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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大规模杀戮”血案路线图：凶手辗转5镇16地作案

张森/央视新闻

2020-04-23 06:30

全球速报 >

新斯科舍省，很多中国人都不知道的一个地方，当中国人20日早晨醒来之后，突然之间，对这个地名熟悉起来。一场加拿大历史上最血腥的凶案与这个地名联系在了一起。

截止到加拿大当地时间21日，这个案件已经造成22人遇害，其中包括一位美丽的23岁女警。而且警方也公布了这些受害人的身份信息，包括他们的照片。

这里有夫妇，有父女，有警察，有教师，有护士，最小的才17岁。

警方公布部分遇害者照片。

这场案件目前还处于调查的初期阶段，警方尚未掌握或公布更多关键信息，包括凶手的作案动机等等。负责调查此案的联邦警察局长克里斯·里瑟（Chris Leather）说，调查可能要持续一个月以上。

不过，媒体通过警方已经透露的一些细节，以及媒体从其他渠道获得的信息，目前已经能大致勾勒出这个凶手和这个案件的大致过程。

凶手作案多达16个地点

波塔皮克（Portapique）是一个常住人口不足百人的小镇，位于首府哈利法克斯以北大约150公里的地方。这里是哈利法克斯居民最喜欢的休闲地之一。

18日晚上11:30左右，突然出现多个报警电话，有报火警的，有报听到枪声的，消防员和警察相继抵达后，发现现场一片混乱，不仅有倒在地上的多具尸体，但是凶手是谁、有几个，又去了哪里，警方毫无头绪。在知道有人开枪杀人后，警方通过社交媒体警告当地居民，锁上房门，躲在地下室里。

案发10个小时后的次日上午8点，警方还停留在波塔皮克的案发现场。

9点左右，警方确认，凶手是51岁的加布里尔·沃特曼。一个多小时后，警方得知，凶手是开着警车、穿着警服的。警方还特意通过社交媒体提醒人们，并告知如何分辨涉案的假警车。

警方发布的凶手最初驾驶的假警车，红圈中为识别其的编码。

10:20左右，戴波特（Debert）等地的居民报告说，看到了凶手，警方这时才知道凶手所处的位置，于是追捕行动开始。

11:40，警方通过社交媒体宣布，凶手沃特曼已经被警方包围，随后证实他已经死亡。

人们后来得知，沃特曼趁着夜色，到至少5个地点作案，加上次日的作案地点，共有16个现场，其中至少5个现场都发生了至少一座房屋或车辆被烧的情形。

沃特曼作案现场之一：被烧毁的房子。

从这些地点在地图上的位置上看，除了他后来南窜的公路附近可能是随机作案之外，他最初作案的几个地点显然都是他特意选择的。

在戴伯特（Debert）附近的公路旁，有两个犯罪现场，沃特曼利用仿冒警车在公路上截停车辆，把车里的人杀害。他后来继续逃窜作案时驾驶的一辆雪佛兰SUV车型，就是他用这种方式抢过来的。

沃特曼在驾车逃上102高速公路后，一路向南，也就是首府哈利法克斯方向。在叔本纳卡迪（Shubenacadie），年仅23岁的女警海蒂·斯蒂文森与另一名警察驾车将他拦截下来，从一段社交媒体上的视频来看，这两位警察当时试图接近凶手所驾车辆，随后发生枪战，不幸的是，这位警花就是在这里牺牲的。

女警海蒂·斯蒂文森和孩子们在一起。

沃特曼与警方对峙前后，包括燃烧的车辆、警察持枪靠近车辆、烧毁的车辆。

沃特曼随后继续向南狂奔，在恩菲尔德（Enfield）的一个加油站，与警方再次发生枪战。警方在枪战后看到他的尸体倒在地上，当时并不清楚他到底是自杀还是被警方击毙。直到21日下午，警方才确定，他是被警方的子弹击毙的。

在击毙沃特曼现场全副武装的警察。

警方击毙沃特曼的地点和处理现场。

恩菲尔德，那位被凶手杀害的警花海蒂·斯蒂文森（Heidi Stevenson）就是在这里工作，沃特曼在杀害了她之后，在她工作的地方被击毙，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报应吧。

别人眼里的沃特曼和可能的作案动机

制造这场血案的就是加布里尔·沃特曼（Gabriel Wortman），一个有点儿谢顶的51岁老男人，他以给人种假牙为生，虽然有些媒体称他为牙医，但他不算真正的牙医。

人物特征：痴迷警察行业

除了他的职业，他在别人眼里，更深刻的印象是他对警察这个行业的痴迷。

他从年轻时宣称，自己想当警察。

沃特曼年轻时在自我介绍中表示想成为警官。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在他家的院子里，一直放着警车。虽然警方说沃特曼犯案之初驾驶的是一辆假冒警车，但是警方让民众辨别这辆所谓假警车的方式，竟然是车侧窗的一组编号，由此可见这个假警车与真警车的相似度有多高。

警方发布的凶手最初驾驶的假警车，红圈中为识别其的编码。

乔·拉什顿（Joe Rushton）的家人认识沃特曼，据他说，沃特曼说他有3辆警车，都是通过政府拍卖得来的。不仅如此，他还有两把手枪和一支长枪，沃特曼把这些枪都做得与警用枪极为逼真。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在加拿大，私人是可以合法拥有枪支的。

比尔·麦考马克（Bill McCormack）住在达特茅斯，与沃特曼的住宅一街之隔，他经常见到沃特曼买回来诸如摩托车、全白的警车这样的大件儿，其中竟然还有一个救生艇。这种救生艇通常只有加拿大海岸警卫队才有。

警察专员布兰达·路奇。

负责案件调查的警察专员布兰达·路奇（Brenda Lucki）说，沃特曼从未进入过警方的视野，尽管他拥有警车和警服，但他并没有犯罪记录。

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凶手的作案动机当然是最重要的内容，但由于凶手已经被击毙，他的作案动机很难找到，甚至永远都无法确认。

不过，一些媒体根据一些采访获得了一些线索：

沃特曼曾接受当地媒体采访。画面截图

动机之一——情杀？

有一种说法认为，可能与情场失意有关。推测的根据是，被杀害的人当中有一对夫妇，其中的妻子就是他的前女友，也有说法是他的前妻。另外，被杀害的人有一些是他认识的人，这些人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警方还没有透露。

动机之二——为财杀人？

从他的财产状况来看，似乎应该不是为钱。他不仅在首府哈利法克斯和旁边的达特茅斯有两个诊所为人种假牙，收入不错，而且他在达特茅斯，以及他最初犯案的波塔皮克还有四处房产，还拥有多辆机动车等等，也就是，他不缺钱。所以，这个动机应该可以排除。

沃特曼在达特茅斯的义齿诊所。

动机之三——酒后泄愤？

一些熟悉他的人说，他是个酒鬼，经常喝得满身酒气，酒后就会发脾气、滋事。那么，是否为酒后犯案呢？这个说不过去，他不是第一天喝得醉醺醺的。而且从他作案的经过来看，无论是杀人目标，还是作案手段，甚至给警方制造混乱，显然是经过周密设计的，绝不可能是酒醉之后的随机作案。

沃特曼拍摄于2018年的照片。

动机之四——禁足令的副作用？

另外一种说法认为，可能与疫情期间禁止随意出行的“禁足令”有关，这使得他的负面情绪无处发泄。很多加拿大人经过几个星期的禁足令之后，憋得难受，确实有人开始冲破禁令出行。但是这个说法充其量是因素之一，连原因都算不上。因为，他不是白天开车出去挑战警察和禁足令，而是在夜里作案。他也不是针对警察，而是有特定的目标，就算他对禁足令不满，也没理由杀这些人。

凶手为什么可以作案这么久

19日早晨，当媒体得知警方正在追捕一个“猖獗的枪手”（active shooter）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加拿大也是允许私人持有枪支的国家，管理虽然比美国严格得多，在多伦多这样的大城市，枪击案还是经常发生，人们也见怪不怪。

在19日上午持续几个小时的报道中，一度有消息说，枪手已经被捕了。直到下午，人们才知道，枪手死了。但是对于案件的伤亡情况，一直不清楚。直到晚上6点，警方召开新闻发布会，才宣布有至少10个人丧生。应该说，直到这个时候，全球媒体的广泛报道。可以说，在这个案件的整个过程中，民众对案件的严重性都是不明不白，而加拿大联邦和省政府显然早就知道了案件的严重性。

加拿大的警报系统可通过电视、手机等随时发出警报。（与此案无关）

其中一个原因是，警方没有及时发布警报，这个警报系统是加拿大人比较熟悉的，它可以通过电视、手机、收音机等随时发出警报。省长斯蒂芬·麦克尼尔说，省政府是在19日早晨才知道案件发生的，也准备发出全省警报，但是他没有接到警方的相关要求。警方对此的解释是，他们认为使用社交媒体发出警报更好，但是这个显然不能说服大多数人。如果民众能够在案件发生之初就收到这样的警报，至少可以提前有所警戒，也就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事实上，一些遇害者被他轻易杀害，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以为他是警察。一位目击者说，他驾车曾两次遇到凶手驾驶的警车，但都以为他是警察。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加拿大警察通常被称为皇家骑警，隶属于联邦，而不是省政府。所以，联邦警察可以不向省政府提供案件的情况。

案件的调查方向都有哪些

警方目前需要了解所有遇害者与凶手都是什么关系，这是调查作案动机的一个普遍做法。

另外，就是沃特曼到底是怎么得到那么多警用装备的，包括警车、警服等，这些都需要了解清楚，一是可以洗清外界对警方的各种怀疑，也可以汲取教训，避免以后发生同样的问题。

凶手使用的枪支也是调查重点内容。他从哪里获得的枪支？途径是否合法？枪支的具体型号等等，都需要有确切的答案。

负责此案的警察局长克里斯·里瑟。

还有一个新的调查方向，让人们颇为意外，就是警方正在调查沃特曼是否有帮凶。在这场血腥案件发生的整个过程中，自始至终都只有沃特曼一个人，因此警方一开始认为他是单独作案，然而，一个人在夜间的几个小时内，前往驱车数十公里，辗转于5个镇子的16个地点杀人放火，独自完成的难度很大。因此，警方有理由作出更多的怀疑。

目前，负责调查的除了联邦警察，还有新斯科舍省的“严重事件反应小组”（Serious Incident Response Team），这个小组将展开独立于警方的调查，调查内容就包括警方在案件处理过程中是否措施得当、凶手与警方是否有关等。这个小组并不是临时成立的，它通常会在发生严重事件后进行独立调查，并非针对这个案件，也不是针对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