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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年生的金智英:女人太难了,享受最少关注却干了最多事情
2020年马上到了,最早一批80后马上就迈入了一个人生新的阶段,仿佛刚刚笑谈着三十而立,转眼就到了一个尴尬的不惑之年。40岁的人,要面对什么,特别的40岁的女人会面对什么?
最近一部家庭电影《82年生的金智英》又引爆了邻居韩国社会的舆论,影片改编自同名小说,聚焦在82年生人的金智英在结婚生子之后,在与爱人、家庭、社会相处的故事。
其实影片内容很简单,用非常家常却也真实的方式,说了一句话——女人太难了!
金智英在结婚生子之后,辞掉了工作,专心照顾老公和孩子。韩国社会重男轻女的状况以及女性持续遭受不平等待遇的积累,让金智英的心理发生了一些变化,以至于在几个不同的场景之内——与婆家相处、与老公相处、与母亲相处时,不自觉地转换了身份,用第三者的口吻爆发了不满。
家人都觉得她病了,产后的抑郁让她似乎有些精神分裂。但她并没有到一种失控的地步,只不过影片用这种稍微夸大的方式,呈现出了一个中年女性在韩国社会曾经受到的压力,以及内心的煎熬。
片中内容,不仅仅是韩国女性,相信很多亚洲女性都会感同身受。小的时候在家里,同龄的男孩总是获得更好的照顾;慢慢长大点,作为女性既要帮扶大人,还要照顾比自己小的孩子;上学时埋没在一群被老师喜欢的男孩子里;工作中受到不公待遇;结婚后被认为应该放弃工作;与婆家相处时的隐忍;与老公相处中的妥协。
也许忙了一天工作之后回到家中,老公把臭脚端在桌子上喝啤酒看球赛,而女人还要准备饭菜,哄孩子睡觉,洗衣服,准备第二天的衣服,卸妆护肤,等手头忙的差不多,那个老公早就睡着,自己忍着困意,还不舍得全天中唯一一点属于自己的自由时间,刷刷剧看看片,这时传来孩子的哭声,还要去在照看一下。
用最贵的护肤品,熬最黑的眼圈。这就是如今职业女性的写照。
40岁的女人,难在哪儿?
浅层的原因是家庭、社会给了他们最少的关注,却要让他们承担最大的责任。而更深层次的原因,则是在这种压力、这种多重身份角色的担当中,女性想要保持独立自我的意志与妥协成为他人的生活工具之间的斗争,说白了就是活成自己和活成他人需要的自己之间的平衡。
亚洲社会重男轻女的情况,从女性一降生就会体验到。甚至这种轻视的问题,会深入到社会大的话语体系里,最后融入到女性思维里,连他们自己都这样认为。男孩就要闯出一片天,而女孩上不上学都行,努不努力都好,毕竟无才便是德。女孩一般在一个大家庭中,都会比男孩受到更少的关注,甚至有时存在感就是她是家中某个男孩的姐姐,她的存在就是在为了这个男孩的降生做准备。
这种轻视不仅仅在家庭,而是伴随着女性的一路成长,走入学校,工作后走入社会,走进一个新的家庭,轻视并没有随着女性的年龄增长而减少。反而在这之上,家庭、社会又给女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享受了最少的社会关注的女性,反而承担了最大化的社会需要。人们需要女性做个好女孩,帮助家里分担辛苦;做个好老婆,照顾好自己的配偶;做个好妈妈,培育出一个好孩子;甚至要做个好婆婆、好奶奶。难怪在人类进化的某个阶段里会有母系氏族的存在,女性在社会中承担的责任实在是太大了。
这就像一个公司里,拿着最少钱的员工,却承担着最大的责任。谁面对如此遭遇,会咽下这口气。女性太难了的背后,总有一句女人的肺腑之言——凭什么?在他人眼里,女人要这样,要那样,要面面俱到,要滴水不漏,而男人呢,男人只需要做个人就行了,社会对他们宽容,对他们放纵,对他们评判标准单一,男人,能挣点钱,就够了,其他交给女性好了。
金智英的困境如此,而几乎大多数的中年女性的困境也都相同。上有老下有小,自己仿佛是一头奶牛,奶着不同的家庭需求,偶尔有那么放松的一刻,还面临着随时被各种问题打断的危险。
金智英为什么会有些分裂?可能她有些困惑,我,到底是谁?我,该怎么成为我?婆婆眼中的好媳妇,是一个我;老公眼中的好太太,是一个我;孩子眼中的好母亲,是一个我;邻居眼中的好主妇,是一个我;上司眼中的好员工,是一个我。可我究竟是谁?
几乎所有人都对女性有需求,需要她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且是不同的人。一天24小时中,女性可能用了23个小时来应对她人的需求,来装扮成他们希望的那个自己。久而久之,女性似乎都忘了,曾经天真烂漫的自己,曾经梦想远方的自己,曾经无畏洒脱的自己。
女性茫然于成为自我和成为他人眼中的自我之间,轻则忘掉了自己,重则抑郁成疾。因为心中始终有很多个自己在打仗,而心中那个曾经强烈的,成为自己的想法,被这个社会所打击、打磨,最后退却在一个角落,“懦弱的”看着一切发生,只有在忍无可忍的地步,才会跳出来,短暂的发泄。
其实《82年生的金智英》除了贡献了一个女性主题之外,也通过女性,折射出现代人生活的一个问题——人们,无论男女,都在渐渐的活成“困兽”。
就像现在流行的那个词“社畜”,在高速运转的社会中,人们被迫的扔掉自己的一些东西,去适应社会的发展。而扔掉的这些。就像马克思在现代人面临社会的“异化”时所说“那些能够在市场上运用的品格、冲动和才能,被匆忙的纳入发展的轨道,并且被疯狂的压榨干净;而我们身上其余没有市场价值的一切,则受到了无情的压抑,或由于缺乏运用而衰亡,或根本没有‘出生’的机会。”
那些留下的东西,是社会需要我们变成的样子,被迫学习和发展社会需要的技能和本事,那些被扔掉的,则是我们的爱好、梦想以及一些独特的个性。
在强大的社会机器之下,我们逐渐噤声,把那个真实的自己困在笼子里,所谓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也不会存在,那只猛虎早被我们拔了牙齿,剪了爪子,在笼中面对无情的外界瑟瑟发抖。
我们并没有像当初启程时候幻想的以梦为马,驰骋远方,反而越活越退,世界没有真实自己栖息的角落,在外面的“我”,是一个个面具之下,一个个人设之下麻木的“我”。
真正那个我,成了一只“困兽”,等待被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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