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图灵奖得主：完全自动驾驶是计算机接近人类智能的一大步

“我们什么时候会有完全自动驾驶的汽车？这将会是计算机向着接近人类智能所迈进的一大步。”10月29日，2007年度图灵奖得主、国际嵌入式系统研究中心Verimag实验室创始人约瑟夫·斯发基斯（Joseph Sifakis）在上海出席第二届世界顶尖科学家论坛之际提出了这一疑问。

不同于技术乐观主义者的观点，斯发基斯对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表示，以上海这样的大型城市为例，自动驾驶汽车和人类驾驶汽车共同行驶在城市各个角落的情形在40年内都不会发生，“也许只行驶自动驾驶汽车而非两者混合是一种更现实的情况。”

今年73岁的约瑟夫·斯发基斯与世界上第一台通用计算机同龄。

1946年，斯发基斯出生在希腊克里特岛的伊拉克利翁，大西洋另一边，世界上第一台通用计算机“ENIAC”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诞生。

斯发基斯的研究兴趣首先体现在电气工程，并于1969年获得雅典国立技术大学的电子工程学士学位。后来，他又对物理产生了兴趣。

“之后”，斯发基斯向澎湃新闻记者回忆，“我遇到了一台计算机，然后我‘陷入了爱情’”。

在选择毕生工作领域的过程中，斯发基斯始终听从着内心，就像他在采访中对青年学者提出的建议：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首先在工作和生活中享受乐趣，有一个梦想，跟着这个梦想走，确保每天都学到更多的东西。

“不要被事业驱动、为之困扰，在你的领域里表现出色，然后金钱和社会的认可会随之到来。”

20世纪70年代，约瑟夫·斯发基斯正式进入了计算机科学领域，相继获得计算机科学硕士学位和博士学位。

“当时没有人会想象到计算机会在今天扮演这样的角色”，斯发基斯称，那时计算机科学是一门非常小的学科，“服务于数学分支或其他的电气工程分支”，“但现在它是一个巨大的知识领域，所有的学科都与之有关”。

2008年2月，因在模型检查方面的工作，约瑟夫·斯发基斯与爱德蒙·克拉克和艾伦·爱默生共同获得了2007年度图灵奖。他也是第一位荣获图灵奖的法国研究人员。

斯发基斯的研究工作引导出了新的软件规范的创建、新的检测算法以及杰出的理论结果。这项技术今天被应用于集成电路工业中以便设计复杂的系统并能够使其保证符合预设的规范。模型检查在嵌入式处理器和关键系统方面的产业影响在未来的几年里将会更加显著。

当今，人工智能成为计算机科学的热门话题。约瑟夫·斯发基斯也将于10月30日参加第二届世界顶尖科学家论坛的人工智能算力算法峰会。

谈及人工智能与人类的关系，斯发基斯对澎湃新闻记者表示，人类与计算机差别很大，不同之处在于，“人类可以独自学习，想象各种场景，处理许多复杂的问题，甚至创造新的问题”，“但计算机离这个情况还很远”。

他承认，人们在神经网络和机器学习系统中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我们仍处于起步阶段，计算机要接近人类智能还需要做很多工作。

“例如，我们什么时候会有完全自动驾驶的汽车？这将是朝着这个方向迈出的一大步。”

斯发基斯回忆起，2015年时，有乐观主义者预测两年内人们将拥有自动驾驶汽车，但时间给出了不一致的答案。

不同于技术乐观主义者的观点，斯发基斯认为，以上海为例，自动驾驶汽车和人类驾驶汽车共同行驶在城市各个角落的情形在40年内都不会发生，“也许只行驶自动驾驶汽车而非两者混合是一种更现实的情况。”

结合与中国高校的一些合作经验，约瑟夫·斯发基斯建议，中国的研究，至少在计算机科学领域，可以更多地与行业联系起来。“中国有一些非常有进取心的公司，他们试图在国际上发挥作用，这些公司应该得到高水平的研究和创新支持。”

除科研兴趣外，斯发基斯还爱好哲学，这一点或许与他的希腊血统有关。“科学知识能走到多远呢？”斯发基斯说，科学知识带来了深层次的哲学问题，“例如，为什么我们在这里存在？生活的本质是什么？”

“这些问题不能用科学的方法来回答，但是科学可以带来一些间接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