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潜伏”军队拍美国海员度假生活，作品经历70余年才面世

夏威夷，火奴鲁鲁，1945年

©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韦恩·米勒Wayne Miller的《Shore Leave》（登岸休假）项目在1945年完成于夏威夷火奴鲁鲁，记录了美国海军士兵的休假时光。摄影师以士兵身份为伪装，在军队里“潜伏”，捕捉度假中的海员常常开展的消遣活动，比如观光、游戏、纹身和寻欢作乐，当然还有喝酒。

夏威夷，火奴鲁鲁，1945年

©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项目完成后，军方官员禁止发表这批照片，当年的作品直至近年来才正式向大众公开。我们从中选出部分影像，并从米勒最初的项目大纲中摘选几页，通过本期文章和大家分享。

夏威夷，火奴鲁鲁，1945年

下：韦恩·米勒获批向美国海军申请开展“Shore Leave”项目。其中包括一份申请，让他能够打扮成普通士兵（摄影师助理，三等兵）。

夏威夷，火奴鲁鲁，1945年6月24日

©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1942年，美国进行二战征兵。当时的韦恩·米勒24岁，刚刚从摄影专业毕业，还有从事银行业的背景，就这样加入了美国海军，并被分配到由知名摄影师、画家爱德华·史泰钦（Edward Steichen）指挥的海运航空摄影队。接下来三年里，米勒全面记录了太平洋战争，他的镜头下既有航空母舰的下甲板，也有登陆海滩之上的天空。在广岛被毁后，他是第一批到达当地的摄影师之一。

夏威夷，火奴鲁鲁，1945年

©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虽然米勒所属部门的任务是记录海军航空兵，以帮助招募新兵，但史泰钦告诉他，“韦恩，我不在乎你做什么，但是请带回一些能交差的作品，航空母舰啊，制服上饰满穗带的某人之类的。其他时间就去拍人吧。”在这样的指导下，他得以把注意力转到普通的海员身上。

夏威夷，火奴鲁鲁，1945年

©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1945年6月，东边战场进入收尾阶段，米勒向上级提交了一份提案，希望能够得到允许，伪装成普通士兵，完成记录休假海员的项目。米勒知道，要是一个带着相机的军官去接近那些海员（米勒和队里的其他摄影师都有军衔），在港口上休假的他们肯定不会表现自然。

夏威夷，火奴鲁鲁，1945年

©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得到许可和伪装身份后，米勒便去了火奴鲁鲁。他用镜头记录海员的活动，把完成的照片制成一份项目大纲。在那些照片中，米勒还以普通士兵的角度附上了一封信，把它做成一份给休假士兵的俏皮夏威夷度假指南。

“亲爱的麦克，想必你已经按捺不住要去火奴鲁鲁了？甜美的莉兰妮，美若天国的花朵，还有岛上吉他的浪漫乐声。”

夏威夷，火奴鲁鲁，1945年

©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关于夏威夷人和美军士兵之间的紧张情况，米勒以三言两语简略带过：士兵投诉当地人诈骗，双方产生争执，随后口头矛盾转成肢体冲突。

“太平洋海军每月的工资支出是五千万美元，很多钱最后都到这儿了。”

夏威夷，火奴鲁鲁，1945年

©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岛上的威士忌简直不能喝。相信我，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应该见过我在海岸巡逻队禁闭室看到的那种乱象了。因为打架而被抓住把柄。海岸巡逻队形容他们为‘不省人事’。他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比石头还凉。”

夏威夷，火奴鲁鲁，1945年

©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很多人来到镇上都是为了它（教堂），但我不是，因为你可能会坐在前一天晚上刚刚跟你来了一炮的家伙旁边。说不上为什么，但我觉得这样很脏。”

米勒也捕捉到了许多人对于在美国本土以外休假的那种普遍的不满——“他们那儿也有些啤酒，但还是算了。好不容易排队买上两罐，你就已经流了三罐的汗水。”

夏威夷，火奴鲁鲁，1945年

©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同年八月，海军官方看到完成的作品，认为那些图片和配文很容易被误读。虽然记录得非常真实，但是这些照片不能向大众公开，因为他们担心这个项目可能“进一步破坏海军人员和火奴鲁鲁人民之间的关系”。图片和大纲随后被束之高阁，直到2018年，米勒的家人重新挖掘出这批作品。

夏威夷，火奴鲁鲁，1945年

©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战后，韦恩·米勒回到家乡芝加哥。他连续两届获得古根海姆奖学金，于是花了三年时间记录住在北边的非裔美国人，并集中在“名声在外”的芝加哥南区。米勒也在芝加哥设计学院教授摄影课程，后于1949年搬到加州奥林达，为《生活》杂志工作到1953年。

夏威夷，火奴鲁鲁，1945年

©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随后的两年里，他成为时任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摄影主任的爱德华·史泰钦的助理，协助完成一场历史展览。那场名为“The Family of Man”（人类一家）的展览以摄影中的人文主义为主题，具有里程碑意义，影响深远，后来更促进确立了纪实摄影作为一种艺术形式的地位。

夏威夷，火奴鲁鲁，1945年

©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这里的女孩跳一支舞收费十美分。

夏威夷，火奴鲁鲁，1945年

©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夏威夷，火奴鲁鲁，1945年

©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夏威夷，火奴鲁鲁，1945年

©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夏威夷，火奴鲁鲁，1945年

©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夏威夷，火奴鲁鲁，1945年8月8日

©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下：《Shore Leave》项目大纲第三页。

1945年©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下：《Shore Leave》项目大纲第八页，上面有海军官方留下的标注，他们担心海员喝醉的照片外传。

1945年©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下：《Shore Leave》项目大纲第十七页。

1945年©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

下：《Shore Leave》项目大纲第二十一页。

1945年© Wayne Miller | Magnum Phot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