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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胜讲河州(十九)——女娲炼石补天处
吴丝蜀桐张高秋, 空山凝云颓不流。
江娥啼竹素女愁, 李凭中国弹箜篌。
昆山玉碎凤凰叫, 芙蓉泣露香兰笑。
十二门前融冷光, 二十三丝动紫皇。
女娲炼石补天处, 石破天惊逗秋雨。
梦入神山教神妪, 老鱼跳波瘦蛟舞。
吴质不眠倚桂树, 露脚斜飞湿寒兔。
这是唐代诗人李贺的作品《李凭箜篌引》,诗人运用一连串出人意外的传神比喻,再现了乐工李凭创造的诗意浓郁的音乐境界,诗人凭借想象的翅膀,飞向天庭,飞上神山,把读者带进更为辽阔深广、神奇瑰丽的境界。“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乐声传到天上,正在补天的女娲听得入了迷,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职守,结果石破天惊,秋雨倾泻。李贺这首诗在众多的描写音乐的唐诗中脱颖而出,获得读者的挚爱,人们将李贺这首诗与白居易的《 琵琶行》、韩愈的《听颖师弹琴》并列为“摹写声音之至文”。但他们的写法不同,白居易、韩愈通过比喻、象声手法,描绘出音乐的形象,李贺却通过驰骋大胆的幻想和丰富的联想,形成神奇变幻、令人应接不暇的艺术境界来表现乐声。比如传说女娲制造了笙簧 、瑟、埙、箜篌等乐器,因此人们奉女娲是音乐女神。李贺由此联想到女娲炼石补天。
作为中华民族的共同人文始祖,中华民族的母亲。女娲的神话传说很多,如女娲造人、女娲高媒、女娲制乐、女娲赐酒、女娲补天等。
女娲高媒的传说。女娲造了女人和男人,女娲想它们是人,总会有死的一天。死了怎么办?再做一批太麻烦了。于是女娲去求上苍,安排男婚女嫁,并使人们结合,于是有了婚姻,故又被视为主职姻缘与情爱的皋禖之神。
还有女娲赐酒的故事。女娲抟黄土做人。初,日耕夜息,无欢。女娲悯,化甘露为酒,赐凡间。饮之醇美,解劳顿、舒筋血。聚则饮,愈欢。众念女娲之赐身,调之健,悦之心,感其恩,以酒敬之。后遂成礼,以酒敬天,自之始。当然流传最广、最著名的传说还是女娲补天。四大名著之一《红楼梦》的第一回即引用这个故事。 有现代学者认为,不周山暗喻房柱,其实补天就是盖房子,女娲补天的故事,其实是讲有娲氏这个人很聪明,会炼石盖屋。根据《淮南子·览莫训》等典籍记载:远古时代,四根天柱倾倒,九州大地裂毁,大火蔓延不熄,洪水泛滥不止。女娲不忍人类受灾,于是炼出五色石补好天空,折神鳖之足撑四极,平洪水,杀猛兽,人类始得安居。
其它古籍记载各有差别。《论衡·谈天篇》、《史记·补三皇本纪》记为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交战,共工用头去撞世界支柱不周山,导致天塌地陷;《淮南子·天文训》记为共工与颛顼之战;《淮南子·原道》记为共工与高辛全之战;《雕玉集·壮力》记为共工与神农氏之战;《路史·太吴纪》记为共工与女娲之战。
在临夏,民间流传着“女娲补天堆积石”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万物在大地上欢腾着,生长着。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惊散了欢乐的人群和奔走的野兽,只见甘、青交界处的一块蓝天塌下来了。人们都惶惶不可终日,纷纷请求女娲神补天安地,拯救万民。女娲答应了众人的要求,将天下青蓝色的石头搬运到天塌陷处——临夏和青海循化的交界之处,开始了炼石补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女娲补好了天穹。将剩下的大石头堆成一座又高又大的石山。这大山上堆积的石头跟天穹颜色一模一样,青蓝青蓝的,而且随着日出日落,不断的变幻出深浅不同的色彩,人们把这座大山就叫做了积石山。
积石山因这个美丽的传说而名扬天下。
西晋文学家成公绥雅好音律,擅长辞赋。南朝文学理论家刘勰《文心雕龙·诠赋》将他与陆机并列,以为其赋“绩于流制”。成公绥曾作《啸赋》、《琴赋》、《琵琶赋》等,《黄河赋 》是唯一一篇生动描绘和由衷赞叹积石山的赋:
览百川之洪壮兮,莫尚美于黄河。潜昆仑之峻极兮,出积石之嵯峨。
登龙门而南游兮,拂华阴于曲阿。
凌砥柱而激湍兮,逾洛汭而扬波。
体委蛇于后土兮,配灵汉于苍穹。
贯中夏之能甸兮,经朔北之遐荒。
历二周之北境兮,流三晋之南乡。
秦自西而启壤兮,齐据东而画疆。
殷徒涉而永固兮,卫迁济而遂疆。
赵决流而却魏兮,嬴引沟而灭梁。
思先哲之攸叹兮,何水德之难量。
与此同时,历朝历代的文人墨客、官吏御史,面对女娲补天的壮举和神奇壮美的积石山,纷纷挥笔写下了许多的精美诗篇。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黄庭坚写词赞道“六合内外,若有不观音处。则此丝缕,不能坚固。横此三十二应,共此一光明聚。了观观音,自知金针落处。知落处,女娲补天夜夜雨。”《资治通鉴》作者司马光的《寿安杂诗十首·藏珠石》写道:“不齧东山根,土色渥如丹。危峰忽摧脱,半崖衔石丸。阴阳昔融结,神化不可原。初疑偓佺养灵药,魑魅触之无故落。又疑蛟龙伏巨卵,雷电击之从此{左卵右段}。或者女娲补天余,却下青冥遗耳珠。不然盘石戏为乐,聊取天弧弹朱雀。物理万状终难知,巧心推求徒自疲。不如引客坐石上,好奇且醉手中卮。”
王维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茅盾奖入围作家。出版长篇小说《黄蜡烛》、《双城》、《打马走过草地》、《花儿》;传记《胡廷珍传奇》、《马殿选传奇》;大型旅游散文集《寻古探幽览胜》;网络小说《王维胜揭秘马仲英》。曾获《小说选刊》笔会奖、黄河文学奖、敦煌文艺奖等多种奖项。长篇小说《花儿》入围第九届茅盾文学奖,获第六届黄河文学奖,第八届敦煌文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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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王维胜讲河州(十九)——女娲炼石补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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