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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行·记者日志|首次远航:眩晕指数从白酒二两升到半斤
10月22日,“雪龙”号出发。
早上10点,风和日丽。
“感谢祖国”“感谢亲人”“圆满成功”“完成任务”。
这是“雪龙”号从极地中心国内研究基地上海码头离港时,科考队员喊出的口号。
这是此次南极考察队副领队魏福海前一天晚上定下的十六字口号,本来就说喊一遍。船缓缓离港之后,大家自发喊了好几遍。有的队员声音带着哭腔,有的队员也偷偷擦了眼泪。我看着同事赵昀和忻勤朝我挥手的样子也突然有点难过,但也就难过了一下。
码头慢慢小到看不见了。科考队员们手机的4G、3G信号也渐渐消失,大家争分夺秒地发着微信、微博、朋友圈。“雪龙”号上本来没啥人的吸烟室里,也聚满了一边吸烟一边操作手机的队员们。
我也发了一条朋友圈,写着:中国&雪龙&澎湃,发了三张图,配了一张新发型的照片,收获了124个赞、54条评论,应该是目前我获“赞”最多的一次朋友圈。
大海的颜色由黄渐渐变蓝,海风也越来越急。我站在第五层甲板上,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货轮,期待这趟难得的远航。
11点15分到12点是每天的午餐供应时间。食堂开饭,起航后的第一顿午餐,供应的是红烧肉、青菜、炸鱼,主食是包子和米饭。队员们陆续到位于雪龙号2楼的食堂,吃了一顿兴致不是特别高的午饭,毕竟刚刚经历离别。但我发现食堂有我喜爱的可口可乐供应,高兴了一下。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出发前的各种准备,到正式出发,大多数队员的兴奋感都被疲惫所替代。
我和下铺的《中国海洋报》的赵宁午饭后都睡了个天昏地暗。一觉起来,都快到晚饭时间。
看了看窗外的大海,附近的货轮都少了,可能已经离陆地很远了吧。习惯性地想看看微信,刷刷微博,网络信号也已经彻底丢失,有点不适应。但想想这样也好,没有人再能随时随地艾特我,没有人再能随时随地找到我了。
放在桌子上的筷子不断地掉到地下,行李箱也开始晃来晃去。海风越来越大,船开始进入常规的晃动。
从上铺跳到地上,正好伴随船的一次晃动,还得扶一下墙才能站稳。觉得头有点沉,感觉就像喝了二两白酒。
“我这是不是有点晕船?”我问赵宁。
我在上海长大,可从小到大只坐轮渡去过崇明岛。
“不然给你贴点晕船贴,我已经贴着。”参加过多次南极科考任务,也是名“老海员”的赵宁回答我。
“有用吗?”
“贴上有点心理作用也好啊。”
为了检验一下自己能不能抗过去,我还是拒绝了他的晕船贴。去吃了口饭。晚饭是鸡汤面和鸡肉 。
闻到食堂的油味儿,有点反胃,但是克制住了没呕吐。
勉强吃了碗热汤面,喝了点热汤。到甲板吹了吹风,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本来以为下午睡了四五个小时的觉,晚上会失眠。结果晚上才过8:30,又感到十分疲惫,早早就爬上床,打开一部我自己催眠专用的情景喜剧《老友记》。
躺下之后,身体已经渐渐适应了海浪和船的晃动。眼皮又开始打架,这次不是二两白酒了,得是半斤白酒才会有的眩晕效果。
刚刚出发,大家都还有很多堆在仓库的个人物品要整理,但主要是带的各种生活物品。
但是第一天晚上,大家可能都和我一样疲惫。明天再说吧,反正路上还有大把时间。
摇摇晃晃,戴着耳机听着《老友记》里六个人的插科打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
下铺的赵宁问我能不能关灯了。我回答“关灯吧,睡吧”。
“赵老师,这趟旅途难熬吗?”
“不难熬,有啥难熬的。吃着火锅,唱着歌,该工作工作, 该娱乐娱乐。”
“嗯。”我半信半疑地听着。
“希望我们回来之前,我带的自热火锅都能被解决。”赵宁带了好几箱自热火锅。
“哈哈,可以的,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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