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金融、办大学、管交通：叶恭绰“斜杠”一生

文│杨德钧

叶恭绰

叶恭绰与交通银行

曾为交通银行领导的历史人物可谓群星璀璨，既有活跃于政坛，叱咤风云的历史名人，又有前清状元，翰林儒学之士。叶恭绰先生便是其中之一，他自民国元年起由邮传部派任交通银行帮理，同年七月改由交通部派任交通银行帮理；此外，民国三年八月、民国四年十一月和民国六年七月，叶又由国民政府交通部派接充。1952年由时任国家财政部副部长、党组副书记兼任交通银行董事长的戎子和推荐为交通银行常务董事。足以见其与交通银行发展之渊源。

叶恭绰（1881-1968），字裕甫，号遐翁、遐庵，晚号矩园，祖籍浙江，先世游宦广东，恭绰则出生在北京米市胡同。其曾祖叶英华，字莲裳，工诗词，善书画。其祖叶衍兰，字南雪，号兰台，咸丰六年进士，官军机章京，“文采风流，映照一时”。其父叶叔达，英年早逝，恭绰即过继给叔父叶佩瑲。叶佩瑲字云坡，号仲鸾，以举人保至候选知府。

追随中山先生参加革命

1912年，孙中山（前排右6）视察京张铁路时的合影，

叶恭绰（前排右3）全程陪同

二十三岁时，叶先后担任了北京农业学堂、方言学堂、两湖师范学堂的教习。1906年捐通判，入职清朝邮传部，先后担任了路政司郎中、承政厅厅长、铁路总局提调、卢沟桥铁路督办。参加过讨伐张勋复辟，他当时还不到三十岁。

辛亥革命爆发，叶恭绰任内阁议和处参议，参与了清廷退位的多次阁议。他对孙中山推崇备至。1912年孙中山入京，曾同他彻夜长谈。当时孙中山计划十年内修筑铁路二十万公里，曾任铁路总局提调的叶恭绰深受鼓舞，积极为之献策。孙中山高兴地对人说：“吾之北也，喜得一新同志焉。”

1920年叶恭绰出任北洋政府交通总长后，即以“交通要政，亟需专才”为由，着手改组部署学校。交通部当时有四所部署学校，叶恭绰提出“以南洋为中坚”合并成一所学校，首次定名为交通大学，并以首任校长身份关注交通大学北京、唐山、上海三校的发展；创立北京大学国学研究馆；发起中国建筑展览会、上海文献展览会于上海；主办广东文物展览会。

1922年6月，陈炯明发动兵变，先后暗杀了后方部队指挥、参谋长邓仲之，又逮捕了廖仲恺，更以数千军队围攻总统府，孙中山被迫登上“永和舰”。在这关键时刻，孙中山急需要钱，重新组织一支自己的军队。他想到了叶恭绰，请其即刻筹措经费。叶恭绰深知事关重大，立即调动了所有的社会力量，在很短的时间内筹集了四十万两银子，辗转到了孙中山手上。次年5月，战事稍定，叶恭绰被任命为广州大本营财政部长，兼理广东财政厅厅长，七月又代理大本营建设厅厅长。后来作为孙中山的特使，叶恭绰又秘密出入张作霖和段祺瑞的府第，为协商共同讨伐直系军阀而南北奔走。

1925年，孙中山逝世，归葬中山陵。叶恭绰以其与孙中山的特殊关系，被允许以他个人名义在中山陵上捐建一座“仰止亭”，以寄托他对孙中山的知遇之恩。叶恭绰还亲自在亭边遍种梅树。一到冬季，岭上岭下灿然一片，犹如苏州香雪海。

位于中山陵内的仰止亭

重任交通部总长政绩辉煌

叶恭绰信奉“交通救国”，曾著有《交通救国论》一书，在其任交通部总长期间，筹设新疆、蒙古无线电台、创办铁路职工教育，培养交通铁路专才，与华俄道胜银行改订中东铁路合同，争回部分权益，辟葫芦岛为东北不冻岛，厘订航业奖励章程，设交通行政讲习所，发展职业教育，筑建北京中央总车站，议设通儒馆、国立图书馆，影刊《四库全书》及公私藏书，筹开京沪特别快车，制定铁路交通相关条例、法规、章程，筹建京汉铁路、黄河大桥等，建树良多，政绩惶惶。为我国交通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实质性的奉献。

书画名家叶恭绰

毛泽东回复叶恭绰函件

叶恭绰自幼聪颖，即喜考求外交、财务、农田水利、服膺管仲。由于他不师一门，所以其知识广博，兴趣广泛，一脑多用。少时即有佳句名世：“衣被满天下，谁能识其恩，一朝成功去，飘然遗蜕存。”（《蚕》）被视为后生可畏之辈。叶氏于诗文书画无不精通，尤以书法见长，由颜真卿、赵孟頫入手，于魏碑用力至深，其用笔运腕，独有心得，雄森苍浑，自成一家。画则竹石松兰，喜画竹，行元人神韵，秀劲隽上，直写胸臆。画就辄题诗词。

叶恭绰为官兼治学，并好古物收藏。他花了大量精力、财力，收藏传世珍宝，如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的西周毛公鼎、现藏于辽宁博物馆的晋王羲之《曹娥碑》、现藏于上海博物馆的晋王献之《鸭头丸帖》、敦煌卷子一百余卷。他也将收藏的大批珍贵古籍和文物捐献给图书馆、博物馆：1943年，他将地理类藏书等九百零六种，三千二百四十五册，捐给上海合众图书馆。他还收藏了大量乡镇专志、清人词集、清人传记、名僧翰墨、名人用砚、文物图录：如清人词集有五千余种，《清词钞》有三千一百九十六家。他将其祖叶衍兰编集之《清代学者象传》付印，并经征访，续编为二集，第一集于1928年出版，第二集于1953年自费影印出版。叶恭绰曾将第二集寄赠一册给毛泽东，毛泽东阅后甚感兴趣，很快致函叶恭绰说：承赠清代学者画像一册，业已收到，甚为感谢！不知尚有第一集否？如有，愿借一观。

叶恭绰 竹石图 广东番禺博物馆藏

1949年10月前夕，七十高龄的叶氏与朱启铃、章士钊等著名人士一起应邀返京，参加新中国的建设。他住进了北京灯草胡同三十号。以无党派民主人士身份出任文化教育委员会委员、文字改革委员会委员、中央文史馆副馆长、北京画院院长及全国政协常委。

1968年，88岁的叶恭绰去世，临终时他写信给宋庆龄，要求落葬中山陵仰止亭畔，以示他对孙中山的忠诚，宋庆龄表示同意，转给周恩来，周恩来也表示同意，具体事项就由他在交大的学生茅以升办理。

原标题：《搞金融、办大学、管交通，还备受孙中山赏识：文史大家叶恭绰“斜杠”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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