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研究提示肠道是可能的感染途径，新冠病毒受体或具双重作用

近日，广州医科大学张玉霞、张彦及中山大学罗海彬等人在预印版平台medRxiv上分享了一项未经同行评议的研究，提出血管紧张素转化酶II（ACE2）可能在介导新型冠状病毒（2019-nCoV）感染和免疫方面发挥双重作用。论文题为“结肠上皮细胞的ACE2表达与病毒感染、免疫和能量代谢有关”（ACE2 expression by colonic epithelial cells is associated with viral infection, immunity and energy metabolism），发布于2月7日。

上述论文责任作者、广州医科大学附属广州市妇女儿童医疗中心儿科研究所张玉霞研究员对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记者表示，“ACE2在肠道表达，提示肠道是可能感染途径。”“但是我们特别想引起关注的是ACE2的双重作用。在肺和肠中，缺失ACE2都会造成严重的器官损害。SARS刺突蛋白会降低ACE2表达，在肺中，激活肾素-血管紧张素，导致高血压和心肺损伤。”

张玉霞认为，由于重症及死亡新冠肺炎患者多数有心血管并发症，提示应该关注重症患者的用药情况，尽快回顾分析ACEI（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和ARB类药物（血管紧张素受体阻滞剂）使用与预后的关系。这或许会指导对重症患者的治疗用药选择。

血管紧张素转换酶II（ACE2）是SARS冠状病毒的受体，也被认为是新型冠状病毒（2019-nCoV）进入细胞的受体。这一观点已被武汉病毒所新发传染病研究中心主任石正丽团队确认。

张玉霞等人在论文中提出，感染2019-nCoV的患者会出现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ARDS）和败血症，但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胃肠道可能是2019-nCoV感染的另一途径。早期报告的41例病例中，1例（3%）为腹泻。在另一份描述家族聚集的报告中，6个家族成员中有2个（33%）出现腹泻。此外，在美国，一位患者的粪便中检测出2019-nCoV阳性。

研究人员分析了对照受试者和结肠炎或炎性肠病（IBD）患者的单细胞RNA测序数据，发现结肠细胞中的ACE2表达与调节病毒感染、先天和细胞免疫的基因呈正相关，但与病毒转录、蛋白质翻译、体液免疫、吞噬和补体激活呈负相关。

鉴于ACE2在介导病毒入侵和防止组织损伤方面具有双重作用，研究人员分析在结肠上皮细胞中与ACE2共表达的基因，总计发现3420和2136个基因分别与ACE2表达呈正相关和负相关。基因本体分析显示，与ACE2表达呈正相关的基因主要富集的通路有：病毒感染与释放、天然免疫应答、NK细胞和T细胞的细胞毒性和能量代谢等；与ACE2呈负相关的基因富集的通路有：体液免疫、蛋白质翻译和吞噬作用等。

论文作者总结称，他们在单细胞分辨率下分析了人类肠道中ACE2基因的表达模式，数据表明，ACE2由结肠细胞特异性表达，与病毒进入和释放呈正相关，这与胃肠道是2019-nCoV潜在感染途径的观察结果一致。研究人员认为，这些发现可能有助于对新冠肺炎患者的全身和局部免疫系统的研究。

论文还提出几种可能值得研究的药物。作者表示，Xa因子抑制剂利伐沙班和AT1R阻滞剂缬沙坦在实验动物模型和临床试验中对减轻肺损伤和肺栓塞有效，其对2019-nCoV的治疗作用或许值得探索。另一种抗凝血药物双嘧达莫（潘生丁）在临床试验中能促进结肠炎或IBD患者的粘膜愈合、改善临床症状，且已有临床研究证明其具有广谱抗病毒感染的作用。因此，双嘧达莫对2019-nCoV感染患者的治疗效果也值得研究。

需要指出，medRxiv是一个免费的医学类预印本服务平台，用于分享完整但未发表的手稿（预印本）。预印本指的是未经同行评审的初步报告，medRxiv认为，这些预印本不应被用来指导临床实践或与健康相关的行为。medRxiv由美国冷泉港、BMJ和耶鲁大学联合运营，旨在提高科学发现的开放性和可访问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