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新冠肺炎武汉病死率高于全国？

这两天的确诊病例又上去了，展示了与病毒斗争已经处于胶着的关键阶段。好消息是确诊增长率没怎么升高，还是比较平稳。今天换一个具体问题跟大家聊一下。

昨天晚上李兰娟院士在《新闻1+1》解读了一个大家都很关心的问题：湖北的病死率为什么这么高。节目中也给出了几张对比图：

李院士给出的主要解释是：湖北和武汉的发病人多，医疗资源短缺以及在抢救救治病人方面力量比较薄弱。这些的确是很重要的因素，但是原因应该也不只这些。

一、病死率到底怎么算？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需要首先搞清楚现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致死率是多少。其实我们在前几天的推文中，已经分辨了病死率和死亡率的概念。但是不管是央视还是我们公众号前几天计算的都不是真正的病死率。病死率需要到疫情结束才能准确计算，需要“全部因病死亡人数/全部确诊人数”。我们前面将每天更新的 “累积因病死亡人数/累积确诊人数” 称为滚动病死率。

从下图可以看出，最近一周以来无论是全国还是湖北的滚动病死率都在稳步下降。湖北已下降到3%左右，全国其他地区截止2.3日24点已下降到0.16%。

然而前两天回形针的科普视频提出了目前使用滚动病死率可能存在问题。他们认为一种更科学的方法是“近期的平均病死人数/8天前的确诊人数”（假设从确诊到死亡的平均时间为8天）。这个方法非常专业，是一个典型的人口学队列思想。以同天确诊人数为一个队列，观察间隔一段时间后该队列的死亡概率。我们姑且称之为队列病死率。

按照他们的思路我选择了间隔5天、7天、9天后死亡发生的假设，利用每三天的滑动平均值分别计算”队列病死率”。可以从下面三个图中发现，随着假设间隔死亡天数的增加，队列病死率的值会变大，但是所有情况下的队列病死率都在下降。

如果假设确诊9天后死亡发生，湖北的队列病死率从47%下降到27%；如果假设在确诊5天后死亡发生，湖北的队列病死率从26%快速下降到5.2%。但是无论怎么计算，全国其他地区的队列病死率最近几天的值都在0.1%左右或者更低水平，跟流感一个水平。

二、湖北病死率为什么那么高？

无论是采用滚动病死率还是队列病死率湖北都远高于全国其他地区，主要的原因可能有以下几个（推测对差异的影响从大到小）：

1、湖北和武汉存在大量的未确诊病例，无论是技术上的原因，还是病毒本身的“狡猾性”。特别是最近发现很多无症状感染者。因此，湖北病死率计算中的分母大大低估。

2、李院士提到的湖北医疗资源的紧张，救治病人力量薄弱。

3、离开武汉的人以务工人员、学生、商务旅居人士为主，离开了的患病者的特点和留在武汉的患病者相比，他们应该更年轻，抵抗力更强，身体健康状况更好，症状可能也较轻，留在武汉的患病者更有可能是病情已经较严重、抵抗力较弱、年龄较大的当地户籍人口，留汉患病人群面临的死亡风险本身就比较大。

4、武汉处于病源中心，病毒的浓度更大、毒性更强。

本文作者：李婷     中国人民大学国家战略与发展研究院  中国人民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   研究员

图文编辑：庄溪瑞 中国人民大学社会与人口学院 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