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三角议事厅｜长三角地区在这三个抗疫保障中做了什么

自2月底以来，新冠肺炎疫情在欧美国家急剧恶化，截至2020年4月2日，全球确诊病例已超100万，无论是人均确诊数还是死亡率，欧美地区都远超亚洲地区（图1），尽管疫情最早在中国爆发，但中国的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韩国、日本也已挺过了最糟糕的时期。

图1 全球新冠疫情人均确诊及死亡率情况（数据截至2020年3月26日）
（左侧为每百万人确诊数的国家排行榜，右侧为每百万人死亡数的国家排行榜）

在此之前，不少人，包括欧美国家的人都认为，欧美国家医疗系统更为发达，国民平均受教育程度更高，加上中国通过“封城”等措施还为其赢得了抗击疫情的宝贵时间，欧美应该不会暴发疫情。但事实并非如此。笔者认为，与欧美国家相比，中国抗击疫情得到有效控制与以下三大因素有关，而长三角地区产业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口罩、电商与大数据应用

一是“口罩文明”深入人心。“口罩文明”是中国在新冠疫情防控中逐步形成的公共意识，越来越多的人从被动到主动地科学佩戴口罩，这对于新冠肺炎等呼吸道传染病具有明显的预防作用。近日，日本科学家使用高科技摄影设备拍摄到了冠状病毒在空气中的传播情况（图2），旨在告诫公众应对新冠疫情时配戴口罩的重要性。欧美政府在疫情暴发初期宣称只有确诊病人才需要戴口罩，这在很大程度上使得新冠病毒通过无症状病毒携带者或潜伏期患者快速扩散。

图2 日本科学家用高科技摄影器材（摄录单位为0.1微米）
捕捉到了冠状病毒在空气中的传播情况（资料来源：http://k.sina.com.cn/article_1736574887_m678207a703300pjbu.html?from=photo）

口罩能在抗疫中起到重要作用，与中国口罩产能迅速增加密不可分。据报道，根据赛迪智库的数据，2019年中国的口罩产量超过50亿只，占全球一半。据他们的预测，未来中国口罩产能将达到日产2亿只。

另据数据，中国口罩生产企业4689家，防护服企业64家，护目镜企业17家，均主要集中在长三角地区。浙江和江苏两省的口罩企业数量都超过了500家，上海和安徽省在防护服企业中也占比颇高。可见，长三角的口罩产业链确保了防疫物资的供给需求。

2月初，上海市财政局就加大对市防疫重点企业和受疫情影响困难企业的融资支持力度。市商务委也牵头制定长三角联防联控重要防疫物资互济互帮工作方案，建立三省一市情况通报机制，编制长三角重要防疫物资产能清单。

同时，在新冠病毒核酸快速检测产品领域，上海市科委全力支持科技企业抗疫情、稳发展，出台新冠肺炎防控科技支撑、支持创新创业载体落实“减免企业房屋租金”、支持科技型中小企业开展技术创新活动等多项措施。上海之江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研发的2019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试剂盒，于2020年在1月24日通过了上海市医疗器械检测所的检验，成为中国法定检验机构检定合格的首个新型冠状病毒检测产品。截至目前，中国国家药监局已经应急批准23个新型冠状病毒检测产品，据笔者统计，其中上海企业5家，南京1家，杭州1家。

二是今非昔比的电商。2003年的“非典”加速了当时正处于萌芽期的中国电商发展，十七年后的今天，电商早已今非昔比。阿里及旗下生态影响着全球7亿用户，京东的活跃购买用户数达到3.3亿。从全球市场来看，不同区域电商渗透率差异较大。中国电商渗透率最高，达到37%，而北美市场和欧洲市场的电商渗透率仅分别是11%和10%。

作为主打长三角市场的生鲜App之一，叮咚买菜后台数据显示，大年三十的订单量同比上月增长超过300%，春节假期7天市民下单量突破400万单。春节7天假期，叮咚买菜共供应蔬菜1000吨、肉类439吨、蛋类350吨。除了订单量增长，叮咚买菜的供应链渠道也得以拓展。一方面，平台采购部门驻守全国各大农业基地、批发市场，加大采购；另一方面，一些政府机构也主动找上门，比如上海市商务委、浦东新区商务委帮助平台协调了上农批和西郊国际的新鲜猪肉和蔬菜资源；浙江平湖农业农村局找到叮咚买菜，推销平湖的蔬菜等等。

有力的电商系统大大降低了因人群集中购物所产生的感染风险。而反观目前的欧美社会，虽然各国陆续颁布“禁足令”，但前往大型购物超市补给日常生活用品及食品仍是欧美民众的首选。

三是大数据助力疫情防控和资源匹配。大数据是一个对未来影响深远的新兴产业，也是长三角地区未来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推动力。2019年10月阿里研究院与21世纪经济研究院联合撰写的《打造全球数字经济高地：2019数字长三角一体化发展报告》中指出，2018年，长三角地区数字经济总量达到8.63万亿，占自身经济体量超四成，占全国数字经济总量的28%。长三角区域大数据产业体系也已初具雏形，江苏、浙江、上海大数据发展指数在全国各省市排名中均名列前五（分别为第二、四、五位）。

在此次疫情应对中，阿里钉钉快速响应，联动阿里云、支付宝、达摩院、政务钉钉、宜搭等团队，一天内紧急搭建出了浙江省的新型肺炎公共服务与管理平台，于1月27日上线，并输出一整套完整的“数字防疫系统”，免费提供给全国各地政府和社区，助力疫情防控。1月29日，阿里云正式宣布，疫情期间向全球公共科研机构免费开放一切AI算力，助力新型肺炎新药和疫苗研发。

还能做什么？如何做得更好？

据报道，为解决法国口罩短缺的情况，法国卫生部已向中国订购总共10亿只口罩。法中两国之间将搭建起“空中桥梁”，接下来每周将有4趟航班，通过56次来回完成口罩交运工作。世界不少国家也请求中国施以援手。此外，近日西班牙也向中国一次性订购了30亿只口罩。

据世界卫生组织官网最新信息显示，全球五大洲已有近200个国家和地区被病毒侵扰，疫情蔓延态势明显，防疫物质需求旺盛。而中国是世界上最重要的防疫用用品、用具生产大国，作为中国经济发展最活跃、开放程度最高、创新能力最强的区域之一，长三角在抗击全球疫情方面肩负着特殊的责任。

第一，既要加大支持域内防疫产业发展的力度，更要保证防疫物质的质量。

作为医用口罩产业链上游企业分布最集中的区域，在全球疫情未得到控制之前，长三角地区口罩以及防护设备的生产还不能放松；在新冠病毒核酸快速检测产品领域，长三角地区在高效助力新冠病毒检测方面功不可没，也仍需继续研发并加大生产力度以应对全球疫情及病毒变异等情况。

传统医药基础良好的长三角地区，要保障口罩、防护服、检测盒等防疫物资产能不下降，离不开各级政府的整体调控：其一，企业产能扩张就需要解决工人问题。2月28日下午，浙江与河南疫情防控指挥部办公室签订“健康码”互认合作协议，促使了近300万河南务工人员分批次返回浙江，极大的填补了产能扩张缺失劳动力问题；其二，消除中小企业的后顾之忧。2月3日国家发改委召开新闻发布会表示，发改委向企业承诺疫情过后政府会全部接收剩余的口罩。此外，长三角地区各级政府还应尽快加大与协调口罩等防疫一次性使用物资的回收处置技术的投入，减少可能会带来的环境压力。

近日，荷兰媒体称，从中国购买的60余万只口罩存在质量问题，西班牙、斯洛伐克称购入的试剂盒测试不准。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已就上述问题做了官方回应。为了保证出口防疫物质质量、避免中国国际声誉形象受损，应立即制止当前粗制滥造、一哄而上的乱象，发挥地方政府经信、科技、工商、财政管理部门作用，明确海关质量监督责任，秉承工信部倡导的产业集群建设思路，以行业协会为主导，组织产学研机构联合攻关，力争防疫产品技术创新、国外市场开拓、质量控制、区域产业链协同互动方面跃上一个新台阶。

第二，加大支持中国电商域外发展与扩张的力度。

伴随此次疫情的全球蔓延，电商必将再次迎来发展高速期。研究表明，目前国内生鲜电商的渗透率仍有较大的提升空间。根据艾瑞咨询的数据，2018年中国生鲜电商市场交易规模已经超过2000亿元，但渗透率仅为5%，主要集中在一二线城市，行业渗透率拥有很大提升空间。在2019年连番折戟之下，多家生鲜电商倒戈。

十七年前，网络虚拟性、物流、支付可靠性、商家信誉度等考验着电子商务的发展模式；十七年后，生鲜电商同样接受着考验。在低毛利率的情况下，生鲜电商如何平衡高额的租金、降低运营成本、减低耗损等仍是亟待解决的问题。尤其是在长三角地区，有条件先试先行，推动生鲜电商行业的发展和完善。

第三，借势推动大数据产业的发展和升级。

经过这次疫情，大数据对社会的治理作用有目共睹。此次利用大数据架起的快速抗疫防线，对于当前中国各地的复工复产，因地制宜、分类指导，逐步有序恢复生产都是至关重要的。长三角区域构建一体化公共卫生服务和应急体系的条件已基本成熟、效益显著、潜力巨大。在未来应推动卫生等公共领域的常态化数据监测，大幅提升城市对大型公共安全突发事件的响应能力。

同时，信息共享在整个区域防范重大公共卫生风险和应对危机的过程当中至关重要。应增强区域公共卫生风险意识，在信息共享基础上加强风险联合研判、评估、决策、通报、防控协同等全流程机制，不断推进治理关口前移。不妨以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为公卫信息枢纽，充实完善整个长三角区域的公卫数据采集与聚合。在长三角应急管理信息大平台中专门开辟战略储备物资信息模块，确保区域内物资的动态平衡保障，危机应对期间快速开展针对性的物资相互调配和调剂互助。以公卫信息共享平台、战略物资储备共享平台等项目为抓手，加快打造长三角区域应对公共突发事件的协同新模式，让更多人民群众受益。

此外，推进基于大数据的智慧城市、智慧国家建设应该成为长三角大数据产业重要的发展方向。充分利用大数据产业优势，通过城市实验室来构建数学模型，并将成果引入各级各类“十四五”规划当中，驱动长三角地区的城市韧性水平提升。

（作者曾刚系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中国现代城市研究中心主任、长三角区域一体化研究中心主任、上海城市发展协同创新中心主任，终身教授；易臻真系华东师范大学城市发展研究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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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三角议事厅”专栏由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中国现代城市研究中心、上海市创新基地长三角区域一体化研究中心和澎湃研究所共同发起。解读长三角一体化最新政策，提供一线调研报告，呈现务实政策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