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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疫情所动,泰特正常呈现安迪·沃霍尔“重复的力量”
澎湃新闻获悉,尽管因疫情导致的确诊病例持续增加,但英国艺术场馆并未像法国美国意大利等采取闭馆措施,而是继续不为之所动。
3月12日至9月6日,英国伦敦泰特现代美术馆举行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回顾展,重新审视这位波普艺术明星的生活与创作。在那些家喻户晓的名人肖像画之外,展览从沃霍尔早期的速写到晚期的跨性别者肖像,从银色气球到《最后的晚餐》的大量印刷与排列,呈现出他在艺术中的超前性。“沃霍尔在展现重复的力量上是专家,通过重复,他增添了一些东西,而没有让我们感到乏味,也没有消解事物本身。”《卫报》评论员阿德里安·塞尔(Adrian Searle)写道。
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的复制品,经过丝网印刷,在一幅长画布上重复了60遍。画布上的黑色油墨、刮刀擦过处的褪色和印刷的错位布满了整面墙,除此之外,这个漆黑的房间空无一物。泰特现代美术馆最新的安迪·沃霍尔回顾展以“低劣”的机械印刷和粗糙、鲜明、强悍的风格戛然而止——如此突然,以至于我以为我一定是错过了某个地方。
《六十幅最后的晚餐》,1986沃霍尔的去世就像这场精心策划的回顾展一样,结束得过早而突然。1987年,沃霍尔在胆囊手术后逝世,年仅58岁。退回到展览开始的地方,在另一间漆黑的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一件作品是电影《睡眠》:影像中的诗人约翰·焦尔诺(John Giorno)正在酣眠。这部完成于1963年的慢镜头黑白影片持续时间超过5小时。它几乎是静止的,满载着阴影和梦乡的重量。你可以将它看成一种“静物”,与沃霍尔版本的《最后的晚餐》形成有趣的对比,后者让达·芬奇的作品变成了一种胶片。
《自画像》,1986性、酷儿、死亡和宗教是沃霍尔艺术的永恒主题。在沃霍尔早期的绘画作品中,你能看出他真的很会画——他移动着画笔,仿佛就像用指尖在一个男人的脖子上划来划去,描述着一场由嘴唇、发丝和慵懒的眼睛构成的“盛宴”。在1957年沃霍尔自己出版的《黄金书》(Gold Book)中,他画了很多年轻男人,书里所有这的字体都是他母亲写的,而她其实只知道斯拉夫语的西里尔字母。展览中的一些细节真的很重要——1921年,茱莉亚·沃霍拉(Julia Warhola,沃霍尔的母亲)前往埃利斯岛(Ellis Island)的船只乘客名单;1968年,理查德·阿威顿(Richard Avedon)拍摄的沃霍尔胸部的照片,照片中的伤疤是他在“工厂”(沃霍尔的工作室)被瓦莱丽·索拉纳斯(Valerie Solanas)持枪袭击后留下的。相比之下,装着艺术家假发的玻璃橱窗似乎没那么重要了:只能证明自己是些悲惨的遗物。
《男孩与花》,1955—1957艺术家去世后,他们的声誉往往会下降,有时甚至永远无法恢复。沃霍尔自己的堕落发生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当时,相比于那个戴着假发、精雕细琢、痴迷名誉、却神秘莫测的安迪·沃霍尔本身,他的艺术似乎已经变得次要。然而,自从他死后,他的名气和影响力都大增。2002年,泰特现代美术馆用一整层展示他的创作。一年前,纽约的惠特尼博物馆用350幅作品带我们走过他不朽的生命旅程。最近,由艺术评论家布雷克·格普尼克(Blake Gopnick)撰写的千余页沃霍尔权威传记刚刚出版。
《花》,1964展览的突然结束像是在催人离开。那些影片,那些“电椅”、阴影画,还有早期稀奇古怪的商业插画在哪里?那些后期的名人肖像在哪里?不过,有些东西是可以错过的。这场展览在回溯其艺术轨迹与复杂性的同时,也用同样多的笔墨着色了他的生平,构成了我们在2020年可能需要的“沃霍尔”。
当我们走到那些让沃霍尔成为著名的波普艺术家的作品面前,我们看到的是168幅玛丽莲·梦露的嘴唇、50幅梦露肖像、一个女人坠楼35次、10个布里洛盒子、100个坎贝尔汤罐头、112个可口可乐瓶。还有更多。虽然数字无关紧要,但重复本身、它所蕴含的执着性与陌生性却至关紧要。沃霍尔在展现重复的力量上是专家,通过重复,他增添了一些东西,而没有让我们感到乏味,也没有消解事物本身。性、呼吸、潮汐的重复,谎言的重复,名利工厂的重复生产、自我膨胀和自我否定的反复,这一切都在这里。
即使在今天看,沃霍尔的艺术依然是如此具有先见之明。“我想要成为机器,”他说道。从冷幽默到可怕的死亡和种族暴动,从美女画像到杰奎琳·肯尼迪(Jackie Kennedy)的忧郁肖像和拜占庭偶像似的梦露浮雕画,展厅氛围不断变化。
银色“工厂”与《伊丽莎白·泰勒》,展览现场银色的云朵飘上天花板,在我们穿过的时候随意摇摆。这些轻盈飘逸的氦气球既是对极简主义和唐纳德·贾德(Donald Judd)作品的评论,本身也是一大乐趣。我们从银墙“工厂”的娱乐场所走向一整个展厅,那里专门用来呈现多媒体艺术展演《不可避免的塑料爆炸》,结合了投影电影、和专门展示不可避免的爆炸塑料,多媒体展示结合了投影电影和地下丝绒(Velvet Underground)乐队的现场表演。
在一块显示屏上,沃霍尔没有直视镜头,他在和他的母亲对话。她一边唱歌一边回忆往事。在另一块屏幕上,沃霍尔化了妆,慢慢地变身为梦露。在他后期的《女士们先生们》(Ladies and Gentlemen)系列绘画中,拉丁美洲与非洲裔美国跨性别表演者们变得不朽。丙烯颜料像是涂脂抹粉一般,涂抹在如同照片一般的丝网印刷肖像画上。沃霍尔将绘画本身变成了一场扮装表演。虽然绘画看起来有些阴郁,你却仿佛能听见他们的笑声。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展览的尽头。要看明白它是如何与之前的部分呼应的,你需要再重走一遍。你需要“重复”。
(本文编译自《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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