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艺术群展“降临”崇明岛，探讨用艺术回应生态

近日，一场当代艺术群展“降临”在上海崇明岛上。展览“降临：发明风景，制作大地”（以下简称“降临”）在崇明岛前哨村展出40余组绘画、雕塑、装置等作品，试图探讨在城市化与乡建议题愈演愈烈的今天，艺术对于乡村的生态能够带来怎样的影响。

展览“降临”开幕现场

上海市崇明区文化和旅游局局长黄海盛在展览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崇明岛需要有自己的特色，“崇明没有名山大川，也没有名人故居，我们就要自己去‘制造文化’。”此次展览所在在崇明前哨村，位于崇明岛的北部，村子很小，但是拥有完整的生态环境，“林子的面积占了整个村面积的70%，村里还有一条运河，”黄海盛介绍道，“对艺术家来说，这是一个安静的创作环境，对于市民而言，则是适宜休憩的场所。未来，我们希望将这里打造成一个文旅村，可以举办展览、艺术家驻留、美术教育等各种活动。”

在参展艺术家汪建伟看来，举办场地“前哨村”的名称与艺术所应该扮演的角色不谋而和。“过去有许多部队文工团会叫前哨文工团、火线文工团等等，包含着一种向前冲的意思。前哨是探讨和未知的一个地带。我觉得每个艺术家的内心都必须有一个‘前哨’。”而在展览的学术顾问、同济大学人文学院教授陆兴华看来，展览试图开拓国内对于生态艺术的实践，“在资本与城市空间的局限性之外，当代艺术需要有新的角度，前哨村的展览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生态的方向，”从自然环境与资源中汲取养分创造艺术，并反过来让人们意识到生态环境的魅力和重要性，这是此次展览所带来的启发。相较于“白盒子”美术馆中看似各具风格实则千篇一律的策展，陆兴华认为“每一个展览都应该通过展示各种生态物，帮助观众与展览之间发生化学反应，不让他们呆在自己原来的美学风格里，不让人呆在原来固守的美学风格里。这就是当代艺术展览在今天应该达到的生态性。”

在前哨湾景观通道，一批雕塑和装置作品出现在草丛边与河边。陆平原的《星期六——花脸雪糕》是观众看到的第一件作品，“花脸雪糕”被放大至超过人的尺度，如同一个巨型的“稻草人”一般出现在人们眼前，让人感到亲切又意外。

和“花脸雪糕”一样，徐震的作品《进化——综合力量训练器》将日常的健身器械放大，它失去了实际上的使用功能，却突出了人类对于自身能力的幻想和对能量的无穷追求。

展览名为“降临”，在徐震看来，这意味着艺术作品的突然“降临”：“我们有意地没有将展览做得很精致，而是采用了一种有点‘野生’的方式，整个动作具有速度感，好像这些艺术家的作品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另一方面，出于安排或是不谋而合，不少作品又与周围的环境相得益彰。庄辉的作品《公元一九九七年八月十三日河北省大名县旧址乡高庄村民合影纪念》是艺术家拍摄于1997年的一张大型合影，它位于河边的一面墙上，隔着河看过去，似乎能够想象真的有一群人曾在河岸聚集合影。杨振中的录像《922颗米》记录了公鸡和母鸡啄米的场景，并以男声数公鸡点头的次数和女声数母鸡点头的次数来配音，由此得出这堆米的总数。这样平常甚至乏味的情形被放大到一面墙的大小，在它的周围，工厂式的环境似乎将这个从日常中被抽离出的场景又放回到了生活当中。汪建伟的《镍》位于河边的一块空地上，这件作品由不锈钢材料制成，在艺术家看来，构成不锈钢的镍作为一种金属，既是生活中常见之物，又可以追溯到四亿年前的寒武纪，和河流一样，它是生活中经常被利用的对象，却又神秘而难以真正地溯源。作品以抽象的形态融入周围的环境，共同表述着寻常、未知，此时、彼时。

在展览的前言中，陆兴华将前哨村乃至整个崇明岛的历史回溯至万物混沌之时，又将它的历史发展与人类的航海探索、宇宙探索相提并论。当许多当代艺术作品试图针砭时事的时候，展览“降临”从“生态”切入，将作品的背景拉得更长更广，而不只限于人类纪。在展览的开幕式上，陆兴华出人意料地在感谢词中致谢了崇明岛的河流、风、树木、植物和昆虫，或许正是源于他的策展理念。而前哨村作为一个资源丰富的村落，无疑让他的这种理念生了根。“前哨村不仅没有污染，它的土地还在不断地滋养着它，这个地方像是给我们的一份礼物一样。”

展览“降临”将持续半年，未来要如何回馈这份土地的“礼物”？黄海盛表示，前哨村作为“艺术村”的开发项目已经有了初步效应，吸引了绿化、餐饮等各方面配套的合作。在此次展览的开幕式上，来自各地的人们“降临”在作为开幕场地的树林中。在陆兴华的设想中，展览假设了一个当代艺术观众突然降临崇明岛最边疆的前哨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生态剧场，成为了主人公。“接手后需要往下继续演了。”他在展览写道。

展览将持续至2020年3月31日。

（文中图片除注明外均由前哨当代艺术中心提供）