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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德昌:创作与使命感的认知
杨德昌:我们这群人有一种使命感的认知
访问人:郑慧苹
原载于1983年12月出刊的台北《世界电影》杂志第182期
1.关于影片长度:“我认为每一个东西、每一个戏剧都有其生命长度,它的生命绝非任何戏院老板或任何人可以硬性规定……所以是看什么东西,你要讲多少故事、传述多少感觉。”
2.关于影像造型:“我从小就画画,时断时续的,可是都是正统的训练,一直到我念电机硕士时,还在修艺术系的课。所以这方面(影像)我比较讲究。”
3.关于《海滩的一天》中“母亲”角色:“母亲那个角色(林佳莉的母亲)是我对上一代农业社会里的女人的诠释,也许目前妇女运动的人来看会认为是被压抑的,可是在当时的社会结构就是男人白天出去工作,太太在家里把许多事情做好,而整个社会最主要的核心是在家庭,那时候的女人占有很重要的地位,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些成功的人、家庭。”
杨德昌拍摄《海滩的一天》4.关于女性:“社会上有什么变化,对女人来讲比较容易感觉到,男人就觉得我还是跟以前差不多……男人和男人有一份哥们儿、兄弟间的感情,不是一种跟一个女人的感情可以替换的(注:存疑)。从小有些形象男人得去保护,不太容易戳破;女人就不同了,现在社会变化所引起的反应在女人身上比较明显……并非我对女人有特别的研究,而是从她们的角度较容易看到社会的变迁。”
5.关于“新电影”导演:“我们这一群(侯孝贤、柯一正、曾壮祥、万仁、张毅、陶德辰、王铭灿、邱铭诚)……有一种使命感的认知……对社会,对所有的人……我认为我没有资格告诉任何人你应该怎么样,这是一个作者良心的问题,你自己可以做决定的。”
八十年代台湾电影新浪潮运动的领军人物:吴念真、侯孝贤、杨德昌、陈国富、詹宏志6. 关于“长廊”:“我只是希望在这平面的银幕上,给它另外一个角度,另外一个dimension。”
7. 关于变焦镜头:“zoom(变焦镜头)在国片里通常是十个镜头有八个, 我这部电影里大约有一千多个镜头,但是只有一个zoom,而且根本看不出来是zoom……因为人的眼睛没有这种功能,你要用它时必须很有把握,不是随便可以用的。通常用zoom是很懒惰的行为,我觉得靠近是摄影机推近,而非用zoom进来,这是两种不同的效果”(注:我们戏称“拉风箱”,1960年代邵氏武侠片,及1980年代北影的《伤逝》,为滥用zoom的范例)
8.关于责任感:“如果我们是为了得那个奖拍电影,我想会很不自然,很不自在。我们拍电影是为了大众,因为你关怀大众……我们的作品都应该是这样,因为电影是大众文化,我是其中的小角色,所以我做的态度就应该对大众负责任。”“我觉得很成功的时候,也许是有一天有一个人跟我说,他看这部电影想到很多事情……我拍这部电影是想激发一些人的思想与反省,这目的达到就对了。”
9.关于香港电影:“虽然我也曾经在香港待过半年,但或许是个人或学国画的关系,或者是中国人的思想、习惯,我影片里很多地方留情绪、留白,我们跟香港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就在这里。香港往往需要很多的镜头在很快的剪接节奏下,来填充影片内容;而我若是戏中的张力够,就不会随便把戏的张力剪掉。例如张艾嘉在病床上讲话那一段,真是一刀都不能剪……我想,这是和香港不太一样的,其实台湾有很多自己的文化、传统,可以好好运用。”
原标题:《杨德昌:创作与使命感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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