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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左忽右》主播程衍樑:听播客的人,读书也一定不会少
“大方live”是中信出版·大方的活动品牌,每月定期推出系列线上主题分享,收听来自文学艺术界的新声,激发不受时空限制的交流,建造无形却热烈的现场。
大方live的4月主题为“Cheer Up Books阅读新姿势”,新媒介、新写作、新书店,无不在拓展着阅读的边界,在2020年这个剧变之年,我们应该如何重新谈论阅读这件古老的事?
本期分享人是播客《忽左忽右》的主播程衍樑。《忽左忽右》是苹果2019年度最佳播客,它最初是怎么诞生的?又是如何选择话题和嘉宾的?播客和阅读的关系是怎样的?播客是否会成为人们将来获取信息的最主要来源?来听听程衍樑怎么说。
程衍樑,播客《忽左忽右》主播,数字音频公司justpod联合创始人。
《忽左忽右》是怎么来的?
《忽左忽右》这个播客是我在2017年年底构思的。我之前是做文化记者的,那时候已经辞职了大半年,但是还是会有一些表达的冲动,至于写东西,一是写疲了,二是觉得公号再开一个也挺重的,所以就想着也许以电台的形式会方便一点。
当时我的朋友杨一,在2015年就已经做过电台,做过播客,于是我就找到了他,问要不要咱们再做一个播客。我可以把我过去做文化记者时候的那些采访对象或者朋友邀请来,做一档主题比较明确的文化类播客。当年的年底,我们就开始筹备录制,一开始就是抓自己的朋友来上节目,先录了再说。也比较走运,没出什么废片,但是一开始的那些节目肯定会做得随意一点。
《忽左忽右》大概前面七八期邀请的都是我自己生活圈里很近的朋友,而且都在上海。当时我们有一个朋友沙青青经常出现在节目里面,是他贡献了“忽左忽右”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有一点自嘲的色彩,“忽左忽右”通常是被大家用来讽刺某人的政治立场不坚定。最开始,我们确实想去讨论一些比较意识形态方向的,偏泛政治文化类、思想类的话题。但实际上执行起来之后,我们综合了很多现实的考虑,又把节目慢慢地往小众文化上的方向上靠了。
“很多听众以为我们有一个节目组”
《忽左忽右》早期的话题是随意的,离散度特别强,因为有录制的压力。那时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能不能实现周更。最开始节目经常出现“断粮”的情况,我几乎每周录完一期之后就赶紧拉下一个人。一直到现在,很多听众以为我们有一个节目组,会有一群人在做这个事情,其实没有,直到今天很多选题还是很随意,还是跟着我自己的兴趣来的。
最开始,我们只能从自己的朋友圈里面抓人过来录制。因为当时很多人可能不光不知道《忽左忽右》,就连什么是播客也不知道。早期节目里的嘉宾,像陆大鹏、沙青青、刘怡,和我都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就直接来了,也非常感谢他们撑起了这个节目最早期的形态。后来,慢慢地能够谈得上有些节目策划了,别人陆续也能知道播客是怎么回事,所以会稍微好点,也会加入些选题意识在里面,但和自媒体或者杂志相比,整个策划过程还是非常简陋的,直到今天都是这样。
《忽左忽右》录制现场
左起:许知远、杨一、程衍樑
我们邀请嘉宾的方式一般就是通过微信邀约,比如说我跟陆大鹏说,我最近想就某个话题聊一期,你对这个话题有没有兴趣,或者这个话题我们之前就已经聊过了,我觉得也许你可以过来。而且我还会想谁是不是还有谁也可以和我们一起来聊,他一拍脑袋觉得可以,我们就直接约时间了。少数的几次,比如说像章奇老师那一期,我是写了一封邮件,表达了我们在干什么,对他的研究领域、论文很感兴趣,邀请他上播客聊一聊。
至于哪些话题是《忽左忽右》不会聊的,那肯定就是一些我真的聊不了的话题,像美妆话题我就没有做过。音乐类的话题,其实也没有真正做过,虽然录过一期焦元溥老师,但其实那期内容跟音乐还离得蛮远的。
播客与阅读是一种共存关系
读书和播客,我觉得它们的关联还是蛮强的,当然这只是比较粗浅的个人化的认知。在国内听播客的人群里面,相对来说阅读覆盖面应该是挺广的。我相信,如果做一个中国人均年度读书数量的统计,听播客人群的读书量应该会高过平均水平。
读书本身是很私人的事情,但是关于读书的讨论,是可以在小众范围内公开的,但我觉得这是今天在互联网上比较缺乏的。过去人们会互相寄信,在天南海北寻找到非常珍贵的笔友;在BBS时代、豆瓣时代,也出现了某些非常小众的小组,大家能够迅速发现同类。我觉得这些与播客的性质蛮像的,播客是一个让你寻找到同类的比较直接的方式。在播客所涵盖的话题里,其实涉及到不少与文学或阅读相关的。今天中国大部分播客讨论的话题,很多时候是以文本为载体的,《忽左忽右》之前也做过跟文本相关的话题,有些节目甚至完完全全出自文本,比如说出了某本书或者来了某位作家,那么聊的就是书本身承载的信息内容。我觉得这是非常自然而然的事情。
至于播客会不会成为阅读以外人们获得信息的主要来源,我觉得这个趋势已经开始了。在英文播客里面,《纽约时报》2018年开始做The Daily,就是非常经典的例子。用他们的话说,播客就是这个时代的头版。
我觉得播客和阅读更多是一种共存的关系。比如说,谈话类的播客很适合用来作为不同媒介之间交叉信息的一个桥梁。很多人会在播客中听到对某本书、某个纪录片、某个事件、某个电视剧的看法,那么他会根据自己的兴趣再去阅读或者观看,这其实就是通过播客进入到其他的媒介门类。
美剧《摩登情爱》海报
由广播内容改编影视和图书是很常见的事情。前年,国内翻译过一本讲上海长乐路的非虚构作品,就叫《长乐路》。作者是驻上海的一位英文广播媒体的记者,这本书的原始材料其实是一个广播节目,后来被改写成了书。日本电影《你的名字》,也是从广播剧改过来的,更有名的还有《星际迷航》。更近的一个例子是《纽约时报》的Modern Love,去年,蛮多国内的人都在谈这个事情,我遇到很多人都说想做一个中国版的Modern Love。在拍成美剧之前,它是一个播客节目,再之前是《纽约时报》的专栏,收集了4000多个爱情故事,这种不同媒体之间的交流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这种事情在新闻工业和影视工业双强的美国会变得很频繁,包括前几年的由特稿改编成的影视作品,其实在美国都很多了。在中国,可能由于行业发展的原因,其实不太多见。
播客与图书安利时间
我会推荐香港商业电台的《光明顶》,虽然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播客,这是一档年代非常久远的节目,它的早期内容会更好听。在听播客的口味上,我听的播客比较大众化。我听Planet Money还蛮多的,NPR的一档播客,更像是音频纪录片,每集20-25分钟,讲一个很有意思的商业案例。这类的播客在中文播客里挺稀缺的。
还要安利我的前同事们做的播客,原来叫《剩余价值》,现在改名叫《随机波动》,张之琪和傅适野做的。这个播客其实跟《忽左忽右》还是有一点关联的,之琪第一次上播客应该就是在《忽左忽右》。我们找公号“老鼠什么都知道”的创作者海带一起录制节目时,是之琪做的主持。当时录完了之后,我跟她说她的声音非常好听,应该自己做一档播客,然后就有了《剩余价值》。她们的成长让我非常吃惊。
《马其顿的亚历山大》
作者:[英]彼得·格林
译者:詹瑜松
后浪 2017年1月
我最近在读一本关于古典时代的书《马其顿的亚历山大》,作者彼得·格林是一位对古典学和文学都有很深见解的学者。亚历山大的时代是非常典型的个人塑造世界的时代。亚历山大本人,包括他身后的那些继业者们,也就是塞琉古、托勒密这些人,他们如何构造和瓜分一个希腊化世界并且深刻影响了后代,我对这一段历史非常感兴趣。在阅读这本书的过程中,会获得很多细节性的认知,2500年来对于这段历史的不断挖掘、再书写,让我很受启发。
如果要聊这本书的相关话题,我会倾向于找它的译者詹瑜松来聊。他是一位古典学方面的博士,他的专业肯定能够更好地帮助听众融入这段历史。当然这个话题可能会过于小众了。
《三十年细说从头》
作者:李翰祥
后浪 2017年1月
我很喜欢的另一本书是前几年出版的李翰祥的《三十年细说从头》,这本书本身是他在香港报纸上连载的专栏,讲隐藏的八卦。我当时觉得以李翰祥本人的阅历和聪明才智以及他嘴贫的功夫,如果能够做一档播客就太好了,但是非常可惜,李翰祥先生已经去世了,这个愿望也就不可行了。这个想法我在很多地方都说过,后来一位北京佳士得的朋友帮我在香港找到了李翰祥的女儿,请她也听了我的节目。她送了一本《三十年细说从头》给我,在前面附上了自己的签名,作为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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