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传说与浪漫诗篇丨艺术中的众神与英雄

​世界如何诞生？

诸神又是从何而来？

万物为何有今天的样貌？

希腊神话作为古希腊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以说造就了人类社会史、艺术史和文学史中无数光芒万丈的史诗篇章。

▲拉斐尔《众神议会》，1515-1517年

时至今日，人们仍可在西方文化中窥见天马行空的希腊神话遗留的影响。

柏拉图认为，神话是围绕着众神、天使、英雄和往生者的传说，这与哲学思辨的基础——理性——截然相反。因此，神话往往是一系列碎片化的、缺乏逻辑体系的故事。

▲尼古拉斯·普桑《养育朱庇特》，约1636年

而神话的这种独特韵味，恰恰与诗歌、文学和艺术达成了和谐。

今天，跟随知美君一起从艺术杰作入手，走入千百年前的诸神国度，倾听神祇和英雄的不朽传说吧。

阿波罗

对阿波罗的崇拜在整个希腊化世界都很普遍，阿波罗是奥林匹斯山十二主神之一。

他通常都是以罕见、独特的俊俏青年形象展现在人们眼前，头上散发着光芒，乘着太阳神车，每天由四匹骏马拉着车在天上穿梭。弓、箭、箭袋、七弦琴是他的标志。

▲彼得罗·本韦努蒂《阿波罗》，约1813年，私人收藏

阿波罗在年少时，杀死了威胁整个特尔斐地区的巨蟒皮同。后来他的神庙成为众人崇拜的至圣所，在这里阿波罗会通过神谕与其他诸神或凡人沟通。

在艺术作品中，阿波罗通常以裸体呈现，头戴桂冠，在弹奏七弦琴时会穿着束腰外衣，偶尔你可能会看到一个好奇的有着巨蛇身体的三头兽（狮头、狼头、狗头）伴随在他身边。

▲乔瓦尼·提埃坡罗《太阳神的仪仗》，1740年

阿波罗驾驶着太阳战车，他和太阳神索尔曾是两个不同的神，但后来两者相互同化，融合成了阿波罗这一个形象。

在中世纪的传统中，拉着太阳战车的马有不同的颜色。然而，在文艺复兴时期，他们全部被描绘为白色，类似于罗马凯旋战车（四马战车）上的战马。

▲迭戈·委拉斯开兹《伏尔甘的熔炉》，1630年

阿波罗的头上的光环强调了他作为太阳神的身份，阿波罗的特质之一是知晓一切，这里他正在告诉伏尔甘他被维纳斯和玛斯背叛了。

桂冠是阿波罗的特征之一，因为仙女达佛涅想从他身边逃走时，被变成了一棵月桂树，自此桂冠成了阿波罗的标志。

锤子是火神伏尔甘的标志之一，他的形象经常是在熔炉的铁砧上打铁。

伏尔甘的助手应该是库克罗普斯，也就是神话传说中的独眼巨人，但在委拉斯开兹的画中，将他画成了普通的工人。

丘比特

丘比特也被称为爱神，通常被刻画为有翅膀的小天使，佩带弓箭。

在最早的传说里，他生于混沌之中，后来他的形象逐渐变成了一个聪明但时常淘气的少年。

丘比特射出的金箭能够让人产生爱情，铅箭却能让人对爱慕者心生憎恶。

▲卡拉瓦乔《熟睡的丘比特》，1608-1609年

他通常与母亲维纳斯一起出现。因为任性拉红线，隔三岔五地，丘比特就会因为鲁莽而受到惩罚。

虽然丘比特只是一个次要的神，但艺术作品中经常能够看到他的身影，因为丘比特的出现具有象征性的意义，代表着战胜一切的爱情。

▲柯雷乔《丘比特的教育（爱神受训记）》，约1525年

以丘比特或以诸神和英雄们的教育为主题的艺术作品，在文艺复兴时期广为流传，这表明公众再度燃起了对古典文化的兴趣。

与传统意象一致，维纳斯被描绘成裸体的，她拿着丘比特的弓，并鼓励丘比特阅读他的老师墨丘利带来的文稿。

图中穿着翼鞋，戴着翅帽或宽边帽的就是墨丘利，翼鞋可以让众神的使者墨丘利行动如飞，这些穿戴是墨丘利的特征。

▲桑德罗·波提切利《春》，约1482-1483年

墨丘利代表理性，它的名字有“驱散”之意，代表着它可以驱散一切矛盾和冲突，他关注着爱情的一举一动，防止激情占据上风。神使杖是墨丘利的标志之一，象征着统一与和平。

美惠三女神，是美丽的象征，代表着最完美的爱，这样的爱指的是付出一切而不求回报，是一种超凡脱俗的至高境界。

丘比特正在射出燃烧着火焰的箭，他在这里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丘比特的箭会引发爱情，再由画作中央的维纳斯从尘世升华到灵界。

▲卡拉瓦乔《爱的胜利》，1602-1603年

在这里，丘比特代表神圣的爱，远比凡间的激情要高尚，这一主题的灵感来自维吉尔的在 《牧歌》中的诗句：“爱主宰一切。”

乐器代表凡间的激情。盔甲和月桂象征着一战成名的野心，这代表着凡人的虚荣；而神圣的爱 （丘比特）正与其相反，它超越了一切。

▲布龙齐诺《维纳斯、丘比特、愚蠢和时间》，约1545年

维纳斯与丘比特亲密地抱在一起，维纳斯拿走了丘比特的箭，这代表了激情具有欺骗性。

同样，丘比特的行为也展示了激情的欺骗，因为他正要取下维纳斯的王冠。

肩膀上放着一个沙漏的长着胡子的男人是时间之神，他想拉过深色的幕布来挡住这个场景，这意味着时间可以使一切激情消退。

▲巴托洛梅奥·曼弗雷迪《对爱神的惩罚》，1605-1610年

玛斯在惩罚丘比特。因为丘比特让玛斯对维纳斯产生了爱意，而这使玛斯被其他诸神嘲笑。

维纳斯一边捡起丘比特的箭，一边阻拦玛斯。

盔甲代表战神玛斯，鸽子是维纳斯的标志，蒙着眼睛的丘比特标志着玛斯和维纳斯之间盲目的激情。

维纳斯

维纳斯通常是裸体的，她最常见的标志是玫瑰、桃金娘和苹果，她身边也可能跟随着一些动物，比如鸽子、麻雀、兔子、天鹅等。

▲彼得·保罗·鲁本斯《帕里斯把金苹果授予维纳斯（帕里斯的评判）》，约1602年

关于美神维纳斯的起源，有很多种说法。

根据荷马的描述，她的双亲是朱庇特和狄俄涅。而赫西俄德则声称她是乌拉诺斯的女儿，萨图恩把他的父亲阉割后，把生殖器扔进了大海中，由此诞生了维纳斯。

一阵海风把维纳斯吹到了塞西拉岛和塞浦路斯岛的海岸，后来这两个岛屿成了纪念维纳斯的胜地。

▲桑德罗·波提切利《维纳斯的诞生》，1484-1486年

维纳斯是爱情女神，她是火神伏尔甘的妻子，但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的恋人，伏尔甘曾用自己做的网捉住了偷情的维纳斯和战神玛斯，这个有趣的故事被广为传诵。

▲兰伯特·萨司崔斯《维纳斯与丘比特和玛斯》，约1540年

有大量的艺术作品以维纳斯和玛斯的爱情为主题，通常是描绘他们躺在一起或者被伏尔甘捉住的场景。

丘比特时常出现在画面中，他一般被认为是维纳斯和玛斯生下的儿子。在文艺复兴时期，画家通常以维纳斯和玛斯的形象来绘制一对恋人或新婚夫妇的画像。

▲弗朗索瓦·布歇《维纳斯的更衣室》，1751年

有一只小天使在给维纳斯盘发，玫瑰和鸽子是维纳斯的标志。

文艺复兴时期，威尼斯的绘画作品中经常能够看到维纳斯梳妆的场景，后来这成为维纳斯代表性的场景之一。

▲迈尔顿·范·希姆斯柯克《维纳斯和丘比特》，1545年

维纳斯的形象通常是赤裸的。根据文艺复兴时期的诠释，赤裸的维纳斯要么代表着沉迷感官愉悦的人终将一无所有，要么预示着奸情很快会大白于天下。

这个窑洞代表伏尔甘的熔炉，伏尔甘正是在这里制作了一张看不见的网，用来捕捉维纳斯和玛斯。

▲奥古斯特·巴泰勒米·格莱瑟《维纳斯之血》，1845年

为了追逐情人阿多尼斯，维纳斯的脚被扎了一根刺，她的血滴到了玫瑰上，使这种原本是白色的花变成了红色。

阿喀琉斯

阿喀琉斯是《伊利亚特》中的主要人物，一位伟大的英雄，通常的形象是一个全副武装的战士。

▲乔瓦尼·巴蒂斯塔·提埃坡罗《忒提斯安慰阿喀琉斯》（局部），1757年

他出生后，他的母亲忒提斯便用手抓着他的脚踵，将他倒浸在冥河斯提克斯中，使他刀枪不入，淬炼成不死之身。

因此阿喀琉斯浑身上下只有一个脆弱的地方，那就是被母亲抓着的脚踵。

▲贾科莫·弗兰切斯基尼《忒提斯把阿喀琉斯浸入冥河斯提克斯》，1719-1720年

关于阿喀琉斯之死的故事有很多版本，总之都是有一支箭恰巧射入了他的脚踵要了他的命。

一则神谕说，阿喀琉斯会战死在特洛伊的城墙前，忒提斯便让自己的儿子男扮女装，藏身在斯库洛斯国王吕科墨得斯的女儿们中间。

▲亨德里克·范·林博奇《阿喀琉斯和吕科墨得斯的女儿们》

为了揭露阿喀琉斯，尤利西斯假扮成商人，给吕科墨得斯的女儿们带了兵器和珠宝供她们挑选。

他确信阿喀琉斯会出于战士的本能，去选择一把兵器而不是珠宝，这样也就暴露了他的身份。

果不其然，吕科墨得斯真正的女儿们都在全神贯注地挑选珠宝，而阿喀琉斯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把剑。

▲乔瓦尼·巴蒂斯塔·提埃坡罗《密涅瓦阻止阿喀琉斯斩杀阿伽门农》，1757年

这个穿着盔甲的勇士是阿伽门农，他本来得到了一位祭司的女儿作战利品，但他放弃了，反而要求将阿喀琉斯的情人布里塞伊斯作为补偿。

被阿伽门农激怒的阿喀琉斯拔剑出鞘。此次争吵后，阿喀琉斯退出了战争，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回归。

智慧女神密涅瓦是阿喀琉斯的守护神，她戴着头盔，身穿胸甲，手持盾牌，朱诺派她前来解决阿伽门农和阿喀琉斯的纷争。

亚历山大大帝

亚历山大大帝（Alexander the Great，公元前356-前323年）是历史上最伟大的将军。

他的事迹被写入诗歌广为传颂，绘画作品中也常能看到他的身影，艺术家们把亚历山大的故事绘制在画布上、墙壁上，使他百世流芳。

▲伦勃朗《亚历山大大帝》，1655年

亚历山大的故事直到中世纪仍广为流传，文艺复兴时期，亚历山大受到了广泛的崇拜，被推崇为慷慨、勇气和仁慈的象征。

▲乔瓦尼·巴蒂斯塔·提埃坡罗《亚历山大和比塞弗勒斯》，约1760年

亚历山大的父亲腓力二世买下了烈马比塞弗勒斯，但没有人能够驯服它。

亚历山大在这里的形象是一名志得意满的战士，他发现这匹马害怕自己移动的影子，于是他让比塞弗勒斯昂的头正对着太阳，使它安静下来，驯服了它。

▲让-西蒙·贝泰勒米《亚历山大斩断戈尔迪乌姆之结》，约1767年

这个故事也很著名，佛律癸亚国王戈耳狄俄斯在他的战车周围结了一圈绳扣，几乎不可能解开。

有传言说，谁能解开这些绳结，谁就能征服整个世界。

亚历山大发现戈尔迪乌姆之结根本无法解开，于是果断拔出利剑斩断了它。

▲阿尔布雷特·阿尔特多费尔《亚历山大在伊苏斯的战役》，1529年

穿着金色盔甲的亚历山大追击大流士，而大流士想驾驶马车逃走。

作者把著名的伊苏斯之战绘制在了16世纪的背景中，这幅作品的创作期间，正值欧洲战乱不断，因此亚历山大与这位东方君主的战役，被认为是与土耳其的战争的隐喻。

▲委罗内塞《大流士的家人跪倒在亚历山大面前》，1565-1570年

跪倒在地的是大流士的妻子和女儿，面对着亚历山大的是大流士的母亲。

据说，大流士的母亲误把别人当成了亚历山大，而拜倒在地，发现自己所犯的错误之后，她十分窘迫。

但亚历山大并没有追究，展现出了他的仁慈。

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Socrates，公元前469-前399年）是一位一生都在追寻真理的雅典哲学家。

第欧根尼·拉尔修记叙了苏格拉底劝说孩子们对着镜子自省的故事：如果你觉得镜中的自己很美 那就要努力配得上这种美；如果你觉得镜中的自己不美，那就要用良好的品行弥补外表的不足。

▲皮耶尔·弗朗西斯科·莫拉《苏格拉底教年轻人自省》

镜子代表着自我认知和真理，巴洛克时期的画家非常喜欢描绘这个苏格拉底教孩子们自省的故事，通常会配上他的那句名言：“认识你自己”。

据说，苏格拉底有一位彪悍的妻子赞西佩，她的火暴脾气闻名遐迩。在她的眼里，苏格拉底终日游手好闲，四处辩论，没有一点用处。

于是每次苏格拉底从外面回到家里，都少不了挨一顿数落。

▲恺撒·范·埃弗丁恩《苏格拉底和他的两个妻子，以及阿基比阿德》

一天，赞西佩再次对着苏格拉底发怒咆哮，而后端起一罐脏水把苏格拉底从头浇下。苏格拉底没有躲避，反而淡定地说：“我知道，打雷之后都会下雨。”

▲奥拉丁姆·费拉罗《狱中的苏格拉底》，约1630年

在雅典实行民主制后，苏格拉底因“藐视宗教、腐化青年”而入狱，他高贵的自辩，坚定的意志，以及最后赴死的坦然，影响了整个西方世界。

▲雅克·路易·大卫《苏格拉底之死》，1787年

这幅作品绘制于法国大革命前夕，苏格拉底的形象与腐化的旧制度形成对比。

苏格拉底举起一根手指，指着天空，谈论灵魂的不朽，一位弟子把毒槿汁递给了他，伤心欲绝，而哲学家柏拉图背对着他的老师陷入沉思。

《艺术中的众神与英雄》

[意] 露琪亚·伊姆佩鲁索

2020年3月

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有书至美

世界如何诞生?诸神又是从何而来?万物为何有今日的样貌?希腊神话作为古希腊文明的重要组 成部分，可以说造就了人类社会史、艺术史、文学史中无数光芒万丈的史诗篇章。特别是在文艺复兴的几个世纪里，希腊神话中的众神与英雄更是艺术家笔下常见的题材。

本书精选400多件传世名画和博物馆珍藏，以艺术解读神话，重新诠释希腊神话真正的价值以 及潜藏的含意，更带领我们走入千百年前的诸神国度，倾听150多位神祇和英雄的不朽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