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感染中无症状者比例是多少？钻石公主号答案是17.9%

日本“钻石公主”号邮轮是这场新冠肺炎疫情中除中国武汉之外最集中的疫情暴发中心。相对密闭的场所、持续上升的感染人数，让这艘邮轮备受关注，同时也是多个科研团队研究的样本。

预印平台medRxiv近日发布了日本京都大学、美国佐治亚州立大学、英国牛津大学的研究团队的一项研究“Estimating the Asymptomatic Proportion of 2019 Novel Coronavirus onboard the Princess Cruises Ship, 2020”，更新了其对“钻石公主”号邮轮上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无症状患者的比例的估计。

这是该团队发布在medRxiv预印平台上就这项研究发布的第二版。此前的2月23日，研究团队提交了第一版，他们当时估计无症状病例的百分比为34.6%（95%置信区间：29.4%-39.8%）。

研究人员此次根据最新数据进行了统计模型分析，得出经延迟调整的“钻石公主”邮轮上COVID-19阳性感染中的无症状患者比例以及感染的时间表。研究人员估计无症状的比例为17.9％（95％置信区间：15.5％-20.2％），而大多数感染发生在两周隔离期之前。

作者们提到，在一场疫情当中，无症状比例是一个关键的流行病学参数，它可以用来决定隔离等增加社会距离策略的强度和范围。同时，无症状比例是一项有意义的数据，可以用来衡量疾病的真实负担，并更好地解释传播潜力。

综合以往研究来看，无症状比例在不同的传染病中差别很大，麻疹中无症状比例为8%，诺如病毒为32%，脊髓灰质炎（俗称小儿麻痹症）高达90%-95%。

而这背后的重点是，已经确定在很多传染病中，无症状的人也常常能够将病毒传播给他人。COVID-19也不例外，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感染者中相当一部分是无症状的。

这艘备受关注的“钻石公主”号1月20日从日本横滨港出发，原计划在15晚15天的旅行项目结束后于2月4日回到横滨港。不过，一名游客在香港下船后被检测出新冠病毒阳性。2月3日，该邮轮返回横滨港，自2月5日开始一直处于隔离检疫状态，所有人被要求停留在船上。

论文数据显示，截至2月21日，也就为期两周的检疫结束两天后，船上3711名乘客和船员中，共有634人检测出COVID-19阳性，其中包括一名检疫官员、一名护士和一名行政官员。

634例病例中，共313例女性，321例男性。6例年龄在0-19岁，152例年龄在20-59岁，476例年龄在60岁及以上。确诊患者中日本国籍270人、美国88人、菲律宾54人、加拿大51人、澳大利亚49人、中国58人（其中中国香港30人）。

在634例确诊病例中，306例和328例分别报告为有症状和无症状。在2月13日之前，无症状的患者的比例为16.1%（35/218）；2月15日该数据为25.6%（73/285）；2月16日为31.2%（111/355）；2月17日为39.9%（181/454）；2月18日为45.4%（246/542）；2月19日为51.9%（322/621）；2月20日为51.7%（328/634)）。无症状感染者比例定义为无症状感染者占感染者总数的比例。

论文中提到，在第一批确认感染后不久，有症状和无症状的病例均被送往日本专门治疗传染病的指定医疗设施。然而，这些患者被视为外部(输入)病例，其临床进展的详细描述没有公开。

值得注意的是，每次报告的无症状病例实际上在后期都可能面临调整，因为这一包括了真正的无症状病例和在收集数据时尚未出现症状的有症状病例。研究团队在估算无症状比例时应综合此前数据进行调整，并考虑数据截止时间点上的无症状者有可能转变成有症状者的概率。

因此，研究团队描述了利用上述时间序列数据集估计无症状比例的统计模型，并得出经延迟调整的实时疫情分析。

他们得出，报告的无症状病例中，真实无症状比例的后中位数估计值为0.35 (95%置信区间:0.30-0.39)，真实无症状病例总数的估计值为113.3 (95%置信区间:98.2-128.3)，无症状比例的估计值为17.9% (95%置信区间:15.5%-20.2%)。研究团队还随后进行了敏感性分析，以检查平均潜伏期在5.5天到9.5天之间的变化如何影响对真正无症状比例的估计。

患者感染时间分布热图：A、有症状患者（N=306）;B、无症状患者（N=328）。纵轴代表每例患者，从第1例到N例。第1天对应于2020年1月20日，也是第一例有症状病例上船的日期。垂直线对应的是2020年2月5日，即隔离检疫期开始。

最后，研究团队使用热图显示个体感染时间的密度分布，其中垂直线对应于2020年2月5日，也就是隔离检疫开始的时间点。结果显示，在有症状的病例中，感染时机似乎恰好发生在隔离检疫开始之前或该时间点前后，而无症状病例的感染时机似乎在隔离检疫开始之前很久就出现了。

研究团队在讨论环节指出，考虑到病毒载量的相似性和强大的传播潜力，无症状感染的高比例具有显著的公共卫生意义。例如，与无症状接触者也建议进行14天的自我隔离。

另外，大多数感染似乎发生在始于2020年2月5日的为期两周的隔离开始的时候或者更之前，这进一步突出了SARS-CoV-2病毒的强大传播能力，特别是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中。为了进一步减少COVID-19的传播，并在传播活跃的地区控制疫情，研究团队认为可能有必要尽量减少在封闭环境中聚集的人数。

当然，研究团队也指出这项研究的局限性。首先，实验室检测针对的病例基本是有症状的病例，特别是在隔离的早期阶段。如果无症状的病例因此错过了，这将意味着低估了无症状比例。

其次，值得注意的是，这项分析中的乘客和船员的数据并不是来自普通人群的随机样本。大多数确诊乘客都是60岁以上的老年人，一般而言，老年人在这场疫情中会容易表现出症状，所以这种年龄分布可能会导致无症状比例被低估。在这种情况下，年龄标准化的无症状比例更合适。

第三，COVID-19病例的症状存在可能与其他与年龄无关的因素相关，包括病例此前的健康状况，如心血管疾病、糖尿病、免疫抑制。因此，更详细的记录个人基线健康的数据，包括潜在疾病或共病的存在，将有助于消除对无症状比例估计的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