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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城交警张暄作品《解个手到底用多久》荣获“赵树理文学奖”!

晋城交警
2020-01-11 11:43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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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文章来源于人民公安报剑兰副刊 ,作者张暄

人民公安报剑兰副刊

想感受一线民警兄弟的脉搏和心跳吗?想欣赏出自公安作家之手、蒸腾着鲜活警营生活气息的美文佳作吗?想参与精彩公安文化热点话题的研讨切磋吗?你想读到的,我们这里都有。欢迎加入我们!

转载自1月10日《人民公安报·剑兰周刊》

近日,《人民公安报》剑兰原创专版栏目,刊登了晋城市公安局交警支队政治处副主任张暄获得了2016—2018年度“赵树理文学奖”短篇小说奖的消息。

张暄的作品多以警营和乡土为题材,字里行间充盈着浓郁的山西地域风情和厚重的文化沉积。张暄曾四次获得“赵树理文学奖”提名;获山西文学院“优秀签约作家”、晋城市“优秀文艺人才”等荣誉称号;2017年9月,凭借散文《母亲的市民之路》获全国首届“孙犁散文奖”。2019年12月,作品《解个手到底用多久》荣获2016—2018年度“赵树理文学奖”短篇小说奖。

张暄小档案:

1976年生,现任山西省晋城市公安局交警支队政治处副主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全国公安文联散文分会副主席,山西省散文学会理事,山西文学院签约作家,晋城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在各类报刊发表小说、散文百万字,出版有中短篇小说集《病症》、散文集《溯》《卷帘天自高》。长篇小说《独自看守》、散文集《母亲的市民之路》出版在即。获首届孙犁散文奖(双年奖)、“山西文学院优秀签约作家”等文学奖项和荣誉称号。

生活中的隔膜与荒谬

——《解个手到底用多久》创作谈

《解个手到底用多久》获了2016-2018年度“赵树理文学奖”短篇小说奖,突然想起两桩事。

其一,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赵勇教授在他新出版的文学评论专著《赵树理的幽灵——在公共性、文学性与在地性之间》后记里,对包括我在内的我们这一茬山西作家进行综论:“无疑,他们都是山西作家的后起之秀,如果算到‘山药蛋’里,他们应该是第四、第五代了吧……当然,他们已非‘山药蛋派’,却不能说与赵树理全无关系……要我说,无论是否继承‘山药蛋派’传统,山西作家都是赵树理的幽灵,是赵树理幽灵谱系学大家庭中的成员。”

其二,这次参报“赵树理文学奖”,中篇小说《中元流水》也被提名为终评备选作品。当时这个小说投给《山西文学》,主编鲁顺民先生回复:“叙述控制很好,很从容,从赵树理那里学不少东西,又有新意。”

两桩事联系到一起,我心里就笑——虽非有意,自己到底是走了赵树理的路子。当然,“老先生”也待我不薄,毕竟小说获得了以他命名的奖项。评奖过程中和评奖结束后,许多朋友说,你的小说,是“好看”类型的代表。这才恍然惊觉,赵树理小说的最大风格不就是好看吗?

这是一则公安题材小说,取材于我最熟悉的生活,目前正在从事的公安交通管理工作。小说在《山西文学》发表后,先后入选《中篇小说选刊》《2016年度公安文学精选(短篇小说卷)》《中国公安文学精品文库(1949-2019)》。后来加入全国公安文联,认识了一些公安作家朋友,他们都说,知道我,就是从这个小说开始的。

事实上,身为警察,身在警营,写作这么多年,涉猎公安题材却极其有限。不是没有素材,而是亲身经历那么多案件,无论事件本身是如何地骇人听闻或博人眼球,浮在表面的却只有那么一丁点东西——它能够成为新闻关注的对象,却很难扎牢文学创作的根基。因为破案,奉行的逻辑只是能够“自圆其说”的因果关系,至于包括所谓“作案动机”在内的涉案人心理流变,呈现在笔录中,都只是寥寥数语。

反而是许多破不了的案子,让人觉得大有嚼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曾经只是人们对公平正义的一种美好向往。十几年前我还在干刑警时,有那么一两桩人命关天的大案,十几号人忙活一场,别说破案,最终连案子的性质(情杀?仇杀?谋财害命?)都定不了。好在随着科技进步,“疏而不漏”如今不再是一个神话,但它涉及的区域更多的是城市。

《解个手到底用多久》首先呈现的便是这么一个事实: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因为发生在没有科技设施的农村,又缺乏有效的见证人,最终成为一起罗生门式的案件,各说各话,各想各事,临到终了,真相难求。但这个“谜团”并不影响小说的成立,甚至可以说惟其如此才能成就小说。正如纳博科夫所说,一个作者竭尽全力试图充分满足读者对作品中各个人物最终命运的好奇心,其代价就是艺术性的丧失殆尽。

于是,我们就看到了荒谬——解个手到底用多久?对警察来说,因为无能为力,只好挖地三尺,锱铢必较。不要觉得他们可笑,事实上,许多案子真是从这些可笑之处起步最终走向成功的。就像获奖评语所言:“亦表露出一种执著的生活态度”。但在这个小说中,我的意图还是在呈现可笑——生活沉重,小说却要轻盈,这是生活与小说的一种特殊关系。

造成问题的原因是什么?隔膜——父子之间,恋人之间,同事之间,“官”民之间,街坊邻居之间……在人性本能驱使下,每个人都在趋利避害,谁也进入不了谁的内心。比如小说中最无关紧要的一个细节:在这么一桩重大事件面前,姚新珍老公念念不忘的是老婆是否背着自己有私情。

可以说,隔膜和荒谬,就是我在这个小说中想要表达的主题。

故事基本是虚构的,它只需要我撷取每天司空见惯的那么多事件中一个让我感兴趣的“核儿”。小说家的本领就是,通过调动生命中所有的经历和感悟,找出它们与这个“核儿”之间的联结,移花接木,偷天换日,重新孵化、培育这个“核儿”,让它成长为更具意义的另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一定要有所承载。还有,要写的好看,让读者能够读进去。从这个意义上讲,赵树理永远不会“过气”。

小说是经验的产物,虚构依据经验并创造经验。感谢警营,它能让我接触到别的作家接触不到的东西。关键是,我们得想清楚把目光投到哪里,把根基扎到哪里。《解个手到底用多久》就是作了这么一个尝试。

全国公安文联副主席张策这样评价张暄:

认识公安作家张暄,最初是从他的两篇作品开始的。一篇是获得“孙犁散文奖”的散文《母亲的市民之路》,另一篇就是小说《解个手到底用多久》。我认为这两篇作品,反映了张暄创作实践的两个侧面,却贯穿着一条思想的主线。

张暄写公安题材的作品并不多,他的笔墨更多会落在他熟悉的乡土生活和人物上,字里行间充盈着浓郁的山西地域风情和厚重的文化沉积。出于职业赋予的特性,他当然也写公安,公安与非公安,就构成了他创作的两翼。而在这两种题材之间的游弋中,张暄始终注重并坚持了对社会基层生活的文学化表述。这种注重与坚持,是自觉的,也便形成了张暄的创作特点。

传统的公安题材小说写作,贴近生活的方式更多是贴近案件,贴近纠缠在案件之中的人和事,而且往往对“事”的关注大于对“人”的关注,人物随着事件的发展变化而发展变化,且这种发展变化大多是表面化的,是被动的。如此塑造出的人物形象,常常是脱离真实生活的“高大全”人物。而作为小说文本本身,也容易成为某种理念的生硬诠释或简单图解,文学的本真意义反而被削弱了。这样的作品,我们可以读出壮怀激烈,读出慷慨高歌,甚至可以读出感动和感悟,但总是在掩卷之后感觉缺少一点什么。这一点什么,应该是文学在故事之余添加在作品中的灵魂滋味,却遗憾地失落在我们对于文学本身的忽视之中。

难能可贵的是,近年来有一批公安文学的写作者,开始思考并且重视这一问题,开始在自己的创作中有意识地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张暄,即为他们之中成绩较为突出的一位。

《解个手到底用多久》,是张暄思考与尝试的一个范本,是近年来公安题材小说创作的一个重要收获。

也可以说,张暄的这篇小说仍然是从案件入手的,这也可以视为张暄对传统的某种继承。但张暄的入手是别出心裁的,他选择了一个普通农妇的一次上厕所为故事的切入口,而且,把这一个在人类生活中微不足道的生理活动设计成了整个故事的一条线索,串联起一起交通肇事案的调查过程。这条线索会让我们联想到一个叫做“黑色幽默”的文学词汇,它让每一个读者都在阅读中产生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受。

当然,这条线索并不是故事的主线,它只负责给主线添加上一种无奈和一种荒诞,进而反衬出交通民警的认真和肇事者的种种心态。但这条线索让并不复杂甚至有些枯燥的主线变得让读者兴趣盎然了。就在这样的气氛中,主线展开,肇事者各执一词,原本并不复杂的人际关系在交通事故面前变得复杂了。自私者的自私,怯懦者的怯懦,都在事故处理的过程中袒露在利益面前。张暄的创作风格,于不露声色中有着游刃有余的锋芒,看上去似乎闲笔,却点到为止,让人回味。某些政府办事人员的官场腔调,交警队内部的些许隔阂,甚至农妇与丈夫间的争风吃醋,都像洒在文字里的调料,看不见摸不着,却暗中推动着故事的发展,调剂着整个故事的滋味。这让小说呈现出了“生活流”的自然状态,却在自然中,在悲喜交集中,让读者窥见世俗生活的真实一面。

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张暄在小说中塑造的交通民警形象是非常成功的。这也是我们把这篇看上去更像乡土小说的作品定义为公安文学作品的缘由。连盼和孙立刚这两个普通的交警,尽管之间也有些小矛盾,但在工作上的认真负责,在对待当事人时的同情和耐心,都表现得真实而准确。张暄在主观上就把他的主人公放在低位置,他们不居高临下,不颐指气使,他们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是社会的一部分,他们的职责驱使着他们,也约束着他们。张暄是善于这样的小人物刻画的,而他把警察也视为小人物的主观意识,让他的公安题材小说呈现出一种不一样的风情,成为对基层公安状态的一种生动的文学表述。

山西是出作家的地方。过去我们往往认为,山西籍作家大多依靠地域的悠久文化传统和自己的生活积累,作品乡土气息浓厚,但张暄的出现,无论是对于公安文学来说,还是对于山西文学来说,都有一种新的迹象在其中,让我们为之振奋。这种新迹象,源于作家对现代文学创作理念、技巧、流派、手法的自觉吸收和借鉴,源于他们对文学本真内涵的深刻认识理解和孜孜不倦的追求。张暄曾在一次研讨会上说,他推崇的是艾丽丝·门罗的创作手法。艾丽丝·门罗,加拿大女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作品注重细节刻画和人物心理描写。我们从张暄的作品中,似乎可以看到他的借鉴和模仿。而有意识地吸收消化更多中外文学创作的精髓,是张暄这一代作家的高明之处,这使得他们具备了向文学高峰挺进的扎实基础。

纯粹的中国故事,更加国际化的讲述方式,如此评价张暄的创作也许并不够完全准确。文学是不能拘泥于某种形式的,文学是作家心灵的悸动和情感的流淌。就张暄而言,以《解个手到底用多久》为标本,我们可以看出他在公安题材小说创作上的努力。这种努力是独特的,但也是值得我们思考和称赞的。

生活是文学创作永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创作的素材如深藏的矿产,等待着有心者的开掘和提炼。这种开掘和提炼,必然反映着作家的思想和视角。祝愿张暄等新一代的公安作家,做视野更加开阔的掘矿人,为公安文学的画廊提供更加鲜活的人物形象和故事,增添更丰富更绚丽的色彩。

《解个手到底用多久》内容梗概:

一起发生在农村的道路交通事故,唯一的目击证人、一位急着要去解手的农妇,却未能看清事故的全部过程。事故一方的肇事者到底是谁就成了一个罗生门式的谜题。交警调查案件过程中,当事人各说各话,各想各事,临到终了,真相难求。于是,我们就看到了荒谬——解个手到底用多久?对警察来说,因为缺少有效证据,只好掘地三尺,锱铢必较。造成问题的原因是什么?隔膜——父子之间,恋人之间,同事之间,官民之间,街坊邻居之间……在人性本能驱使下,每个人都在趋利避害,谁也进入不了谁的内心。而身处其中的交警的疲惫与无奈,以及为履行职责而孜孜不倦的努力与付出,也随着故事的一波三折无比生动地呈现在读者眼前。

“赵树理文学奖”评委会评语:

《解个手到底用多久》通过对一起交通事故的破解,颇有意味地表现了现实生活的复杂性与人的精神世界的多样性。其叙事步步为营,曲径通幽,从重重谜团出发,越过故事表象,直抵人的内心深处。而身负职责者挖地三尺,锱铢必较,倾尽全力寻找真相,成为结构作品的主线,亦表露出一种执著的生活态度,是一部富有创新意义的现实题材小说。

原标题:《晋城交警张暄作品《解个手到底用多久》荣获“赵树理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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