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博士的脑洞｜李国庆夺符和阿里罚蒋凡有何共同之处

在这个乍暖还寒的2020年春天，不得不说，能够登上热搜的，都不是凡人。

我们在见证历史的空隙，吃瓜。

霸道总裁爱上我，霸总夫人上微博

就在今天，阿里巴巴集团也上了一轮热搜，其公布了由阿里巴巴集团廉正部成立特别调查组对蒋凡事件的调查处理结果。

结果认为，阿里在2016年投资如涵电商的决策与蒋凡无关；蒋凡对如涵电商、张大奕所有淘宝、天猫店铺的经营活动并无任何利益输送行为。但调查组认为，蒋凡在公司重要的岗位上，因个人家庭问题处理不当，引发严重舆论危机，给公司声誉造成重大影响。经阿里巴巴管理层讨论决定取消蒋凡阿里合伙人身份，予以记过和降级，并取消上一财年度所有奖励。

此事也源于夫妻关系和霸道总裁的尖锐矛盾。约一周前，坊间号称阿里“太子”的星光熠熠的前途无量的蒋凡，被一则微博文章倾翻了他的“直挂云帆济沧海”。发微博者被爆是其夫人。夫人一贯的文风，是秀秀日月静好生活美满。但就在这样一天，毫无征兆的一天，她突然说了句“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再来招惹我老公我就不客气了”，并@了张大奕。

张大奕何许人也？网红出身。据说当年两个小时直播，就成交近2000万。此后其在商业进取的道路上走得一路顺风。其为如涵控股的第二大股东，而如涵控股是阿里巴巴集团唯一入股的MCN机构。2016年，如涵控股在新三板的4.3亿元定增中，获得阿里巴巴大手笔投资。除此之外，借阿里巴巴的平台，投资人对张大奕产生了浓厚兴趣，资本汹涌而来。2018年4月，如涵赴美成功上市，但上市首日破发，收盘大跌37.2%。

因此，人们对总裁夫人的“爆料”，既不感到过于意外，也感到非常震惊。不意外在于，婚姻乃是私事，若有千疮百孔，也是你们自己的生活；震惊在于，以总裁的霸道身份，和旗下有利益关系公司的利益关系人有染，似乎不是一个蜚声国际大公司高管应有的作为。更不要说这不是一般的高管，而情感之外还可能涉及利益输送。

目前，阿里似乎给了蒋凡一个“清白”，也给了一个“不清白”。

摔杯为号余音绕梁，夺符救李结果未知

清白还是不清白傻傻分不清楚的还有昨天的热搜。“摔杯”后“夺符”的李国庆。

李国庆和俞渝夫妇曾经是人尽皆知的中华好夫妇，夫唱妇随或妇唱夫随，两人一起打下了一片江山，在纽交所敲了钟、上了市，然后在中华大地上做了不少有关夫妻琴瑟和鸣生活事业样样得兼相当正能量的宣传。

俗话说，大秀恩爱，后事难断。

一年来，李国庆画风突变，从恩恩爱爱到永久一转身变成了恩爱夫妻不到头。

去年年底，他在多次明里暗里自嘲和嘲讽俞渝大权独揽不顾情谊且没有给他洗过袜子后，终于在某次采访中号称一时兴起，摔了个杯子。

那时候虽然新闻点不像现在这样密集宏大，但登上热搜也是不容易的。可见国庆的影响力还是巨大的。

只是，“摔杯”在中国漫长的历史文化中，从来别有深意。“摔杯为号”往往意味着吹响战斗的号角。果不其然，迎着李国庆的“项庄舞剑”，俞渝直接瞋目视之，头发上指，目眦尽裂，对国庆同志说，来来来，你一天到晚跟我掰扯些个洗不洗袜子的事儿，今儿我倒是要和你抖落抖落你那些个断不断袖子的事儿。

没有想到，上一条热搜的热乎劲儿没过多久，又一条热搜扑面袭来，这一次，是“夺符”。李国庆带着几条大汉，长驱直入当当总部核心处，将公章一应收走。

此后，以俞渝为代表的当当报警，并挂失公章，表示公章丢了即全部作废，此间产生作用全属无效。

而李国庆方表示，自己已经召开股东大会，将俞渝卸职，目前由李国庆担任当当董事长、总经理，俞渝所作决策全属无效。

此后，当当副总接受采访，表示公司管理层都站在俞渝一边，李国庆行为在商业上全属无效。

“夺符救李”究竟能不能行？一时间扑朔迷离，各路法律专家纷纷登场进行解析。

中概股岌岌可危？恐要赖瑞幸咖啡

就在上周，人们热议的还是另一个议题，中概股的“被狙击”。

4月21日，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在其官方网站上发布题为《新兴市场投资涉及重大信息披露、财务报告和其他风险，补救措施有限》的重磅声明，指出新兴市场存在信息披露不充分、无法获取审计底稿等问题，存在重大投资风险。中国作为新兴市场的代表被提及了21次。

中国市场一片哗然。“中概股是不是要被血洗”“是否要集体回归”等都成为热门话题。

要知道，仅在4月份，瑞幸咖啡、跟谁学、好未来、爱奇艺等，其市值累计就蒸发了约近千亿元人民币。

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主席杰伊•克莱顿还在电视上大喇喇地说，因为信息披露的问题，投资者近期在调整仓位时，不要将资金投入在美国上市的中国公司股票。

但怎么会变成这样，或也需要再往前看看另一个“热搜”。

就在本月初，4月2日，美股上市公司瑞幸咖啡宣布，董事会成立的特别调查委员会发现，公司2019年二季度至四季度期间，伪造了22亿元人民币的交易额，相关的成本和费用也相应虚增。

其实，瑞幸咖啡一路走来，“财务造假”的质疑和指控几乎没有间断过。两个月前，浑水（Muddy Waters Research）更是公开了一份匿名的做空报告，指控瑞幸咖啡涉嫌财务造假，门店销量、商品售价、广告费用、其他产品的净收入都被夸大，2019年第三季度瑞幸的门店营业利润被夸大3.97亿元。但当时瑞幸咖啡在SEC官网发布公告坚决否认了报告中的所有指控，称报告基于毫无根据的推测和对事件的恶意解释。

然而时隔两个月，瑞幸咖啡就公开“自爆”财务造假，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当天股价暴跌75.6%。

市场震惊如此，瑞幸咖啡的中国营运却异常平和安详康健利索，除了门店人满为患的想要赶紧兑现咖啡券，创始人还老夫聊发少女狂地给出“一定要元气满满”的励志口号。

而多渠道信息显示，这些“创始人”们早已大把银子落袋为安，且在金融杠杆、股权质押、保险等多种渠道为自己安排得妥妥帖帖舒舒服服了。说一句“元气满满”，真不是开玩笑的。真很满的。

混沌时代起步，繁华时代收割，泡沫后时代呢？

李国庆热搜事件和蒋凡热搜事件有什么共同之处？

除了都是因为家庭矛盾后院起火或后面点火而造成的商业界娱乐新闻以外，我们或者还要看到更多。

他们所牵涉的，都是在美国上过市的公司。

如涵控股在被爆出“霸道总裁爱上我，总裁夫人上微博”事件后，股价明显再遭重挫，最高跌幅为10%。

而当当2010年在美上市，总市值高达23亿美元，2016年私有化退市时市值只剩下四分之一。

那时，人们思考的，多是当当的商业模式和战略方向有误，把一个曾经辉煌的公司给引向了歧路。

然而，当今天种种有关当当的“热搜”三不五时扑面而来，不得不说，其根本原因还是公司现代化治理能力缺陷。

如同如涵控股，张大奕也曾经一时风光无限，但其引领的如涵公司上市后，却让人觉得概念有余、实质不足、风头还好、可持续能力不足。许多人都认为，公司除了张大奕没有别的人可以“撑门面”是个大问题，也会质疑这种网红变现的方式是否能够成为一种运营模式。但今日再看，我们还是必须说，“网红变现”在李佳琦等直播主播身上已经体现得更好，而如涵的问题，可能还是在于其基本的公司现代化治理水平以及企业价值观都有缺陷。

当美国证监会提示投资新兴市场上市公司的信息披露、财务数据以及法律追责的风险，这种风险其实也是人尽皆知的。而中国作为最大的新兴市场，难免不成为其中“要害”。

但我们是不是要把这一切都归因于“被陷害”“被迫害”？可能也要理顺其中关系。

其实在瑞幸咖啡“事发”之初，中国证监会于4月3日已经发表声明，高度关注瑞幸咖啡财务造假事件，对该公司财务造假行为表示强烈的谴责。中国证监会表示，将按照国际证券监管合作的有关安排，依法对相关情况进行核查，坚决打击证券欺诈行为，切实保护投资者权益。

必须说，放之四海而皆准，做好企业，还是有好标准的。进行现代化公司治理，还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在混沌时代起步，在繁华时代收割，创造了很多财富和奇迹。但其中，也有一些是泡沫。现在，泡沫要慢慢破灭了，回归常规和正轨，需要更多良好的企业价值观和高效的管理团队。如果还是一天到晚想着夫妻店、裙带关系、白手套、套利跑路、假造流量，无论在哪里上市、或是在哪里运营，都只会被狙击，等着被清算。

后记

瑞幸咖啡财务造假被爆出后，网上竟有一种声音说，他们在美国上市，这是“割美国人韭菜”，是好事啊。

接下来，一些在美中概股大跌，美国证监会发表公告警惕新兴市场风险。那些为“割美国人韭菜”欢呼的人，是你们提醒美国证监会的吧？

当下的中国，在国际竞争中，要靠综合竞争力。有活力的市场和有质量的企业，就是实力的象征。这些都需要市场经济和企业管理的转型升级。因此，不管美国如何要求，我们自己的改革战略当中，就一直以市场化、企业转型升级等为目标。

在看这些企业的“大瓜”时，我难免想到，或者这就是一段大浪淘沙的序曲，这就是一个拐点到来的象征。无论是谁，从国际到国内到市场到家庭，都不会再愿意容忍治理能力差这件事。

（作者万喆为经济学家，澎湃新闻特约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