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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纸媒将死”的哀嚎中,他们昂然地走到了第十年
一、纸媒的凛冬
或许一觉醒来,你曾经熟悉的报刊、杂志就没了下期。
曾几何时,地铁、公交上随处可见低头读报的人,窸窣的翻页四处回响;如今,大家依然低着头,手指摩挲的不再是柔软的纸张,而是冰冷的手机屏幕。
当电子书籍与新媒体大行其道,高歌猛进的时候,传统纸质媒体正遭受前所未有的严冬。
一篇题为“我们一起‘杀死’报纸,17家纸媒迈不过新年!”的文章,写道:自2015年开始,国内纸媒集中选择在元旦停刊成为一大现象。其中,15年元旦停了4家,16年为10家,17年为6家,18年高达19家。
近两年国内的停刊报纸
面临互联网的冲击,全球纸媒都陷入了困境。
英国曾经发行量最大的杂志《Sky Magazine》宣布停印;创刊于1969年的美国著名政论周刊《国家》(National Journal)停止杂志业务,专注服务。
甚至连拥有80多年悠久历史的美国老牌杂志《新闻周刊》(Newsweek)也曾一度宣布停止纸质出版,转向数字服务(纸质版现已再刊)。
美国《新闻周刊》曾经的最后一版
在知乎上搜索“纸媒”,自动匹配的竟是“纸媒已死”的字样。内容几乎全是讨论纸媒的存亡问题。
《新闻周刊》前执行总编Stephen G.Smith说:“在网络传播新闻的面前,传统纸质出版物已经彻底败下阵来。”
纸媒被新媒体的冲击原因俯拾皆是:
1.纸媒新闻传播的时效性十分受限。从出稿到排版和印刷,无论纸媒多么努力发行,最快也要到第二天才可到达用户手中;而新媒体的资讯分秒必达,符合了当下社会的快节奏。
2.参与性不强。无论是稿件的采纳还是与作者的互动,相较于纸媒漫长的周期等待,新媒体可以做到实时、快捷。
3.阅读媒介的不便。大开本的杂志和铺张的报纸显然不如小巧的手机携带便利。
诸多的因素带来的链锁效应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大量从业人员转行离开,用户不再消费买账,人们碎片化阅读的习惯改变彻底颠覆了行业的现状。互联网时代的浪潮似乎快要把纸媒拍打到沙滩之上。
2020年将至,纸媒的凛冬是否来得更猛烈了?
二、逆流而上的人
2009年,许知远、于威等一众年轻媒体人创办了《单向街》书系,名字来源于德国哲学家瓦尔特·本雅明(Walter Benjamin)同名书籍。
他们自愿加入这个当时已经见衰的行业,正如本雅明在书中写道的,他们坚信在当下这个浮躁、繁华的时代,杂志文章这样的形式更能在活生生的社群里发生影响。2014年时,书系正式改名为《单读》。
《单读》参照国外《格兰塔》和 《n+1》这样的MOOK,即将杂志(Magazine)和书籍(Book)合在一起,成为独具魅力的“杂志书”(Mook),摆脱了传统纸媒受时间的约束,一期一个专题。
每期体裁囊括散文、随笔、访谈、长篇报道、书评、诗歌与小说,并且尤为愿意接纳新人,作者皆代表着国内外最独特的新声。
在2009年第一期中,它“不合时宜”地提出“最愚蠢的一代?”。那时手机还未完全成为我们生活的中心,智能时代尚未来临,《单读》却以知识分子的敏感,意识到了新的变化对人的生活和思想带来的影响。
当如今我们因韩国女星频频自杀而惊恐发现亚洲文化圈根深蒂固的厌女症时,《单向街》第一任主编郭玉洁早已含泪质问许知远——“属于一半人类的问题,你觉得不重要?”她力排众议,在 2010 出版了第一本以女性和性别研究为主题的《单向街 003》,这期的书名为《复杂 • 性》。
《单读》创造了一种较小却精力充沛的知识议论空间,高雅但不张扬,这本杂志提供了展示各种意见、信念和疑问的平台,简而言之,它是一种关于文化生活的公共对话。
在最新一期的专题“新新新青年”中,《单读》全新设置“新青年”和“公开信”栏目,呈现了这个时代的“新青年”。
这个在互联网上持续进行了一年多的“新青年”和“公开信”计划,为这辑杂志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他们是更年轻、更广泛、更多样的作者,也是与杂志长期保持对话与沟通的读者。
《单读》尽可能以充满新意的方式呈现这些尚未被确认的声音,它们正有力地表述着我们这个时代的青年症候。
不仅如此,《单读》连续四年开展“我最喜爱的一本书”视频拍摄计划,在2019年年末开办了“单读跨年大展”。
自 2015 年以来,《单读》持续拍摄作家、导演、演员、音乐人和艺术家,请他们讲述自己与一生中挚爱之书的故事,也把都市白领、学生、快递员、清洁工等普通读者请到镜头面前,探寻他们的精神世界。
《单读》新新新青年阅读展 视听现场
凌晨时已经累瘫的备展伙伴
《单读》努力沟通这个时代的每一个人,让所有人都参与其中,并找到归属。
在纸媒没落的时代,《单读》积极寻求改变:小开本易于携带的样式、回归阅读本身的书页设计、丰富的线上线下活动……
但最重要的是:极其广阔和深邃的内容。
网站、APP、微信公众号、语音短视频,互联网新媒体的浪潮,《单读》一趟也没落下,它几乎可以说是迎着寒冬,发出了一声振聋发聩的呐喊!
如今《单读》来到了它的第十年。
三、《单读》十周年
如果将十年放进浩瀚宇宙中,不过渺沧海之一粟;但对人而言,十年或许是从少年步入壮年,抑有可能从壮年步入老年。
十年时间,对人的的改变仿若一艘不断修补的特修斯之船,而《单读》呢?
2019 年 12 月,《单读》书系十周年纪念版——《单读 • 十周年特辑》出版,并首次同时推出上下两册,《时间的移民》与《在世界的门外》。
《单读·十周年特辑》 中信出版集团 2019年12月
这套纪念版《单读》,是过去时光的答卷,也是未来岁月的开篇。
许知远、郭玉洁、肖海生、阿乙、索马里、吴琦 …… 历任《单读》编辑和特约编辑,第一次在书中聚首,分别回忆了他们与《单读》的故事,也讲述了他们自己在文学、新闻这些古老的行业和信仰中如何保有自己的内心。
在话题栏目中,它收录了前五辑售罄绝版的《单向街》(《单读》的前身)经典文章,一解读者收藏的遗憾。
但它不仅仅是从前文章的汇编,在本辑中,《单读》继续推介新的作者,发表年轻知识分子的新作,汲取时代的滋养,以期带给读者全新的体验。
上册《时间的移民》聚焦“时代性”,试图追问过去和未来:互联网与新技术是如何影响社会心理,大众文化如何慢慢吞噬社会,都市与乡村的关系又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
下册《在世界的门外》聚焦“空间性”,勾画纽约、柏林、开罗、威尼斯等城市的文化图景,通过文学和历史的方式重新成为世界的陌生人,也重新发现自我。
书内还附带有一册《编辑手记》,可以作为笔记本使用——它的封面是《单读》编辑们多年笔记内容的影印版,另外,《单读》编辑部多年工作中积累下来的工作方法和准则,也收录其中,十年的看家本事和宝藏,一点也没私藏。
右上角的小册子就是《编辑手记》
在形式上,设计师将《单读》十年的出版年表制成一张大书封,同时也是一张精美的海报,紧密包(保)裹(护)住两册书籍。
封面上特殊的符号,时代、焦虑、先锋、反叛、逃离、失语、创造、漫游、青年、未来 …… 这些符号背后的含义,都是十年来《单读》不断追问的公共文化议题。
十周年之际,《单读》为所有符号做了系统的整理,并用这些特殊的符号设计了《单读 • 十周年特辑》的封面,这也许是你看到的第一本全部用符号代替文字的书的封面。
一本特立独行的书,加上特立独行的你,还会再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的十年。
不管你是《单读》的老读者,还是尚未看过《单读》的新朋友,这套书就是重新的出发,也是最好的开始。
(文/赵仁博,审/陈靖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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