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的前世今生——疫情背后你应该知道的事

文/陈根

        近日，一种新型病毒席卷全球，我们称之为“新型冠状病毒”，冠状病毒最早在中国武汉发现，现已经在多个国家出现，世卫组织报道，至2月28日10时全球新冠肺炎确诊83652例 ，67个国家报告有确诊病例。那么我们到底该如何看待此次疫情的爆发？病毒与人类有怎样的关系？如果从医学的视角来看，人类的历史其实是一部和传染病抗争的连续剧。

       提及病毒与人类的关系，我们不禁要追溯病毒的过去，病毒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地球上？又是什么时候与人类有了连结的关系？在《极简人类史》一书中，作者大卫·克里斯蒂安在描述回顾人类在宇宙中的具体位置时表达到：假如将整个130亿年的宇宙演化史简化为13年，那么人类的出现大约是在3天前，最早的农业文明发生在5分钟前，工业革命的发生不过6秒钟以前，而世界人口达到60亿、第二次世界大战、阿波罗登月都只不过是最后一秒发生的事情。

       这样，我们就看到了人类在宇宙中的位置。

       从目前的考古学角度来推论（当然还有宗教是视角，这个视角不是今天这篇文章所采用的视角），我们知道地球的年龄有45亿年左右，单细胞生物出现大概在30亿年前，按《极简人类史》中的换算相当于出现在3年前。这样看来，病毒似乎比人类要古老的多，这也就意味着，当地球上诞生第一个细胞时，病毒很可能就存在了，病毒的历史可能比人类的历史还要漫长。

      病毒造就了地球今天的环境，而且病毒遍布地球的每一个角落，所有我们能想象到的地方。如海洋、冰川、沙漠、火山，当然还包括在人类的身体里。地球上病毒最多的地方就是海洋，在一升的海水里，有大约1000亿的病毒。这些病毒在基因交换的过程中，促成了海洋生物的演化。可以说病毒维持着生态平衡，并且默默地改造着地球的环境。

       病毒在我们的记忆里一直扮演着十恶不赦的形象，因为它不仅攻击个人的免疫系统，同时还会造成群体大规模的传染病，威胁人类的生命。当然对于动物也是如此，在海洋中以及一些我们人类科研还没有覆盖的地方可能也存在着群体性的传染病。尽管病毒让我们听起来并不是那么友善，但事实并非如此，大多数病毒对人体其实是有益的。我们人体体内和身体上的细菌与体内的细胞数量一样多，在肠道内的病毒数量比细菌的数量还要多。实际上，病毒种群在调节体内细菌数量和类型方面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病毒，肠道中的菌群很有可能失衡，对我们的身体造成损害。由此我们可以知道，病毒和人类其实一直是共存的。

      当然，病毒不可能百害而无一利，也不可能百利而无一害。我们常见的有害病毒有许多，构成了一个庞大的病毒家族。普通感冒最常见的元凶叫鼻病毒，是一种球形结构的病毒。我们平时感冒，流鼻涕就是因为鼻病毒通过空气侵染到了我们的鼻黏膜，发生了炎症反应，导致我们出现感冒症状。

      再比如流感病毒，我们通常会有个误解，认为流感与感冒类似，其实这完全是两件事。重度流感肺炎的死亡率达到9%，仅次于SARS的死亡率10%，比这次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死亡率高的多，我在上一篇文章中分析到，以目前百度的疫情大数据统计来看，这次的新冠病毒死亡率不到4%。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我们面对新冠病毒时的反应和欧美人的反应会完全不一样，因为在他们看来每年流感病毒的死亡率都远高于新冠病毒，因此他们理解为此次的新冠病毒只是流感病毒中还并不算强的一种病毒。我们国家由于医学科普教育做的不够，大部分人对于流感与感冒没有一个清晰、科学的认知，医学机构也没有公布每年流感所导致的死亡人数，但事实上流感每年会让大量的人患上重症肺炎并因得不到及时抢救而死亡。

流感病毒

      流感病毒分为三个型别，即甲型、乙型和丙型。其中甲型流感病毒是我们较为熟悉的一种，也是最危险的一种。

      历史上最骇人的一场流感发生于1918年，1918年3月4日，美国堪萨斯州的福斯顿军营的第一例流感患者开始发病，到当天中午，患者数量超过100人，三周内，1100名士兵因病重需要住院。由于军队不断在各军营间流动，流感很快就在军营中蔓延开来。

      1918年正值一战，欧洲战事达到白热化阶段，美国政府决定严密封锁消息，同时继续向欧洲派兵。1918年3月，84000名美国大兵开赴欧洲战线，次月，又有118000名美国大兵渡洋参战。

      4月初，在美国人登陆的布雷斯特，流感开始出现，布雷斯特的法国海军司令部因为流感而瘫痪。此后，流感以惊人的速度席卷欧洲大陆和全世界，造成了一场空前的灾难。

      这一场流感的攻击可简单分为三波：第一波攻击在1918年4月至7月，病毒由布雷斯特向全欧洲快速蔓延，这波攻击的特点是发病率高而死亡率低。第二波攻击是同年7月至11月，病毒席卷了欧、美、亚、非各大洲，其特点是发病率和死亡率都非常高，且流感死亡率最高的群体，是20-35岁的青壮年，换句话说，是战争的主力。第三波流感在大约1919年冬季开始，在许多地方出现，而1920年春季起，便逐渐神秘地消失。在澳大利亚，流感延续到了1919年8月 (南半球的冬季)。在夏威夷，则是延续到了1920年3月。

      这场震惊世界的流感便是西班牙大流感，这次流感被称为“西班牙流感”，并非因为疫源地在西班牙。当时参战各国都严密封锁消息，流感的疫情并不为外界所知。西班牙因为没有参战，所以没有对疫情进行封锁，媒体对疾病的报道比较多。

这次流感造成了西班牙800万人感染，约17万人死亡。马德里1/3的市民感染了流感，其中包括西班牙国王。

这场全球性流感夺走了5000万条生命，其罪魁祸首就是名为H1N1的甲型流感病毒。这个强大的流感病毒，其本质上也只是一个蛋白质包裹着一个RNA片段。

 埃博拉病毒

       还有更复杂一点的，长的像面条一样的细线的杆状病毒，它又与流感病毒、鼻病毒不太一样，这种病毒就是著名的“埃博拉病毒”。埃博拉病毒生物安全等级为 4 级（艾滋病为 3 级，SARS 为 3 级）。病毒潜伏期 2-21 天。死亡率在 50% 至 90% 之间，致死原因主要为中风、心肌梗塞、低血容量休克或多发性器官衰竭。埃博拉病毒可引发急性传染病埃博拉出血热，可通过身体接触传染，可以说是目前人类传染病中，毒性最大的病毒。

       目前还没有完全有效能抵御这种病毒的疫苗和药物，2019 年 11 月 11 日，欧盟委员会宣布，批准默沙东公司生产的埃博拉疫苗 ERVEBO上市，但也只用于针对 18 岁及以上人群的主动免疫，主要以预防扎伊尔型埃博拉病毒。它以极其恐怖的传播方式和幽灵一样的速度在非洲游荡，从1976年至2012年间爆发了23次。2014年7月，埃博拉病毒再次在非洲大爆发，其感染和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以往任何一次，尽管目前已经被控制，但还无法彻底被解决。

天花病毒

      另外一个我们所熟悉的病毒天花，天花病毒也是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致命病毒，该病毒会引发烈性传染病天花，但该病是到目前为止在世界范围被人类消灭的唯一一个传染病。天花是一种非常古老的病毒，出现在距今约一万年前的非洲东北部。

      在中国的历史上，关于天花也有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康熙幼年患天花而不死，竟因此继承皇位。

      在中国的民间，还出现过种人痘治疗天花的手段。就是从病人的水痘结痂里面把制出干粉，再用一根管子把干粉吹到鼻子里去，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人们有对天花病毒的免疫力。提出这种方法的人，可以说是非常大胆，他就是唐代的孙思邈，想出了这种“以毒攻毒”的理念。实际上，很多病人也有因为种人痘死去的，但总有活下来的人，慢慢地，种人痘的方法就开始传播了。

可以说，种人痘的方法开启了人类免疫治疗的时代。

      在十八世纪的欧洲，有一位叫爱德华·琴纳的英国医生发明了牛痘接种法。

     琴纳观察到一件事，得了天花之后脸上会有很多痘痕，很多欧洲女性抹粉来掩饰疤痕，但是有一类女人基本上不化妆，脸上也没有痘，这些女人就是农场的奶牛女工们。她们基本不出痘子，也不长麻子。1796年5月14日，琴纳找到一位年轻的不久前感染了牛痘的挤奶女工，琴纳收集了她皮肤上的脓液，注射到了一名8岁的小男孩菲普斯身上，小男孩在发烧了几天后成功康复。2个月后，詹纳再给小男孩进行接种，而这次是从天花病人的伤口中取出的脓液，菲普斯没有任何症状出现。

      这也坚定了他种牛痘的信心，也让他继续开启了疫苗的研制。而这种牛痘接种法也就是疫苗的雏形。

新型冠状病毒

      再回到眼前，冠状病毒是广泛存在于自然界中的一大类病毒的统称。人类、家禽、家畜、宠物皆易感染冠状病毒，是一种针对于脊椎动物的病毒。而新型冠状病毒（简称“2019-COVID-19”），与2003年的SARS冠状病毒以及2012年的MERS冠状病毒同属于冠状病毒科β属，是一种人畜共染病毒。至今也未能确定这种病毒的来源、出现原因及中间宿主，尽管有研究指向病毒的第一携带者是来自蝙蝠，但要证实从蝙蝠如何传播到人类身上的这个传播链条，这条科研路也可能是曲折迂回的。

      但好在很多新兴病毒会通过大自然的自我护理体系而自行耗尽，或者说自然死亡。主要是随着气候的变化，大部分的病毒会因为天气温度的变热，生命力也会减弱。曾经的SARS病毒就随着夏季温度的升高加上有效的管制手段被成功控制。

      医学的革新，不断地帮助我们对抗已知的病毒，但对于未知的病毒，我们人类的医学技术还是显的相对乏力。但在科技高速发展的当下，包括治疗手段、信息传播手段、人类知识教育等方面的提高，与过去的历史疫情事件相比较，我们对待传染病都有更为专业和高效的手段，包括防控措施与自我保护意识等。但不论我们的医学或生物医药技术如何进步，我们都难以预测下一个将要出现的未知病毒是什么，会从哪里出现，因为我们人类在地球上即是最强大、也是最脆弱的群体，我们对于这个地球的了解，我们对于病毒世界的了解可以说还只是一个启蒙阶段。

      地球并不完全属于我们人类，人类和病毒是共存的关系。我们需要对这个大自然抱有更加敬畏的心，若对自然没有敬畏之心，人类的远方又会在哪里？

      有部电影叫做《天外来菌》，讲的是一个人类的卫星坠落在犹他州的小镇上，打开卫星的人们释放出了致命病毒，病毒几乎杀死了小镇上所有人，只留下四个幸存者，造成了整个世界的恐慌。在人类一筹莫展时，未来人类传递的一个加密的代码，指出这种病毒唯一的克星正是政府想要开采的矿藏表面的细菌。于是研究小组大量培养该细菌，最终消灭了病毒，拯救了人类。这部影片的隐喻就是，人类已经进化到了如此现代文明的程度，最后反而是最低级的生物拯救了我们的文明，这更像是一个警告：若我们人类对大自然没有敬畏之心，病毒就是修正人类不当行为的一种自然工具。

       最后用古人的智慧来结束今天的文章。老子在道德经中说：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自均（《道德经32章》）。这告诉我们人类一个很重要的道理:天道是均平的。也就是说，天地相合降下来的甘露，人和万物都公平地受到了滋润。天道均平与天道无私是相联系的，因为天道无私，所以它才能均半，万物都能够接受它的滋养。在《圣经》马太福音5章45节中也讲到：“他叫日头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这告诉我们一个非常重要的道理，就是我们在宇宙中，在自然界，在这个地球上，我们人类在天道的眼中与其他万物所处的地位是均等的。因此，我们需要对病毒、对环境、对野生动物、对大自然报以敬畏之心。

       一切美好与不美好事物的存在与发生都有美好与不美好的一面，正如病毒的存在能给人类带来疫情也能帮助人类消灭细菌一样。老子还指出:“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老子》)25章)。老子告诉我们说，宇宙有道、天、地、人四大系统，我们人类只不过是这个四大系统中的普通一员，我们人类并没有比地、天、道尊贵，人并不拥有比物高的地位。因此，我们需要以一种敬畏的心去对待地、天、道，并且要尊重、遵守和爱护地、天、道的运行规律才能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使得人类长久地生存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