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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手·当打之年》还能打吗?
作为湖南卫视的开年综艺,《歌手·当打之年》原本定于大年初七首播,后因疫情延期一周播出。华晨宇、MISIA、萧敬腾、徐佳莹、袁娅维、毛不易、周深首发开唱。节目在赛制上做了极大的调整,从名称的改变也可以看出。
《歌手·当打之年》海报但播出之前,《歌手·当打之年》并不太被看好。因为《歌手》(包括之前四季《我是歌手》)这档节目,已经显得有些“老”了。
一方面,作为综N代,《歌手》的赛制和形式渐渐让观众审美疲劳,收视率和影响力每况愈下。去年阵容和赛制全面升级的《歌手2019》创下七季以来最低的首播收视率和平均收视率。
《我是歌手》与《歌手2019》收视率对比另一方面,《歌手》自身也面临着“找歌手难”的窘境,首发阵容要给观众带来新鲜感越来越困难了。暂且不论新生代和中生代歌手,殿堂级的歌手节目中也请来了好几个,比如第二季韩磊,第三季的孙楠、韩红,第四季的李玟、李克勤、张信哲,第五季的林忆莲,第六季的汪峰、 Jessie J,第七季的刘欢、齐豫……第七季的最强阵容公布后,网络上有观众调侃,再这么请下去,周杰伦、王菲、张学友是不是也就不远了?
可阵容越来越大牌,却不见得收视率就好,影响力就广泛。如果是《歌手》的资深观众不难发现,一旦节目请来殿堂级歌手,基本上就知道冠军归属了。排资论辈现象存在于每一季《歌手》中,目前还没有出现节目最大牌旁落“歌王”的例外,悬念感大打折扣。
也曾有观点说,那就请华语乐坛的一些遗珠型歌手,比如彭羚、关淑怡、李度、赵咏华、许景淳、高慧君、纪晓君等。话是这么说,《歌手》前七季请了也不少,但现场的500名大众乐迷,愣是通过投票把人家给淘汰走了。比如第三季的陈洁仪,第六季的李泉……很多观众对于音乐演唱的好坏还局限于“飙高音”,像陈洁仪这类他们不那么熟悉的歌手,很轻易就被转台。
陈洁仪是《我是歌手3》的一大“冤案”可见,靠大牌,或者靠冷门好歌手,难以挽救《歌手》品牌的颓势。要么节目收摊,要么只能变革——在变革中重生,或者在变革中死亡。
年轻化的探索
湖南卫视对于《歌手》仍然是相当倚重的,毕竟收视率虽然下滑,但《歌手》的品牌效应还在,招商一直比较顺利。《歌手·当打之年》首播时,无缝对接于时下热播的《下一站是幸福》,有将近两个小时未插播广告,为的是让节目有个漂亮的首播收视率。而节目也不负众望,首播CSM59城收视率高达1.951%,是这5年以来《歌手》最高的首播收视率了(疫情大家宅在家里,也抬高了收视率)。
《歌手》8季的首播收视率这是否意味着,节目的变革是成功的?
这一季《歌手》,凸显的关键词是“当打之年”。所谓“当打之年”,即敢做敢打敢当,当仁不让,也是李健在节目中说的,“面对权威,面对压力,无所畏惧”。也即,《歌手·当打之年》面向的不是那些殿堂级的歌手,也不是寻找华语音乐史中的那些遗珠,而是当下乐坛中已经初具影响力、但与殿堂或许还有一步之遥的年轻实力派歌手。当打之年正是他们迈向乐坛巅峰的关键时期。
当打之年,即敢唱敢打敢当从这一季歌手的年龄上就可以看出了。日本歌手MISIA是唯一的70后,1978年生;徐佳莹、袁娅维和萧敬腾都是80后;华晨宇、周深和毛不易都是90后。而三位踢馆选手更年轻了,比如李佩玲,是个00后。
因此,节目组才无惧于这一季歌手名单不够大牌,无惧于将上过《歌手》的“回锅肉”再请一遍——徐佳莹是2016年的首发歌手,袁娅维是2017年的首发歌手,萧敬腾(狮子合唱团)是2017年的季军,华晨宇是2018年的亚军,毛不易也帮唱过两次。毕竟“当打之年”,就是要“不够大牌”啊(MISIA除外)。
MISIA是日本殿堂级歌手,徐佳莹认为她是日本的王菲主打年轻歌手,也增加了节目的悬念——终于不用再看到排资论辈的情形了,也不会第一期播出后就知道“歌王”归属了。毕竟大家都年轻,实力差距没有那么悬殊,大众评委投票时也不会受太多情怀因素干扰。
而从观众角度考量,一些殿堂级歌手虽然地位在,但在一个流媒体时代,他们的市场号召力有一个断崖式的滑落。主打年轻歌手,让年轻人喜欢的歌手登上竞演舞台,也能留住年轻观众。像去年东方卫视推出的颇为成功的《我们的歌》,老少配的竞演模式,请来周深、许魏洲、阿云嘎、肖战,很大提升了节目在年轻观众中的流行度。
因此,单从概念上评估,《歌手·当打之年》非常讨巧,以一种省钱不费力的方式实现了创新。
有火药味的赛制
《歌手·当打之年》在赛制上也有一个不错的创新,取消原来的踢馆制度,改为奇袭赛制。
每两期都有3名奇袭歌手(不排除之后会调整)——跟当打之年的歌手相比,他们是乐坛新星,奇袭歌手可在任意一位线上歌手演唱过程中发起一对一挑战,在歌手演唱完,奇袭歌手立即登台演唱,现场500位评委即时投票。
如果奇袭歌手无一获胜,则下场线上歌手没有淘汰,若奇袭歌手奇袭获胜,综合下场排名最末歌手将被淘汰,奇袭获胜的歌手就可能成为线上歌手。像首期节目,李佩玲和黄霄云分别选择奇袭袁娅维和毛不易。李佩玲奇袭失败,黄霄云奇袭成功,这就意味着第二期线上的七个歌手中有人会淘汰。不一定是被奇袭成功的毛不易,而是综合两场比赛排名最末的歌手。
首期排名,华晨宇、周深、MISIA、萧敬腾前四,五六七名未公布。毛不易、徐佳莹、袁娅维面临比较大的风险,必须背水一战。刘柏辛会奇袭谁?会奇袭成功吗?票数会否超过黄霄云获得一个宝贵的“晋级”名额?谁又会被淘汰?
《歌手·当打之年》既保留了以往《歌手》的淘汰模式,奇袭制度的引入,也让节目火药味气息更浓,节目的综艺感和悬念感骤然提升。
奇袭制度的另一个功能是,让更多新人有登台机会。以往《歌手》的踢馆制,一季也就几名歌手踢馆登台,《歌手·当打之年》每两期就有3名新人,一季下来有机会露脸展现自我的新人就多了起来。像首期亮相的两个奇袭歌手李佩玲和黄霄云,均实力不俗,相信经由《歌手》舞台,会有更多人认识她们。
原唱的新鲜感
萧敬腾担任节目的音乐串讲人,节目一开始他还以调侃的方式谈到了《歌手·当打之年》的一个变化,“有说不限制歌曲,那就不变成一个打歌的《歌手·当打之年》了”。可不限制歌曲,恰恰是这一季《歌手》的必要调整。
我们知道,这几年歌唱类竞技节目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华语金曲几乎被翻唱了个遍,有的甚至被不同节目反复翻唱。金曲有熟悉感和亲近感,的确更能引起情感共鸣,可当耳朵听出茧子来了,节目也失去了新鲜感。《歌手2019》的首发歌手里,有80%都是创作型歌手,观众还期待竞演歌手们,能多唱新近创作或者传唱度不高的原创好歌,结果他们演唱的绝大多数歌曲,还是老歌,吴青峰的《歌颂者》是少有的例外。
这一季“不限制选歌”,节目组固然失去了以金曲留住受众的利器,但它同时也让《歌手》这档老节目重新获得新鲜感。这种新鲜感是年轻歌手带来的,也是年轻歌手们不那么具有流行度和传唱度的歌曲带来的。
《歌手·当打之年》也成了一个打歌平台。这挺好的,一则就像萧敬腾说的,来打歌你也得有歌打啊;二则如华晨宇所说,可以让观众看到,“中国流行音乐是在往前走的”,很多好音乐,欠缺的正是这样一个打歌平台。
就首期节目来看,9位登台演唱的歌手,除了黄霄云带来的是五月天的《少年他的奇幻漂流》外,其余的8位歌手带来的都是自己的歌曲(原唱或原创)。
周深的《大鱼》,是他的成名曲,他以他纯净的天籁之音,唱出一段细腻悱恻、空灵动人的爱情;袁娅维的《我爱》,以爵士风唱都市情趣,自由又放松,性感又撩人;奇袭歌手李佩玲的《I Wanna Be Free》纯净优美、青春励志;毛不易的《借》,有悲悯心,温暖治愈;徐佳莹的《一样的月光》,细腻熨贴、温柔感伤;MISIA的《现在好想见你》,情感汹涌充沛,哪怕有语言隔阂,也如浪潮般将听众裹挟;萧敬腾的《皮囊》,狂野梦幻,又燃又炸;华晨宇的《寒鸦少年》,在冰与火之间、炸裂与感伤之间、天使与恶魔之间,整个表演透露出极强的戏剧性和情感吸引力。
这些歌曲很好地体现每一个歌手各自的特色,很多歌曲也是观众第一次听到。如若他们看完节目,觉得某一首歌不错,某一个歌手不错,一些原本小众的歌曲流传开来成为新的华语金曲,一个当打之年的歌手成长为华语乐坛的扛鼎之人,这就意味着《歌手·当打之年》的探索是可行的。如若节目能成为华语音乐更新迭代、推陈出新的“发动机”,《歌手》这一“老”品牌,还是能在新人新歌的带动下,保持“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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