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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松龄的聊斋故事如何成为国外读者的枕边书?
编者按:
四年时间,《企鹅经典:小黑书》从第一辑走到了第五辑,迎来收官。在第四辑中,首次选入了深受外国读者喜爱、晒书最多的一本中文作品——清代蒲松龄的聊斋故事集《鬼哭》,除文言文与英文相互对照之外,还增加了注释和白话文译文。
此外还收入多达4位女性作家,包括英国文学史上最有影响力的作家之一乔治·艾略特、美国著名女性主义作家夏洛特·珀金斯·吉尔曼,以及普利策小说奖获得者伊迪斯·华顿和新西兰文学的奠基人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她们用文学表达观点、为平权抗争。而尼采最后的作品《我为什么如此聪明》也是难得一见的经典之作,达尔文的博物学游记《蝴蝶漫天》则让这一辑在内容和体裁上更为丰富多样。
一、企鹅兰登与企鹅小黑书
1935年,英国出版人艾伦·莱恩引领了一场“平装书革命”,此举使得普通人用一包烟的价格就能买到文学经典著作,要知道在这之前图书多为精装书籍,且仅有富裕的上层阶级才能够享有。 “平装书革命”之后,企鹅图书不断凭借优质的内容和“艺术家级别”的装帧设计,被誉为图书出版界的传奇。2013年企鹅图书与兰登书屋合并为企鹅兰登。
企鹅兰登是经典文学的缔造者,曾出版过70余位诺贝尔奖得主及数以百位的国际知名作家的作品,同时也是全球现象级畅销书的缔造者,出版过《冰与火之歌》和《追风筝的人》等。
2015年,企鹅图书成立80周年之际,隆重推出了首批80本经典文学口袋书。由于该系列以“黑白三段式”经典设计作为封面主视觉,因此被大家亲切地被称为“企鹅小黑书”。
中信引进出版的中英双语版“企鹅经典:小黑书”从原版选目中精选了50本,分五辑推出。内容涵盖小说、诗歌、随笔等体裁,每一本都是一位文学大家的中短篇作品集。该系列之前已出版三辑,除可读性较高的短篇小说之外,还收录了一些诗歌及未曾译介过的非虚构作品。
这套书保留了口袋书的短小精悍,每本书2到4万字,整体一百来页,非常轻盈便携,瞬间治愈各种“大部头名著恐惧症”。
文学巨匠与译者大家珠联璧合,一场文学的饕餮盛宴拉开帷幕。
企鹅小黑书系列的作者,有爱伦·坡、福楼拜、伍尔夫、尼采和王尔德等众多享誉世界的文学大师。译者包括译出《托尔斯泰小说全集》的草婴,《莎士比亚全集》权威译者朱生豪,首届傅雷翻译奖得主马振骋,《哈利•波特》系列译者马爱农,北大哲学系教授吴飞等。
《企鹅经典:小黑书》第一辑在国内上市7天比便狂销10万册,十本小书中里尔克的《给青年诗人的十封信》和吉田兼好的《樱花树下的清酒》广受读者好评。第二辑中王尔德的《只有乏味的人会在早餐时才华横溢》以语出惊人的金句俘获了大批读者。
第三辑中,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的《伊凡·伊里奇之死》选用的是著名翻译家草婴的译本,这一版自1985年出版后已经绝版。同样的,美国作家艾米莉·狄金森的诗集《我的生命是一杆上实弹的枪》选用的英文译本自1933年出版后绝版,因此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
《企鹅经典:小黑书 第四辑》由5本小说和5本非虚构作品组成,囊括10位文学大师的经典作品,且大多已绝版或未曾有过中文版本。其中既有扣人心弦的普希金著名惊悚小说《黑桃皇后》,莎士比亚戏剧精选,还有柏拉图极为精彩的作品《苏格拉底的申辩》,莫扎特《我亲爱的父亲》亦为首次直接从德文译介……
二、蒲松龄的聊斋故事入选企鹅小黑书
2020年,在企鹅图书85周年之际,“企鹅经典:小黑书”系列即将收官。
此次“收官盛宴”的第五辑辑作品,由10位殿堂级大师为我们带来不那么“正襟危坐”式的经典之作,这些故事奇幻、怪诞、浪漫,兼具文学性和趣味性。
《企鹅经典:小黑书 第五辑》,蒲松龄等,中信出版集团,2020年4月
《企鹅经典:小黑书 第五辑》,首次选入了深受外国读者喜爱、晒书最多的一本中文作品——清代蒲松龄的聊斋故事集《鬼哭》。
第五辑中蒲松龄的聊斋故事集《鬼哭》包括蒲松龄的13篇小说,除文言文与英文相互对照之外,为了便于品读,还增加了白话文翻译。
《鬼哭》中有一篇浪漫又怪异的《翩翩》,讲述了一段仙凡情缘。翩翩“芭蕉作衣,白云为絮”,在金陵救起遇难的浪荡子罗子浮,后两人相伴。欢乐时, “今夕聚首,皆当喜欢。为君行酒,劝君加餐。”淡然时,翩翩放丈夫和孩子归于俗世。蒲松龄笔下的翩翩,放到现在定是那种令人羡慕的独立、通达的女性吧!
重读一些久远的故事,总能够让我们想起当下种种。
第五辑中,夏洛特·珀金斯·吉尔曼的《黄色墙纸》写于200多年前,“我”因为抑郁症被丈夫约翰带到偏远的乡间别墅疗养。被困的“女人”不断看到黄色墙纸背后的“女人”或“女人们”,一块块撕裂和拼凑出的墙纸象征了那个时代众多被压抑的女性的生命形态。
生活如斯艰辛,但是还有书籍。
三、蒲松龄与卡夫卡跨越时空的相遇
在原版小黑书中,蒲松龄广受外国读者好评,引得众人纷纷晒书分享。浓眉大眼的卡夫卡也是其中一员。
弗兰兹·卡夫卡,出生于布拉格,是一名犹太作家。“鬼才”的字样并不足以概括他文学上的造诣。举世闻名的《变形记》正是出自他的笔下。开头的 “一天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大概已成为了人们耳熟能详的句子。
世界各国的作家都曾受到过卡夫卡的影响。当马尔克斯读到卡夫卡《变形记》时:“开头那一句差点让我从床上跌下来。”村上春树在获得卡夫卡奖时,直言自己的作品《海边的卡夫卡》一名,正是向卡夫卡的致敬,他说“15岁时,我第一次遭遇卡夫卡作品《城堡》,这是一本真正的杰作,给了我重重一击。”中国作家余华说卡夫卡解放了他的思想,他读了《乡村医生》后突然发现:原来小说还可以这么写……
1913年1月16日,卡夫卡在一封给友人的信件中提到德国宗教神学家布贝尔,说他懂中国故事,他出版的《中国鬼怪和爱情故事》,“据我所知,这些故事精妙绝伦”。1914年耶那一家出版社出版了一部由卫礼贤翻译的《中国民间故事集》,其中收录了15个《聊斋志异》中的故事,而卡夫卡手边刚好有这本书。同时布贝尔出版的《中国鬼怪和爱情故事》也刚好收录了蒲松龄的一些作品。
卡夫卡的作品充斥着“异化”的人。自然、社会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使得人从本质上发生改变和扭曲。在《变形记》中格里高尔经历了三次异化,自我的异化、人际关系对人的异化以及社会对人的异化。而《聊斋》不也是如此吗?
《聊斋志异》表面上写着鬼神之事,实际上曲折、委婉地批判着现实社会。无论是甲壳虫还是狐妖,其实更可怕的是人心。
卡夫卡与蒲松龄这两位相隔万里的大师,虽然互相说着不同的语言,但文学中相通的情感使得他们相连到了一起,正如素昧平生的你与我,因为小黑书而相知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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