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看武汉︱危机四伏的世界⑤：各国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2019年，全球防范工作监测委员会（GPMB）撰写了一份报告《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全球突发卫生事件防范工作年度报告》(A World At Risk: Annual report on global preparedness for health emergencies )。全球防范工作监测委员会是一个独立的监测和宣传机构，2018年5月由世界银行和世界卫生组织共同召集建立。该报告特别了关注流行病和大流行病的生物风险，并提出了全球领导者为防范紧迫威胁必须采取的七项行动。

澎湃新闻翻译了该报告的全部内容。本篇主要介绍，为应对大流行的风险，捐助者、各个国家和多边机构，当下面临的问题和应采取的关键措施。

致命性呼吸道病原体，尤其是致命性的流感病毒，是现代世界面临的一大风险。这种病原体通过唾液飞沫传播；它们可在短时间内感染大量人群，通过当今发达的交通系统，在全球多地迅速传播。

除了自然界的病原体导致的流行病风险之外，随着科技发展，致病微生物也在实验室中被研发和制造出来。国家、恐怖组织或科学前沿工作者，有可能创造、获取这些新型的、致命性呼吸传染病病原体，甚至将其作为生化武器使用么？鉴于传染性的微生物有可能偶然泄露，其后果与自然流行病暴发等同，甚至比之更严重。

迄今为止取得的成就

WHO 建立了研究和发展蓝图（the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R&D），帮助各组织发现和识别科研需求，与各国伙伴合作，为传染病流行期间的研究工作制定计划（参考文献34）。

WHO 成员国应用广泛流感防疫框架（PIP Framework，Pandemic Influenza Preparedness Framework）来提升全球预防传染性流行病的能力，支持一个更公平的响应机制。通过广泛流感防疫框架，WHO帮助并支持各国在资金和技术方面提升应对公共健康事件的必需能力，建立了虚拟流感疫苗数据库（目前估计超过4亿支疫苗记录在库）。全球的流感疫苗产能已增长至约64亿支（参考文献35）。

大流行性感冒的预防机制有所加强，全球流行性感冒的监控和响应系统已覆盖115个国家的151个实验室，并及时确诊、有效评估和监控了流感和包括MERS和SARS在内的其他呼吸系统传染病，从而获得多次赞誉。

科研的资金投入有所增长。R&D基金针对传染病的投资具体数额目前很难获得，研究表明，2017年对易忽视的疾病的研究较2016年增长了7%，达到十年来的新高。过去十年间，中低收入国家的国家公共部门收到的资金支持增长了17%（参考文献36）。截至2019年6月，CEPI已筹措7.5亿美元，用于研发疫苗，阻止未来传染病的流行（参考文献37）。

持续存在的挑战和阻碍

1）对呼吸道病原体引发的快速蔓延致死性疫病大流行，缺乏计划和准备

疾病暴发防范与应对系统及其能力，不足以应对高致命性瘟疫流行（无论自然的，还是偶然或人为故意释放的）造成的巨大影响和迅速传播，以及对健康、社会和经济系统的冲击。在疫苗的开发和生产、广谱抗病毒药物、适宜的非药物干预措施（包括公共安全规程、学校及企业暂停运营、航空公司和运输规程、通讯规程、供应链准备情况等，以及公共和私营部门、国家和地方当局之间的协调。）（参考文献38）、靶向治疗药物（包括单克隆抗体），以及用以共享新病原体序列的系统、公平共享有限医学对策的手段方面，各国的研发投入和规划都有欠缺。此外，应对疫病大流行，还需要跨部门（金融、安全、运输、物流、全球通信和工业）的预案，以增强社会凝聚力和提升风险沟通能力。疫病流行控制费用将完全超过当前应急响应的预算。

2）在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绝不能缺乏数据共享和医疗对策

缺乏经过优化的样本共享和信息共享，会导致公共卫生应对和研发缓慢。PIP框架仅适用于流感大暴发，没有针对其他具有大规模流行可能性疫病的适用框架。关于《名古屋议定书》（参考文献39）对病原体样本及时共享产生的影响，人们充满焦虑（参考文献40）。

医疗资源有限，却经常无法公平分享。瘟疫暴发期间，这些医疗资源极可能优先用于国内。各国需要相信，如果一起共享样本和数据，则将有权获得相应的所有进展。

3）研发对拟定医疗对策和做出有效准备而言至关重要，现今却存在重大的系统性问题

这些问题包括：

- 研发方面（包括疫病暴发期间的研发），对疫苗、治疗、诊断和其他医疗对策的部署，以及新的疫苗生产的方法方面，国家能力尚未得到良好发展。国家的研究方法、监管、道德和业务能力有待加强。尽管当前取得了若干令人鼓舞的进展，但自1960年代以来，流感疫苗的生产技术几乎没有变化，价格昂贵且耗时，一旦流感大暴发，这会构成严重的瓶颈。就其他呼吸道病原体而言，在拟定医学对策方面进展甚微。

- 研究基础设施和融资水平/预见性薄弱。总体资金仍然太少，研发的高成本和极高的失败可能性构成了持续投资的障碍。大部分研发资金和活动，包括对被忽视的热带病开展的研究，仍集中于高收入国家。尽管这些投入值得称赞，但这些国家的研究议程可能无法充分反映低收入国家的需求（例如，发达国家为生物防御目的开展的埃博拉对策研究）。

- 较多资源投入到疫苗、基础研究和治疗之上，对诊断进展的投入不足。对疫病诊断投以关注，不仅对个人治疗而言很重要，对疫苗和治疗有效性的评估以及疾病传播速度和广度的评估也非常重要。

- 社会科学研究未能很好地整合到国家和国际的研究组合中，因此未在疫病防范中发挥应有作用。

需要采取的行动

国家、捐助者和多边机构必须为最糟糕的情况做准备

对因致命性呼吸道病原体（无论自然的，还是偶然或人为故意释放的）而迅速蔓延的疫病提出了额外的防范要求。捐助者和多边机构必须确保，在创新疫苗和治疗药剂的开发、制造能力的大幅提升、广谱抗病毒药物和适宜的非药物性干预措施方面提供充分的投入。所有国家和地区都必须建立起一个系统，以便为了公共卫生应急，可即时共享任何新病原体的基因序列，并在国家之间共享有限的医疗对策资源。

2020年9月前的进展指标

- 捐助者和国家就资助和开发通用流感疫苗、广谱抗病毒药和靶向治疗剂做出承诺，并确定时间表。世卫组织及其成员国为共享除流感以外的病原体的序列数据、标本和医疗对策制定标准程序方案和时间表。

- 捐助国和多边机构制定一项多年期计划和方法，以便在流行病发生之前和期间加强研发方面的研究能力。

- 世卫组织、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红十字会与红新月会国际联合会、学术界和其他合作伙伴，确定在整个一系列公共卫生紧急事件防范/应急工作中，加强社会科学方法与研究人员能力的整合的战略。

终极目标

有效应对快速蔓延的致命性呼吸道病原体做出应急响应所需的工具和系统都已到位：通用的流感疫苗已被有效使用，并用于全球人口保护；新疗法和广谱抗病毒药可广泛用于治疗和降低多种病毒的致死率；可对新病原体进行常规鉴定和测序，并在全世界可访问的网站上共享这些序列。获得新病毒基因序列之后，数日即可开展疫苗（包括核酸型疫苗）的分布式生产；数周之内即可完成有效疫苗的临床测试和批准使用。

参考文献：

34、An R&D blueprint for action to prevent epidemics: plan of action. Geneva: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2016 (https://www.who.int/ blueprint/about/r_d_blueprint_plan_of_action.pdf, accessed 20 August 2019).

35、McLean KA, Goldin S, Nannei C, Sparrow E, Torelli G. The 2015 global production capacity of seasonal and pandemic influenza vaccine. Vaccine. 2016;34:5410–3 (https://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pii/S0264410X16306764, accessed 20 August 2019).

36、Wellcome Trust. “Advancing epidemics R&D to keep up with a changing world: Progress, challenges and opportunities.” Commissioned paper for the GPMB, at www.who.int/gpmb.

37、Our portfolio. In: Coalition for Epidemic Preparedness Innovations [website]. Oslo: Coalition for Epidemic Preparedness Innovations; 2019 (https://cepi.net/research_dev/our-portfolio/, accessed 20 August 2019).

38、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Center for Health Security – Commissioned paper for the GPMB on high impact respiratory pathogen pandemic preparedness, www.who.int/gpmb.

39、Nagoya Protocol on Access to Genetic Resources and the Fair and Equitable Sharing of Benefits Arising from their Utilization to the Convention on Biological Diversity. New York: United Nations; 2010 (https://www.cbd.int/abs/, accessed 20 August 2019).

40、ThepublichealthimplicationsofimplementationoftheNagoyaProtocol.ReportbytheDirector-General.Geneva:WorldHealth Organization; 2019 (WHA72.32; http://apps.who.int/gb/ebwha/pdf_files/WHA72/A72_32-en.pdf, accessed 20 August 2019).

（注：基于原报告的版权申明，本版本并非由世界卫生组织提供，世卫组织不对本翻译内容的准确性负责。详细内容请参考英文原版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