都是关于那些抽烟被抓住的学生的。据琼斯先生说,抽烟是学校里最主要的违规行为。“如果第一次被抓住,就会被记过,留下记录。如果第二次被抓住——现在已经是州立政策了——就要被开除。”我表示了惊讶。琼斯先生叹了口气,说:“所有被发现抽烟的孩子今天都不在。” (b)琼斯先生翻阅文件的时候谈起了另一种不良行为:“tagging”。我对这个词儿不熟悉,因此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解释说“tagging”就是涂鸦……“大多数情况下,如果你被抓住就会被惩罚。当然,也是在我们可以处理的范围之内。第二次被抓住的话,要么被要求转学,要么为学校服务十五个小时。一般情况下,我们会让他们把所有墙上的涂鸦刮掉。”我问琼斯先生是不是许多学生都转学了。他回答说是的,“我们可以把他们送到地区内的其他任何一所学校。唯一的限制就是交通。我们把很多参加流氓团伙的不良青年送出去。他们中大部分人去了Southside。但是,接着我们又会从城里接收很多同样的学生。”我问他:“所以是不是很多问题就是在学校之间踢来踢去?”他说:“呃,我们的想法是一旦学生进入一个新的环境,他可能会更愿意改变。因此,如果在这里我们看不到他有什么变化,就会把他送到其他学校,看看他是不是能够摆脱一部分坏影响。” (c)翻着翻着,他看到了要找的一个学生,于是停了下来。“就是这个。对,两次抽烟被抓住了。这就意味着要被开除。”他转向我,神秘地说:“你知道,开除很可能毁了一个学生的前途,因为可能没有任何其他学校愿意接收这样的学生。我们一直试图让孩子们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那个学生名叫索科洛夫(或者是类似的什么名字,带着明显的俄国发音)。他在文件中查找索科洛夫第二节课在哪里上,然后我们就往那里去了。(d)当我走进索科洛夫所在的班级时,我发现所有的孩子都在严肃地互相看来看去。琼斯先生问白人男老师是否知道索科洛夫是不是在这里。老师问大家这里是不是有个叫索科洛夫的人。很多学生都向一个个头矮矮的、留着长发、穿着重金属T恤的白人男孩儿看去。他站起来说索科洛夫就是自己。琼斯先生严厉地看着他,说:“拿上你的书包,你会用得上的。”我们从教室里走出来。(我其实只是站在门口,尽量显得不惹人注意。) (e)这个孩子带着俄国口音。我们刚走到走廊时他就看起来有些恐慌。他和琼斯先生并肩走着,抬头看着琼斯先生。他用恳求的语气问:“我做错什么了?”琼斯先生说:“你已经第二次被抓到抽烟了。也就是说我们要开除你。”那孩子充满不信任和哀怨地叹了口气,“但是那是上学期的事了,我现在已经不抽烟了。求您帮帮忙。”琼斯先生开始向他解释州政府的政策,告诉那孩子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开除他。那孩子开始说:“……洛吉斯小姐告诉我这项规定这学期就会改的。你可以问朱里奥[一个同学]。”琼斯先生看起来比较崩溃,他说:“我已经够麻烦的了,我只是在执行学校的政策。”说完,我们一起走进了值勤办公室。(f)(为了不要显得我太突兀,我在琼斯先生桌子对面坐下,开始假装我在读他桌上的报纸。那孩子这时候开始注意到我并且一直盯着我的笔记本。)他一直在求琼斯先生帮帮他。琼斯先生反问他:“难道你之前不知道抽烟会给你带来什么吗?”他拿起电话,跟那个学生说:“我要打电话给你妈妈。她讲英语吗?”那孩子说是的。琼斯先生和他妈妈公司的前台通话时,带着权威的口吻介绍自己道:“我是琼斯先生,高中校长。索太太在吗?”那孩子的妈妈那会儿不在上班。(g)那孩子平静了一点恳求他:“帮帮忙吧。”琼斯先生颇有权威但是不太有精神地回答道:“我不会帮你的,我不知道洛吉斯小姐说了什么。”那孩子在琼斯先生陷入沉默的时候又开始恳求。他说:“我的朋友伊格尔第三次被抓到抽烟的时候才被开除的。”最后,琼斯先生说:“好吧,今年是有新政策,因此我料想洛吉斯小姐有可能会把一些事情改过来。” (h)他正在说话的时候一个矮矮的亚裔中年妇女走进来,她似乎觉得这里发生的一切很好玩儿。(她看到我坐在桌子旁,我很快意识到这个位置是她的,于是连忙站起身,往下看看桌子,又回看她。她看起来很清楚这个学生出了什么事儿。她对学生说:“你抽过烟,是不是?难道你不知道抽烟对你有多不好吗?”她又接着问:“你父母抽烟吗?”他说:“是的,还有我的兄弟。我全家都抽烟。”(他看起来明显放松了很多,而且非常愿意承认抽烟的不好。)他说:“我也一直在戒烟,而且效果还不错。但是戒烟真的很难,你知道吗?”亚裔妇女说:“哦,你只需要用心去做。我以前也抽烟的。”琼斯先生接着说:“我也是,我以前也抽烟。”男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琼斯先生用温和的声音对她说:“我告诉他这次因为他得到了一些错误的信息,所以我不会开除他,但是下次就不行了。” (i)接着,琼斯先生轻轻地挥了挥手,放那个学生走了。那孩子就离开了办公室。

研究者描写这个故事时,将分散的情节互相联系起来——谈话、动作——以时间顺序呈现各种行为是如何展开、发展的。整个故事以最初的行为(校长查看违反吸烟规定的文件)作为开头,在中间部分讲述了行为是怎样不断发展的(校长发现了一个违反纪律的学生、用处罚来吓唬他),故事在转折点达到高潮,此处校长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又给了这个学生一次机会),结局处取得了结果,或者说动作最终结束了(学生离开了)。田野故事的内聚力是暂时的,依不同情况而不同的,随着田野研究的不断进行,研究者可能会改变对所记录的事情的理解。他通过更加深入地观察相关行为以及频繁出现的人物会重新评估情节之间的联系。

P.S.民族志推荐

原创 | 小艾

原标题:《宅家无聊,不如去做做田野? ​——田野笔记10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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