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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塔尔,阿拉伯以及西方世界的“伊斯兰主义特洛伊木马“
2011年7月21日,突尼斯十大反对党正举行名为“保卫自由的行走”的公民抗议,突然喊出口号“半岛,滚开!”。获得自由、心怀警惕的突尼斯人最终知道了这家电视台不是解放者,而是抑制因素。每当它的记者跑到各地采访,总有“突尼斯人民自由了,我们不要美国也不要卡塔尔”的喊声将他们赶走。伪善的面具终于被撕开,而且不只在突尼斯。在发挥了15年无与伦比的影响之后,“半岛电视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它是如何诞生的?谁是它的主人?它走的是何种意识形态的编辑路线?它的战略是什么?它在搞乱突尼斯及整个“阿拉伯之春”中起了何种作用?
“半岛电视台”成立于1996年11月1日(此前,即1995年6月27日,埃米尔哈马德·本·哈利法·阿勒萨尼借其父赴瑞士之机篡权)。不久后,“半岛电视台”选定了优先目标:沙特阿拉伯、埃及、突尼斯、叙利亚和阿尔及利亚。拥有无限的金钱、全球65个办事处、3000名雇员、一天24小时播出、最先进的播出手段,这家国营电视台一直让人误以为它是私营的,2008年时拥有4000万阿拉伯语观众。“半岛英语台”有1.2亿观众。2010年12月,它获得印度信息部颁发的执照。在甘地的故乡,这家聪明绝顶的激进主义电视台的潜在观众达1.15亿个家庭,还不算“半岛体育台”和“半岛儿童台”。其受众特别脆弱、可塑性强,“年预算逾4000万欧元,节目制作委托给拉加戴尔公司”。
“半岛电视台”实际上是公共电视台,由卡塔尔国王埃米尔哈马德·本·哈利法·阿勒萨尼指定电视台管理委员会成员,成员包括:其妻谢哈穆扎·宾特·纳赛尔·米斯奈德;妻弟瓦哈比主义者、该国首富哈马德·伊本·贾西姆;堂兄弟、穆兄会重要人物、电视台管理委员会主席谢赫哈马德·伊本·萨默·阿勒萨尼。这样的人员组成,表明“半岛电视台”只会是一个反动的激进主义电视台。
“我之所以能成功推翻父王,是因为媒体力量极为高效。”这位埃米尔阴谋家这样说道。的确,如果没有谢哈穆扎的主意,大搞让臣民中毒的宣传,政变不会成功。1995年6月27日,卡塔尔国家电视台播出通告,称埃米尔合法上位,接下来又报道所有部落长老向埃米尔发誓效忠。这个遭篡改的报道以及外国(法国跻身首批之列)的承认令卡塔尔民众最初接受了篡权者。最先揭露这些不实报道的是罗贝尔·梅纳尔:“其实,宣誓效忠的场面从未有过。那是在搞政变前夜,这位王储召来国家所有长老,向他们宣布他父王的消息,他父王从瑞士小镇与他通电话的内容。自然,仪式需要摄像,但播出时并无声音,而且还是在另外一个背景下。上当受骗的当事人没一个敢冒险揭发。”因此,从基因角度看,“半岛电视台”的诞生多亏了两大染色体:背叛和混淆视听。
“半岛电视台”号称坚持自己的“观点与异见”,但除了这一貌似有理、阴险狡诈的口号,其成功的秘诀还在于它知道如何在阿拉伯世界史无前例的言论自由与萨拉菲主义意识形态之间搞平衡。因此,它是最落后的意识形态与最先进的市场营销、信息技术的结合。
成立后5年内,“半岛电视台”对阿拉伯民众来说已成了“神台”。它几乎以真主安拉的声音说话。对那些一直习惯了对当局俯首帖耳、善于指鹿为马的本国国家电视台的观众来说,真相只可能源自这家卡塔尔电视台。它说了其他电视台不敢说的真相,于是积累了民众对它独一无二的信任和信心。“半岛电视台”的运作方式十分有效:十条信息中,它报道一条假的;十个真相中,塞进一条谎言。就这样,“半岛电视台”披露的都成了圣经式的信息,更确切地说,是古兰经式的。它对观众具有催眠的本事,观众们像犯了毒瘾似的去看它。穆罕默德之后,阿拉伯人就不再等待先知。但现在“穆罕默德化身为‘半岛电视台’,它成了穆斯林做礼拜的新对象”。
“半岛电视台”还采用另一战术来绑架观众的思想、取得他们的信任、与之建立信任和情感关系:与那些在阿拉伯-伊斯兰世界享有知名度的人套近乎,从学者到恐怖大亨。如穆罕默德·哈桑宁·海卡尔(埃及前总统纳赛尔的顾问兼《金字塔报》前主编)、阿卜杜勒·巴里·阿特旺(1996年在阿富汗采访了本·拉登)、本·拉登、优素福·加拉扎维(伊斯兰势力“温和派”)、阿兹米·比沙拉(首位获准竞选总理的以色列阿拉伯议员),以及哈马斯、“伊斯兰拯救阵线”、“塔利班”的激进分子等等。“半岛电视台”只盯着赞扬阿拉伯“光荣”、伊斯兰“伟大”的人,特别是“保卫”巴勒斯坦事业者,以便为“半岛电视台”赢得人气。这种“保卫”只是媒体炒作和反复说教而已,因为卡塔尔私下跟以色列打得火热,以色列总理佩雷斯以前曾在“半岛电视台”总部发表过多场演讲,台下听众全是该台记者。我是说演讲,不是记者会。罗贝尔·梅纳尔在多哈待了一年后,终于弄懂了这个“拥有阿拉伯世界CNN的平静的激进主义国家”。他写道:“对跟我打交道的卡塔尔人的真诚态度,我深表怀疑,特别是当他们板起面孔做义愤填膺状来为巴勒斯坦事业辩护之时。”
正因为有了这种仔细研究过的战略,“半岛电视台”的宣传才成效显著。2001年10月,穆巴拉克总统访问“半岛电视台”总部时说:“所有嘈杂声都是从这个‘火柴盒’里传出来的。”10年后,也是从这个“火柴盒”开始,它点燃了从突尼斯到埃及的“革命”火焰和利比亚、也门、叙利亚的内战。阿尔及利亚是继突尼斯后第二个被锁定的国家。尽管“半岛电视台”及其薪资优渥的“记者们”———他们的行为更像造反者的教练而非分析员或见证人,呼吁观众马上起来造反,但很幸运,该国抵制住了“海妖的歌声”。一个名为Afrohistorama的博主写道:一部分人觉察出“半岛电视台”的编辑路线有些变化,特别明显的是报道叙利亚事件时,它坚持使用某些反对派的说辞;但另一部分人认为从来就没变化,最初阶段只是一个诱饵,为的是打造自己的信誉度,以便关键时刻能临时拿来为自己的操控行动打掩护。曾是该台明星记者的琳娜·谢卜勒认同第二个看法。她证实,卡塔尔与美国有合作,并自小布什时期起就想不惜一切代价颠覆叙利亚。在杜尼亚电视台的一期节目中,她宣称:“针对叙利亚的战役数年前就已开始。‘半岛电视台’按照每播出十个真消息夹带一个假消息的规则后事,以便在观众中树立口碑。”这位从2002年至2010年在“半岛电视台”工作的记者称,有一个“针对叙利亚甚至阿拉伯世界的阴谋。根据美国的政策,该台制造流言或筛选信息,然后再播出去”。这位正直的记者与她的四位同事2010年从“半岛电视台”辞职。
谢卜勒不是唯一打破沉默的人。名人阿尼斯·纳卡希是战略研究网络“阿马内”的主任,没人怀疑他的反伊斯兰主义主张。他认为,“半岛电视台”“最终露出了真面目,即服务于美国、犹太复国主义的走狗。……该台最初建立,就是为了代替BBC阿语台,接它的班。它运用巴甫洛夫式条件反射策略来哄骗阿拉伯民众。……多年来,该台以专业、客观的面目示人,特别是与阿拉伯民众的亲近者打成一片,从最激进的组织开始,如本·拉登的‘基地’组织等,到团结在阿拉伯人神圣的事业周围,即保卫巴勒斯坦”。“客观性要求将巴林与突尼斯、埃及、利比亚同等对待;客观性还要求,如果支持民主,就必须从自身做起,再呼吁沙特阿拉伯和海湾国家的埃米尔实行。”
专栏作家达乌德·拉马勒也这么认为。卡塔尔“从一种平衡立场(一边是阿拉伯国家,另一边是以色列,同时显示出某种针对沙特阿拉伯的敌意)突然变脸,全面介入阿拉伯世界的‘革命’和起义,同时完全支持美国的政策”,这是“不可预测的立场转变”。
自诞生之日起,“半岛电视台”就不停地针对突尼斯搞恐吓、混淆视听,还假模假样地宣称自己维护人权民主———我们都知道卡塔尔的人权民主是多么糟糕。不幸的是,并不是所有涉及突尼斯的消息都是假的,消息还常常贴近现实。但这些消息均依从一个势不可当的政治计划,具有意识形态指向:系统地削弱那个被妖魔化了的政权的信誉,同时不断地美化那个被英雄化了的反对派。人人都知道这个电视王国的真正主人是哈马德国王和他的堂兄弟、妻弟。他们会根据自己的经济利益和政治安排,让人大唱突尼斯的赞歌或哀歌。他们用同一手段来对付沙特阿拉伯、埃及、利比亚和阿尔及利亚。他们想让阿尔及利亚服从他们的意志,特别是想压缩该国在国际天然气市场上的议价空间。突尼斯反对派在本国几乎被剥夺了发言权———在其他阿拉伯国家中也一样,因此反对派别无选择,只能参与这场游戏,他们可不是傻瓜。至于反对派中的伊斯兰势力,“半岛电视台”驻当地办事处简直就是他们的第二居所。原因在于突尼斯的伊斯兰主义者拉希德·格努希是“半岛电视台”的股东,伊斯兰主义最重要的人物之一的优素福·加拉扎维也是。
“半岛电视台”“信息自由、尊重人权”的游戏仅服务于反民主甚至蓄奴主义小国的利益和外交。一开始,这种游戏还低调、谨慎地进行。到了2003年,瓦达·汉费尔当上“半岛电视台”总裁,编辑路线明显转变,敌意增加,故意偏向萨拉菲主义搞宣传。原因在于汉费尔是来自加沙的巴勒斯坦人,曾任约旦穆兄会的发言人。他在约旦完成学业,并被引上伊斯兰主义道路。记者玛丽-皮埃尔·叙布蒂写道:“他与穆兄会的亲密关系路人皆知。就是他将电视台打造成了国际网络,还是他,实施了新的编辑政策。”汉费尔上任后,有7名驻外办事处主任辞职,包括明星记者和职业电视工作者米歇勒·柯克(巴黎办事处创建人,其继任者是一位亲伊斯兰主义的阿尔及利亚人)、哈菲兹·米拉兹(华盛顿办事处前主任,2007年时公开批评“汉费尔上台后电视台就滑向伊斯兰主义”)。汉费尔还不顾一些女播音员的抱怨,坚持让与伊斯兰宣教团关系密切的艾曼·贾巴拉留在负责埃及新闻的副主任岗位上。2009年7月,汉费尔应邀访美,会晤白宫、国务院和国防部官员。在这个时间段,他与奥巴马的新团队敲定了一些有关阿拉伯国家未来的事宜。
2006年,突尼斯关闭了驻卡塔尔的外交代表处。这个决定源于卡方的无耻敲诈,即宣称放松人权压力,换取突方诸多让步。自此,“半岛电视台”对突尼斯的攻击陡增,尽管后来突尼斯任命了新大使。2010年,考虑到艾哈迈德·凯迪迪与卡塔尔王室私交甚笃,突任命他为驻卡大使,正是他让卡塔尔丑恶的政治财阀阿勒萨尼家族与突尼斯黑手党式寡头特拉布勒西家族和好如初。这样,我们就不难明白,为什么后来突尼斯前第一夫人、她的身边人以及本·阿里的女婿们能够在多哈和迪拜的税收天堂过着纸醉金迷般的流亡生活了。
在拙作《迦太基将不会被摧毁》中我就说过,把突尼斯搞乱、为伊斯兰主义者制造便利,是有意损害突尼斯。我早就指出“半岛电视台”说谎、混淆视听,十分狡猾地为国际萨拉菲分子服务。我说这是披着言论自由的外衣,搞针对突尼斯、摩洛哥、阿尔及利亚、叙利亚、埃及和约旦的阴谋。我指责“半岛电视台”想在阿拉伯世界和西方点燃激进主义的烈火,特别是借助优素福·加拉扎维的伪善说教、拉登的末日论和末世学。我还指责它鼓动欧洲的女学生戴头巾。“半岛电视台”体态丰腴的女主播卡迪亚·本·加纳宣称,2003年她决定戴头巾,是为抗议“法国的厌伊(斯兰)情绪和种族主义”!我指责这个善搞颠覆的巢穴研究开播法语台,不是为了服务法语人口,而是为了更多地将激进主义言论的触角伸向撒哈拉以南非洲及马格里布裔的法国青年。针对该计划,我在BFM电视上向法国政府呼吁保持警惕,不要被卡塔尔那帮贝都因人伪善的外表迷惑。他们自认为成山的美钞什么都能收买,包括巴黎圣日耳曼足球队(通过卡塔尔体育投资公司)!一列火车可以隐藏另一列火车:巨额支票可掩盖一些狂妄自大的伊斯兰主义者的阴谋。一些人批评法国右翼政党人民运动联盟引发厌伊情绪,这些人错了。在该党推动下,法国议会通过了一项特别立法———免除卡塔尔人在不动产上的增值税!这样,他们就能以最少的费用获取法国文化和不动产遗产中最好的那一部分。这些脑子里装满了瓦哈比思想的贝都因人,在他们的秘密战略中,法国在待征服国家中居首位,先是通过砸钱,再通过劝人皈依伊斯兰教。
2009年6月24日,谢哈穆扎“殿下”被指定为法国艺术学院外籍成员。显然,这“不是”因为卡塔尔花费数百万美元的院外活动,“而是”因为“她为全球教育及她国家的民主化所做的贡献”。多亏了她,这个中世纪王国才变身“民主国家”,而它实际上却将本国公民视为子民,将他国移民视为奴隶。而迷人的谢哈穆扎———埃米尔最宠爱的妻子之一,还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亲善大使”的称号,以表彰她“提升了伊斯兰土地上妇女的地位”!这也显示了她作为宠妃而非作为唯一妻子的地位,因为卡塔尔这位新瓦哈比派的埃米尔将多妻制提升到与一神论同样重要的地位。
十多年来,我利用每一次机会揭露这家搞颠覆的电视台的真面目。在先知漫画事件、教皇拉蒂斯博纳大会、2005年10月郊区骚乱中,我都拿出证据谴责“半岛电视台”在穆斯林和基督徒之间散布不和传言,种下仇恨的种子,但这并不影响卡塔尔每年组织好几场宗教间的对话论坛。我指责它在全世界宣传伊斯兰教神权统治的观点,支持阿、巴两国的塔利班对付马苏德领导的北方联盟。杀害马苏德的凶手塔里克·马鲁菲如今竟可以在突尼斯街头自由漫步。我还指责它支持哈马斯对付巴勒斯坦解放组织,试图破坏巴勒斯坦内部和解,刺激哈马斯的激进派———卡塔尔通过其他渠道向其提供资助。但这丝毫不妨碍卡塔尔埃米尔与以色列保持最好的关系,向其提供天然气。最后,我指责它炒作本·拉登发出的蒙昧及仇恨信息———之前早就转到了美国情报部门手上,以至变身为拉登半官方的信使和发言人。
我向法国当局呼吁,劝说法国国营电视台辟出专栏致力于宗教间对话,特别是应普及伊斯兰宗教价值观,以便对抗“半岛电视台”的邪恶影响,让启蒙主义的伊斯兰战胜瓦哈比派,让“半岛电视台”在西方特别是法国、北欧国家、加拿大由于搞可怕的劝人入教战略而显得格格不入。“半岛电视台”不久后将推出“半岛巴尔干台”,其总部早已设在了萨拉热窝。其战略是以麻痹穆斯林电视观众为手段,逐渐征服欧洲。让-弗朗索瓦·卡恩是为数不多的敢于公开批评“半岛电视台”的法国记者,几年前他就提出问题:接受卡塔尔资助的那家私营电视台覆盖整个北非,同时也在法国数个城市收视率最高,那么我们知不知道,该台公开地以激进主义立场,大肆鼓吹阿拉伯独裁政府的执政合法性!
在法国为瓦哈比激进思想造势,与沙特阿拉伯相比,卡塔尔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卡塔尔人以金钱铺路,透过强大人脉,成功掌控了法国伊斯兰主义的意识形态。通过此种手段,他们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对法国的对外政策甚至国内政策施加影响。换言之,利用法国的600万穆斯林,达到其赚钱的目的或阴险的政治目的。萨科齐先生如果相信自己可以通过与“皇室”夫妇搞好关系来维护法国的最高利益,那他就大错特错了。这些人其实“怀有刻骨仇恨”,没有朋友,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时效忠两个主人!
2010年12月17日,布瓦吉吉自焚后,“半岛电视台”记者便积极跟进,企图“告诉”突尼斯人,一个贫穷的大学毕业生沦落为菜贩,因为城管人员没收了他的秤、扇了他耳光,他才会自焚。此时,在与“网络奸细”的共谋下,舞台背景搭建起来,只欠构建动员因素了。于是乎,电视画面就24小时不间断播出。对“半岛电视台”颇有研究的克莱尔-加布里埃尔·塔隆称:“从突尼斯事件一开始,‘半岛电视台’就表现出对‘革命者’的支持……它搞了一次广告推销,弄了一个影像和音乐的大杂烩,带有它招牌式的移花接木手法。……它有时反应太迅速,一些有关埃及或突尼斯的消息不太准确。”
布瓦吉吉自焚两天后,“网络奸细”就用他们在培训班上学到的知识加紧煽风点火,随后抗议物价和失业问题的活动渐渐失控。“半岛电视台”的播音员本应是保持中立者,却显示出编剧的才能,公开呼吁突尼斯人起义。他们不再报道事件,而是试图制造事件。2005年10月,法国发生市郊骚乱期间,法国政府要求国营和私营电视台停播该事件,41因为各地的闹事头目竞相用手机自拍,以便在电视节目中看到自己。出于国家原因和“公民意识”,各台认真执行了政府的指令。当社会安宁受到威胁时,就让知情权见鬼去吧。
利用最新的操控和煽动技巧,“半岛电视台”的主持人、邀请的伊斯兰激进派或左派嘉宾、“目击证人”等,不间断地高谈阔论,鼓动大家上街。2011年1月4日布瓦吉吉去世,对“半岛电视台”的记者兼演讲者而言,其死讯无异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他们正好趁机搞乱突尼斯。加拉扎维公开呼吁进行“推翻暴君的圣战”,数周后他又发出了杀死卡扎菲的号召。当涉及巴林时,这位伪善的伊玛目却宣称抗议是“教派冲突”,“是反伊斯兰的”。值得一提的是,自从卡塔尔埃米尔搞政变上台以来,加拉扎维就成为该政权的意识形态担保人。该政权以“瓦哈比改革派”面目示人,以区别于“要被打倒的对象”———沙特阿拉伯的瓦哈比主义。其中原因不是意识形态的竞争,而是因为卡塔尔之于沙特阿拉伯类似科威特之于伊拉克:都是英国人凭空创造出来的矛盾。
在对埃及、利比亚、也门、叙利亚铺天盖地的报道中,“半岛电视台”搞的都是同一套东西,所依据的是同一个政治日程。更糟的是,在利比亚和叙利亚,该台直接变身为英美情报机构的宣传司令部,创造出诸多恐怖场景,引发公愤和民众起义。正如《孙子兵法》所言,“兵者,诡道也”,战争中要摧毁敌人,可以不择手段。在此仅举三例。
其一是,所谓叙利亚士兵冷血处决20余名双手被缚、排成一排的和平民众之事。我们事后知道,此景源自伊拉克战争档案。这段视频甚至是在美军驻卡塔尔基地内炮制的。相反,“半岛电视台”从来没播放过叙利亚军民被击中又遭割喉身亡的恐怖影像,因为凶手是在哈马的穆兄会恐怖组织分支以及来自世界各地受到“圣战”感召的激进主义分子。
其二是,对米苏拉塔的利比亚人抗议进行的所谓直播。一位伊拉克女观众成功躲过“半岛电视台”导播的盘问,闯到直播中说:“你们现在播出的,不是在米苏拉塔,而是在巴士拉。你们为什么这么做?”记者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回答道:“谁跟你说不是米苏拉塔的?你是怎么猜到的?”就在对话当中,米苏拉塔的“直播”突然中断,电视上出现阿拉伯国家开会的画面,接着是来自班加西的真直播。但那位女观众继续说:“如果这是你们所谓的米苏拉塔直播,那么请接着播放直播画面。你们混淆视听。我怀疑这不是米苏拉塔的,因为我现在在巴士拉,我就住在画面中的那个地方。”
其三是,一个名叫哈姆扎的小男孩死在叙利亚南部城镇德拉的“被杀真相”。电视台称,这个可怜的小家伙13岁,是被流弹击中的,极可能是叙利亚士兵或警察开的枪。这个例子与“半岛电视台”煽动民众抗议当局的其他例子毫无二致。好像这一死亡事件本身还不够悲剧,还不足以向叙利亚当局施压,所以“半岛电视台”又播出了一段由“目击证人”拍摄的视频,显示小男孩身上有遭折磨的痕迹。画面上还配有另一“目击证人”的卑鄙证词:“他们觉得这些折磨都不够,还在弄死他之前割掉了他的生殖器。”“半岛电视台”主持人更卑鄙,他说这个男孩的“命运与被以色列士兵杀害的12岁男孩杜拉的一模一样”。杜拉死于2000年9月30日,第二次大起义刚开始后不久。这种类比极为有效,抹黑了叙利亚政权,煽动起了人们对它的仇恨。
谁会相信叙利亚的军人或警察,会去折磨一个孩子,还割掉生殖器?另一家电视台杜尼亚播出了对法医的专访,法医称小男孩的尸体被送到家时没有任何被折磨的痕迹,但杜尼亚电视台这期节目算是白做了。“半岛电视台”在一周内不断散布恐慌情绪,那一电视画面让成千上万的叙利亚人走上街头。
除了那些相信阿拉伯人确能干出如此罪恶之事的人,没人能相信这种无耻的操控!几份西方报刊接着炒作。一家名为《89街》的报纸用头条报道:“人们在大马士革说,死人会导致革命,那么此次哈姆扎之死将会加速革命。阿语的脸书网页‘我们都是哈姆扎’获得了5万个支持。叙利亚上网没突尼斯方便,但仅仅是影像的传播就增加了反对巴沙尔政权的力量。这个男孩会成为另一个布瓦吉吉,成为整整一代人的启发者吗?叙利亚不需要一个自焚的年轻人,单单这些画面就足以让街道挤满抗议人群。”
“半岛电视台”是首个向本·阿里发难的,也是第一个要求他下台的。叙利亚发生的这一套正是突尼斯的翻版。布瓦吉吉死后,该台刻意制造出一个“起义之脸”的神话。这张“脸”得到了成千上万失业青年的认同,他们真的是大学毕业即失业。之所以说是“神话”,是因为布瓦吉吉酗酒成性,14岁就辍学了。
我不是来更正这位过世年轻人的形象的。优素福·加拉扎维不顾《古兰经》中不允许自杀的内容,说“让他去天堂,因为他是烈士”。第一个敢于说出真相的是拉尔盖施教授。他写道:“那一耳光导致那么多人流泪、流血,还费了那么多笔墨,让那么多人在西迪布济德的‘革命’祭台上自焚,无论是在布瓦吉吉当着众人的面自焚的市镇广场,还是在阿尔及尔、开罗、萨那等地,但这记耳光是假的。”
第二个发出不同声音的是克里斯托夫·伊亚德。这位《解放报》记者写道:“在西迪布济德市公园的一个露天咖啡馆,拉明·布瓦吉吉引用法国哲学家让·鲍德里亚关于‘9·11’事件的一句话说:‘当他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攻击敌人,他就摧毁了自己的意志。’接着他又讲述了那记著名的耳光:‘他死后不到一小时,我们就全编造出来了。说他是毕业即失业的大学生来打动听众,其实他就是初中毕业,是个卖菜的。为了让那些没怎么上过学的人动起来,我们又想出布瓦吉吉挨哈姆迪耳光的情节。这个地方以农业为主,甚为传统,这可会让人大受刺激。总之,就像美国对待阿拉伯世界那样,警察欺负弱势群体。’于是他们一脸坏相,掏出手机,微笑着说:‘这是魔鬼,是我们的武器。只要几通电话,就能把谣言扩散出去。对于我们来说,耳光是个细节。布瓦吉吉自焚,是因为市政府还有当权者拒绝接待他。’小道消息果然有惊人的威力。当天下午就约有2000位民众在政府机构前抗议。‘这天我们从警察的眼神就知道,恐惧情绪已经从我们的阵营转到他们那里了。’为了增加叙述的说服力,拉明还透露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细节:哈姆迪的亲兄弟法齐(在西迪布济德市任教员,同时是UGTT工会的积极分子)参与了谣言的策划。‘对他来说,重要的是政治斗争,有效的政治斗争。他没想到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我电话联系了法齐,他称‘不想见记者’。也许他感到自己有罪,亲手把亲人送进监狱。”
是谁策划了布瓦吉吉事件?又是谁编造了这样一个“神话”?是“网络奸细”及与突尼斯“网络奸细”有联系的“半岛电视台”的那些人。这些人有录像设备,负责将影像材料传到多哈,再由“半岛电视台”不加审查地立即播出。我们通过“革命”期间任内政部长的拉伊赫之口得知,布瓦吉吉就是个“流浪汉,是当你与爱人或妹妹一起散步时都会避而远之的那种家伙”。为了纪念这位“烈士”,巴黎于2011年6月专门划出一个地方以他的名字命名。至此,突尼斯有两个人获得了在法国首都以自己姓名来命名地点的荣誉:总统布尔吉巴和流浪汉布瓦吉吉。真可谓每代人都有自己的偶像。如此种种,人们在突尼斯的“所见所闻”并不能让人了解之后在埃及、利比亚、也门、叙利亚发生的事件的真相,反而是通过观察这些国家的事件,才了解在突尼斯真正发生了什么。换言之,要认真分析“半岛电视台”在这后四个国家的所作所为,才能了解其真实目的。我的同胞们所犯的分析错误在于将自己局限于突尼斯来审视其“革命”。只有将突尼斯放在马格里布,甚至阿拉伯地缘政治框架下,我们才能认识到“茉莉花革命”的巨大地缘战略冲击,因为它孕育了“阿拉伯之春”.
正是因为反对“半岛电视台”这些可耻的做法,本·吉杜等多名该台明星记者辞职。早在2010年就有不少女记者辞职,以抗议“半岛电视台”意识形态浓厚的编辑路线以及要求她们穿着符合伊斯兰激进主义价值观的衣服。
本·吉杜选择辞职是出于伦理道德方面的原因。他撰文称,“半岛电视台”对阿拉伯起义的报道有失偏颇,没有坚持客观性和专业素质。“‘半岛电视台’毁掉了保持专业素质和客观性的整个梦想。‘半岛电视台’脱离自己的媒体身份,成为宣传与动员的行动总部,专业素质被抛弃在路边的臭水沟。”462011年5月他接受采访时披露,有人想暗杀他,并设法使民众质疑他辞职的真正原因。“我也许失去了‘半岛电视台’,但我赢得了尊重。”他以这句话结束访谈,我也以这句话自勉。
本·阿里下台后第二天,“半岛电视台”的旗帜就飘扬在突尼斯市中心离内政部不远的非洲大厦上,真有象征意义!2011年1月21日21时20分,“半岛电视台”对“自独裁统治下解放”的突尼斯市进行直播,画面中还有“烈士”布瓦吉吉的母亲(之前她就被安排好了说辞并拿了钱),报道十分感人。另外一则报道是关于“从叛徒手中终获解放”的清真寺的。在一个堪比戈培尔作品的报道播出前10分钟,“半岛电视台”一如既往地播出了“基地”组织领导人谢赫本·拉登的最新消息,他向“伟大的突尼斯人民”发来祝贺、抨击法国。该台一直给予拉登这个罪犯以谢赫头衔,也从来避免直呼恐怖分子的姓名,而代之以“被称为恐怖分子的那些人”等无耻说法。2007年4月,阿尔及利亚发生恐怖爆炸,“半岛电视台”竟然无耻到在其官网上搞民意调查———你赞成还是反对阿尔及尔的袭击?54%的“受访者”竟回答“赞成”!
据可靠消息,卡塔尔锁定的第二个国家(第一个是突尼斯)不是利比亚,而是阿尔及利亚,但阴谋未能得逞。不仅是因为在这个有百万烈士的国家,包括年轻人在内的人爱国主义意识仍然强烈,也是因为阿尔及利亚情报部门于2011年2月截获了500部带有“半岛电视台”标识的手机。这些手机原本是要送给特定人群用来拍摄视频再传回电视台的。
克莱尔-加布里埃尔·塔隆是最有资格谈论“半岛电视台”的人之一。43这位巴黎政治学院的女研究员说:“该台自认为是本·阿里、穆巴拉克、卡扎菲政权反对派的论坛,发动电视广告战,为民主革命说好话。……因此,很难评估‘半岛电视台’在这些‘革命’中的作用,但迄今,我们至少可以确定它向阿拉伯世界播放了大量起义画面,覆盖到了那些不上社交网站的民众。”
这样,由于建立了虚拟和真实世界之间的连接,生活较安逸的年轻网民与贫穷民众之间形成互动。互联网的催眠作用与“半岛电视台”的混淆视听相结合,使突尼斯人群情激愤并在军警的弹雨下如火山爆发。接着,该国的命运落入民主制度的死敌———伊斯兰主义者之手。
维基解密网站可一点儿也没饶过卡塔尔埃米尔的电视台。驻多哈的美国大使认为,“半岛电视台”犹如卡塔尔一直使用的“十分有效的外交工具”,类似于“为对外政策铺路的金钱”;“该国调整‘半岛电视台’播出的内容,以取悦外国国家元首,来换取他们停止对自己的指责”。以上就是卡塔尔的手段。
另一重要人物是哈马德·伊本·贾西姆·阿勒萨尼,外界视其为埃米尔的宠臣,但他只听命于自己的保护人希拉里·克林顿。据维基解密披露,美国大使说了这么一件事:“半岛电视台”管理委员会主席谢赫哈马德·伊本·萨默·阿勒萨尼(埃米尔的堂兄弟)跟参议员约翰·克里说,他已向埃及总统穆巴拉克提出一项交易,即穆氏在巴以和谈问题上改变立场,“半岛电视台”在埃及停播。换言之,埃及这一阿拉伯世界的“心脏”,如果跟随卡塔尔这一阿拉伯世界的“阑尾”的立场,就会得到安宁。
对于本·阿里的倒台,我一点儿也不遗憾。我遗憾的是,卡塔尔居然能在那场有5000年历史的民族的“革命”中发挥那么大的作用。仅仅独立了差不多40年,仅仅由于在“阿拉伯之春”中所起的作用及金钱外交,卡塔尔就摇身一变成了阿拉伯-伊斯兰世界的灯塔,每个人冲着它点头哈腰。继纳赛尔统治下的埃及、布迈丁统治下的阿尔及利亚后,属于谢赫谢哈穆扎、谢赫哈利法·阿勒萨尼及其堂兄弟贾西姆·阿勒萨尼统治下的卡塔尔的贝都因统治时代已经来临。贾西姆2009年7月试图搞政变失败后,只要埃米尔出国,留在国内的贾西姆总会有人“陪”。这次政变“半岛电视台”当然要保持沉默。
“半岛电视台”也不会提及如下事实:美国国务院给卡塔尔扣上“贩卖人口嫌疑国”的帽子;到“天堂似的埃米尔国”打工的外籍雇员(包括记者),一踏上卡塔尔土地便被没收护照,成为人质和奴隶;一位比利时公司的管理人员菲利普·博盖尔特在卡塔尔遭敲诈、侮辱、羁押;德国记者海迪被当作人质长达数月;卡塔尔外交部前发言人因写了一本得罪王室的书而人间蒸发;美国在卡塔尔有埃斯萨利亚陆军基地,还有巨大的乌代德空军基地,装备贫铀弹的飞机曾从那里起飞去屠杀伊拉克人,如今是去轰炸阿富汗;萨达姆在等候美国法庭的审判期间,被关押在卡塔尔,而非科威特;三名卡塔尔人在美执行侦察任务,其目标后来成为“9·11”事件中遭袭的建筑;美国驻以色列前大使马丁·因迪克当上了卡塔尔新闻事务负责人,还创建了萨巴中东政策研究中心;2011年3月,利比亚全国过渡委员会与卡塔尔签署协议,以便西方列强瓜分利比亚的油气和淡水资源;卡塔尔向利比亚及叙利亚叛军提供军火;卡塔尔与以色列关系甚笃,这是公开的秘密;丹麦报纸用漫画亵渎真主事件中的主编弗莱明·罗斯,于2009年5月3日应邀赴多哈,参加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主办、卡塔尔赞助的世界新闻自由日活动。还有其他很多类似的令人恶心的例子,都是那帮黑手党式的人干的。他们除掉了卡塔尔民众拥戴、合法上台的埃米尔,靠驻扎在该国的大量美国兵的支持,控制着民众。因为他们是极愿为西方效劳的仆人,所以他们要求其他所有阿拉伯国家有样学样———这便是卡塔尔在利、叙、也、埃、突等国“革命”中积极活动的用意。
图源:网络
2011年6月7日至8日,“半岛电视台”记者克里申在开罗采访知名学者穆罕默德·哈桑宁·哈伊克尔,希望从他那里得到道德和思想方面的言论来支持“半岛电视台”之前对“阿拉伯之春”的“解读”(如果避免用“编撰”一词的话)。哈伊克尔将这些“革命”重新置于地缘政治框架中,从某些西方大国赋予这些“革命”的战略视角进行分析:承认以社情民意来解释“革命”的合理性,同时不强调民众起义的自发自觉性;表示担心国家(并非政权)崩溃、部落主义回潮(特别是利比亚和也门);提醒人们注意叙利亚不稳定的局势,卡塔尔不惜一切代价要将其搞垮;强调境内和境外因素相互联系、影响;明确表示美国对这些阿拉伯政权有后备计划。他无愧于自己的名声———一个自由思想的大家,对事件的背后有着深刻思考。
接受“半岛电视台”采访的其他阿拉伯“学者”却表现迥异,特别是阿兹米·贝沙拉。他长期享受叙利亚的资助,最后却背叛了它。我们所看到的“放过约旦”“洗白巴林”“集中火力对准叙利亚”的一幕幕将写入历史。“你可以一时欺骗所有人,也可以永远欺骗一些人,但不可能永远欺骗所有人。”这一林肯名言可以送给贝沙拉和雇用他的“半岛电视台”。
“半岛电视台”从来就没有客观过,也没有给阿拉伯世界带去哪怕一丁点儿言论自由或民主的价值观。正如我在本章开头所说的,它生来就带有背叛、挑拨和破坏的基因。卡塔尔创建“半岛电视台”,就是为了潜移默化地在阿拉伯世界甚至在西方推广激进主义,以便为那个富豪寡头政权及其主子的商业利益服务。自建立之初,“半岛电视台”就是要破坏沙特阿拉伯、埃及、阿尔及利亚、突尼斯的稳定,这些国家也是“基地”组织的优先目标!它令利比亚陷入战火,又转过来对付叙利亚。大马士革的政权虽然独裁,但也是世俗政权,2002年起采取了更为开放的路线。其年轻的总统做了所有可能且必要的妥协,以便国家走出由境外因素导致的危机。但也有人采取一切手段进行阻挠,使得包括安南方案在内的所有政治和外交解决方案的实施都遭遇失败。因此,“半岛电视台”和卡塔尔对众多阿拉伯国家是有血债的:突尼斯丧生的有数十人,埃及、也门以及利比亚、叙利亚有成百上千人或更多;他们或是被一些无所顾忌的士兵杀害,或是死于美、法、卡支持的叛乱或恐怖分子之手。
自成立之日起任“半岛电视台”管理委员会主席的萨默,其政治生涯始自官方宣传和新闻审查部门。“在信息部起步时,他对媒体自由的态度至少是‘严管’。此后他先是任印刷品审查部门的负责人,后任境外记者监控部门负责人,再任副部长。”50萨默自称获得卡塔尔“知名”大学新闻学硕士学位。罗贝尔·梅纳尔将这位谢赫描写成一位“极其缺乏魅力的年轻人”,“说话乏味,为人敏感,我们嘴里关于信息自由的故事让他觉得很难受”。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当上了由卡塔尔创立的位于多哈的信息自由中心管理委员会主席。普遍认为,该中心是由“记者无疆界”组织的前负责人梅纳尔领导的。在该中心管理委员会里,我们还惊奇地发现有其他法国人,如多米尼克·德维尔潘,他也是埃米尔夫妇的座上宾!
《阿拉伯”革命“隐藏的另一面》,埃里克·德纳塞等著,王朔,周谭豪译,中信出版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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