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韬志略｜俄组建战斗机器人部队, 机器人军事竞赛悄然展开

热点新闻：据俄罗斯卫星通讯社报道，俄将于2020年开始制订“机器人部队组建任务”路线图，并在2025年“完成战斗机器人开发和测试”，组建可独立执行战斗任务的多功能机器人部队。据俄国防工业综合体领域消息人士称，这些机器人部队将能实现最大限度的自动控制，很少需要人工干预，基本能完成战场的绝大部分作战任务。

点评：战斗机器人一直是科幻战争片中必不可少的主角，以极强的火力系统和极高的作战效率给世界带来极大的震撼。与普通士兵的血肉之躯相比，一身钢筋铁骨的战斗机器人不存在疲劳、恐惧等缺陷，在拥有强悍防御能力的同时，也拥有超越人类的力量，能有效减少士兵直接出现在战场的几率和死亡率。正是由于这种独特的优势，战斗机器人成为世界各国青睐和竞相发展的重点，很可能在未来战场上大放异彩。但是，由于战斗机器人自身存在的难以克服的缺陷，在投入战争后，一些公认的战争伦理和法律规则将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冲击，必须引起高度重视并加以有效解决。

组建战斗机器人部队对俄军意义特殊

从苏联开始，俄罗斯就在战场智能化方面不遗余力，并取得了显著成就。例如，在美苏太空竞赛期间，苏联发射到月球表面的“月球车”，实际上就是具有一定自主能力的全地形机器人。如今，俄罗斯面临的安全威胁异常复杂，既有传统的大国间军事对抗，又有和地区性国家军事力量发生局部冲突的现实作战需求，还有诸如境内外反恐、维和、平息骚乱等“准军事任务”的推动，如果都由人来执行和完成，势必对俄罗斯有限的财力和军队构成巨大压力。此外，俄罗斯由于人口数量持续多年下降和老年化的来临，国内适合参军的年轻人的数量呈现出下降趋势，兵源补给问题越来越突出，而大批量的战斗机器人无疑能解决兵源问题，扩充本国军队规模，因此建立战斗机器人部队对俄罗斯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近年来，随着俄罗斯综合国力的不断恢复，俄军开始实施大规模武器装备现代化升级计划，研制能独立完成战场作战任务的机器人，一直是俄军方和研发机构的努力方向。目前，俄罗斯已经研制出了多款战斗机器人并投入到了战场实践中，取得了有效的军事打击效果。例如，在叙利亚军事行动中，俄军曾投入过一个机器人作战连参加战斗，其中包括6部“平台-M”型履带式战斗机器人、4部“暗语”型轮式战斗机器人、1个“洋槐”自行火炮群、数架无人机和一套“仙女座-D”指控系统，组成了一个作战集团。作战时，每个机器人负责一个作战扇区，每个扇区无缝衔接，火力几乎覆盖整个战区，这群机械猛兽无畏生死、射击精准、行动自如，帮助叙利亚军队大获全胜。这些“钢铁士兵”们的优异表现，也让俄罗斯对作战机器人情有独钟。

此次俄罗斯准备组建的战斗机器人部队，是一种全新意义上的兵种。该机器人部队单元为作战分队，由5个机器人组成。在这一分队中，任意一个机器人都拥有较高的独立性，能根据自己的特殊任务，在操作员最小协助的情况下，很好地完成军队分派的任务，基本能胜任常规战争中的绝大多数战场作战任务。而搭载该作战机器人团队作战的新型“指向标”实验平台也已经研制并于近期亮相。该平台为履带式平台，装备了有效载荷功能模块与无人机卡带发射模块，可根据传感器查明的障碍物分布情况自动修正路线，无需操作人员介入，而且能够安装两套武器，具备一定的火力，其最大的特点还是可以搭载机器人团队，在城市建筑密集和丘陵地带等复杂战场环境中自动开辟路线，实现全天候全地形作战的任务。根据计划，俄军将在2025年前完成有关战斗机器人部队的科学研究、试验设计和组建工作，然后将这一新型部队纳入俄军作战序列，这不仅将改变俄军的作战形态，也会对未来战争的模式产生深远影响。

世界各国加快机器人军备竞赛步伐

随着俄罗斯在战斗机器人方面取得较大进展，势必会对其美国造成一定压力。美国是现阶段唯一能在战斗机器人领域与俄罗斯相抗衡的国家，在人工智能研究领域一直走在世界前列。例如，美国波士顿公司研发的“动力”机器人，其灵活程度堪比人类；谷歌公司研发的“阿尔法狗”能在复杂地形下运输装备，而由华盛顿大学一个团队设计的“仿生苍蝇”机器人则可做一些人工无法完成的复杂手术，这些都为美国发展战斗机器人部队奠定了良好的技术基础。

从发展规划来看，五角大楼的决策者们认为，未来10年内智能战争机器人将会蓬勃发展，取代人类完成战场上至少一半以上的作战任务，包括进攻、防护、寻找目标等，成为未来战场的主要战斗力，为此，美国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用于战斗机器人的研发和应用。目前，美军已经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服役”了至少10款以上智能战争机器人，均具备全地形工作能力，少数还装备了机枪和榴弹发射器等武器，可执行作战任务。例如，美军部署到伊拉克战场的机器人“剑”能轻易通过任何阻碍，并装备一挺经改造的M249型机枪，备弹200发，射速高达1000发/分钟，火力强度足以与一挺重机枪媲美；而“背包”机器人则能在巷战环境中捕捉、分辨反美武装狙击手的细微动静，此外，“嗅弹”机器人能灵敏地嗅出伪装起来的爆炸物，从而有效减少美军因路边炸弹所导致的伤亡率。

在未来组建战斗机器人部队方面，美军也提出了大胆的规划。根据设想，美军将在未来组建一个旅级作战单元，至少包括151个机器人战士。而为了验证这支智能战争机器人队伍的作战能力，美国还曾举行了一场“机器人战争演习”：整支机器人作战兵团由18种执行不同任务的机器人组成，每名机器人与战场上各种陆、空作战平台及传感器连接在一起。战斗打响后，地面机器人充当先锋，当隐藏着的敌人攻击它时，空中的无人驾驶侦察机发现敌军位置，通知巡航中的无人驾驶智能战斗机，然后智能战斗机发射导弹命中目标。所有的这些战术行动都由智能战争机器人自行完成。据估算，这支机器人作战部队与传统的士兵力量相比，可使战斗时间缩短一半，伤亡率降低60%-80%。

正是看到了战斗机器人所具有的这些独特优势，除了美俄外，世界其它国家，例如英国、德国、加拿大、日本、韩国等也都在积极研发和准备组建机器人部队，其中有些国家已经开始用机器人替代士兵站岗放哨、排雷除爆，执行侦察和监视任务。预计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国家会投入到这项新武器的研制与开发中，使得整个世界在不知不觉中滑进了机器人军备竞赛中。

无人化将成为未来作战主流

人类战争的模式是伴随着军事技术的不断发展而演进的。自从热兵器发明以来，战争的破坏程度和人员伤亡率大幅升，特别是二战时期诺曼底登陆惨烈境况，至今仍令许多国家记忆犹新。如何最大程度地降低己方士兵伤亡率，已经成为国家发动战争时必须考虑的因素。在现代战争中，虽然有了高科技的应用以及精准武器的打击，使得战争中人员的“面对面”大规模厮杀大幅减少，但在进攻一些坚固堡垒或者城市时，进攻方往往仍然得派出大量步兵肃清残敌，在这种情况下，敌军阵地内的狙击手、地雷、机枪点，都会给前者造成大量的伤亡，因此使用机器人替代士兵作战，完成火力压制、突袭、防卫、掩护等各类任务，可极大减少军队人员在前线的伤亡，成为各国组建战斗机器人部队的最根本动因。

从目前发展现状来看，虽然战斗机器人的服役还没有形成规模化，形式和功能也在不断研发讨论当中，但其雏形已经基本形成，“触手”伸至了信息搜集、战术实施和战略执行等各个方面。特别是人工智能超强运算能力的发展，使得战斗机器人在处理信息的速度和质量方面具有优势，能根据算法更快更精准地从数据的海洋中提取有效信息，理性地做出最佳判断和最优决策，从而发动更为有效的攻击。此外，在执行战术任务时，作战机器人的“钢铁之躯”不需要预留承载人员的空间，同体积下它们往往能携带更多的武器以增强杀伤力，而且还不会因各种情绪而影响判断、制约行动，只需“无畏冲击”就可以达到效率最大化。因此，毫无疑问在未来战争中，机器人部队将成为作战的绝对主力，威力绝对是远超过人类力量，大幅度取代人类进入战场也将成为极大可能，无人化战争正逐步成为未来作战的主流。

但是，我们也要认识到，随着战斗机器人这种新型作战力量的大量投入使用，一些公认的战争伦理和法律约束也将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冲击。例如，战争法中规定的战俘保护条约如何遵守？如何避免机器人的滥杀无辜？如果机器人了伤害平民，主体责任由谁来负责，机器人本身、程序设计师还是战场指挥官？这些都是各国研发作战机器人所必须考虑的问题。对战争进行伦理和法律的约束及制衡，是人类社会长期努力的结果，也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重要表现。从根本上来说，各国研发军用机器人的目的，都是应通过技术来提升自身实战能力和防卫水平，保护人类文明成果，促进各国人民的和平相处，在组建战斗机器人部队时，一定要把握住以人类生命观和价值观为导向的方法论，充分考虑人的良知和情感，警惕技术被滥用的潜在风险，这样才能有效避免出现伦理失常、安全失控、法律失准等一系列问题。

（兵韬志略是由南京大学亚太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凌云志为澎湃防务栏目开设的个人专栏，盘点近期重大防务事件，评点信息背后暗藏的玄机，剥茧抽丝、拂尘见金，两周一期，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